玉腰藏春: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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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湛仍然丝毫不惧地抬起眼,声音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父亲别忘了,我现是朝廷命官,明日更要进宫陪陛下狩猎。父亲这顿鞭子,还是三思而后行!”

    *

    从那天开始,宋蝉便郁郁寡欢了很久。

    苏罗和桃松给她搜罗来很多好玩的小玩意,变着法地陪她逗趣解闷,宋蝉始终提不起兴趣。

    一想到自己前途未卜的明天,宋蝉就忍不住地发愁。

    伴在陆湛这种人身边,每日提心吊胆,简直可怕。

    她在想自己之后的路应该怎么办。

    想办法从陆湛身边逃出去?然后呢?

    就连陆蘅来与她说了什么,陆湛都一清二楚,恐怕自己身边到处已经到处安插着他的眼线,她能逃到哪里去?

    即便真的顺利逃走,难保哪天不会被抓回来。

    陆湛对待敌人如此果断狠戾,到时候她再像那两个匪徒一样被残忍地弄死吗?

    仲夏时节,雨水愈发多了起来,细雨薄纱,笼罩着广袤天地。

    这日午后,宋蝉简单用了几口午膳,便斜倚在雕花窗边,望着雨幕中的庭院。

    檐下的青石壁透着几分湿冷的寒意,而在这毫无生机的壁隙间,竟生出一支花来。

    那花茎虽然纤细,却顽强地挤破坚硬石壁,绽放新蕊。

    即便花瓣被吹得颤抖,已似不堪重负,却仍然挺立其间,在这冰冷雨滴下,愈发显得娇艳而坚韧。

    宋蝉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这小小的花儿,生长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却仍然向死而生,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绚烂。

    她已经是在诏狱里“死”过一次的人,也曾为了吕蔚消颓过,难道如今还要再重蹈覆辙吗?

    是,她现在的确无法与陆湛抗衡,可未必代表以后不能。

    陆湛每日行走在生死边缘,树敌众多,说不定哪日就先被仇家暗杀了。

    人生在世,只要活着,便有无限的可能,她应当重振精神,将身子养好,才有与陆湛斡旋的可能。

    傍晚雨水渐停,宋蝉忽而想要去后院花园透透气。

    宋蝉已好些日子没有出院门了,如今终于愿意出门,侍女们十分欣喜。

    只是宋蝉热病刚退,怕又伤了根本,硬是往她身上又披了件秋日才穿的厚实的披风,才肯放她出门。

    宋蝉一路随便逛着,不知觉中便走到了后院的半壁湖边。

    水间微澜撩拨夜色,轮月璧影下,一名白衣男子孑然静立于湖边,高姿贵影倒映湖中。

    宋蝉很快辨出了那人是陆沣,只是今夜,他的背影似乎透着些落寞。

    “表哥。”

    陆沣转过身,看见宋蝉被拢在秋季才穿的厚披风里,面颊有些透红,像是熟透的山谷海棠。

    他拢回神思,体切关怀道:“表妹身子好些了吗?”

    陆沣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当初他设局是想探出宋蝉底细,只是无意伤害,却没想到接二连三的事情会让宋蝉受到惊吓,几乎半月都缠绵病榻。

    虽非他所愿,却仍致其伤。

    “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大夫说还要休养段日子。”

    宋蝉轻轻点头,又想起上次陆蘅来找她说的那番话,想要试探一下究竟是陆沣还是陆蘅的意思。

    “上次次表哥让蘅姐姐带的东西与问候都收到了,我正想着要当面答谢表哥,刚巧今日便见到了。”

    陆沣微怔,许是没有想到陆蘅这般直接发问。

    “蘅儿心直口快,我原只想让她与姐妹们多些走动,没有想要夸耀自己功劳的意思,表妹别误会了。”

    对她后面那句答谢,陆沣又道:“都是一家人,就更不用说谢谢了。”

    宋蝉心里松了口气,明白上次的话应该不是陆沣的指示,不过是陆蘅自作主张的试探。

    陆蘅瞧不上她也无所谓,终归她要亲近的是陆沣,只要不是陆沣讨厌她就行。

    两个人沉默良久,思及上次诗会后未尽的谈话,陆沣想要说些什么。

    他微微偏首看向宋蝉,目光霎时微凝。

    夜风吹拂,清冷月光流淌在她的身上,将她周身勾勒出淡淡的柔和光影,双眸盈盈似含秋水,灵动非凡,宛若神女亲临人世,气质高洁无瑕。

    余光似是察觉到那道视线,宋蝉也转过头去,正巧对上陆沣的双眼。

    宋蝉被瞧得有些赧然,微微垂下眸子,轻唤了一声“表哥”。

    陆沣回过神来,像是突然从一场绮丽的梦中惊醒。意识自己的失礼,他轻咳一声,将目光落在远处的竹林上。

    “过两日街上有焰火节庆,表妹可要一起去瞧瞧?”

    宋蝉显然没料到陆沣会主动邀约,一时惊喜非常。

    只是她知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主动。

    于是沉吟片刻,强行压住唇角将要溢出的喜悦,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

    *

    回屋的路上,宋蝉觉得脚步都轻快起来。

    她许久没有像今夜这般开心了。

    只是这份喜悦便如同埋在土里的种子,只有她知晓这是一颗奇异名贵的花草,却偏偏不能与外人道,只能悄悄藏在心里,如千万朵轻摇的银铃般绽放。

    平日里,只要她从外面一回来,紫芙等人便会打灯来到门口接她,可今日直到挑帘进了屋,也无人相迎。

    屋里亦是一派昏暗,只有内室桌上隐约点了一盏豆灯,烛光暗淡,瞧不真切。

    宋蝉心里不免生出些畏意,便出声依次叫了紫芙等人的名字。

    依旧无人回应。

    于是只能独自摸着黑向屋里走。

    昏暗如墨的烛光下,宋蝉的心本就揪得紧紧的,五感被无限放大,周遭的一点动静都变得敏锐起来。

    她下意识地抬眼,目光不经意扫向榻边,忽而呼吸凝滞了。

    榻边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闯入她的视线。那身影隐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瞧不清面容,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威压。

    宋蝉下意识便转身要逃,榻上那人影却悠悠出声。

    “回来了?”

    那道人影在榻边从容地起身,宽大的衣袂随着行动轻轻摆动,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星瞬间变成明炽的火焰。

    火苗凑近桌上另一盏灯芯,“噗”的一声,昏黄光晕亮起;紧接着,又两盏灯被依次点燃。

    屋内的光线顿时明亮起来,原本暗处的身影面孔,此刻也渐渐明晰。

    宋蝉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她避之不及、最不想见到的陆湛。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屋里待了多久。

    他总是如同难以琢磨的鬼魅,来去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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