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宿敌巧取豪夺后GB: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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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何霁月正要将理智与情感分割开,像平时责骂属下那样,将过错全推到闻折柳身上,再让他痛哭流涕自己收拾干净残局,又被他通红的眼眶晃了眼。

    也罢,他不过是个可怜人儿。

    “最近经常吐么?”何霁月取出藏在袖间的帕子,先擦去他嘴角污秽。

    闻折柳甫一开口,恶心感再度袭来。

    他死命捂住嘴,酸液还是从嘴角溢出来,滴滴嗒嗒落到何霁月手持帕上,又不可控制地跌落在地,还藕断丝连,中间连着条要断不断的银丝。

    何霁月扭头,取过痰盂。

    “不用忍了。”她低语,将拦洪水的大坝开了闸。

    闻折柳一下将涌到嘴里的污秽吐出,又顺着这股恶心劲,哇哇呕了几口,反胃感渐消,胃脘一抽一抽,像抻到了一样,开始发疼。

    又来了,这种揪着的疼。

    他五指并成拳,深深陷入柔软的胃腹,发出一阵又一阵深呕。

    后背忽而受到些许撞击。

    不算重,但很持续。

    闻折柳一抬眼,见是何霁月在给他拍背。

    ……她很久没给他拍过背了。

    可就是因为太久,他变贪心了。

    这拍背,除开起到心理上的抚慰,又有什么用?

    他需要的,是揉腹。

    何霁月自认没使多大劲儿,没料到就这样,闻折柳眼睛都红了一大圈,甚至隐约有肿起来的趋势。

    “拍疼你了?”她不着痕迹收了点力。

    闻折柳窝着心口,沉闷咳了两声,勉强止住呕。

    何霁月对他,为什么又好又坏的?

    是所谓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驭人之术么?

    他不想忍受巴掌,又舍不得这个甜枣。

    这可如何是好?

    何霁月蓦地抬手,带起一阵风。

    闻折柳下意识闭了眼。

    她为什么要抬手,是要打他么?

    ……以往在练武场,她就是这般教训不听管教的师妹和师弟的。

    “为何闭眼?眼睛疼?”

    闻折柳咬唇,不敢说话。

    他怕被她打,更怕亲眼看到她巴掌落下的那一刻,好似眼中唾手可得的明月,不过湖上虚无飘渺的倒影,他手一拨水,美景就碎成了片。

    “不是说不怕我?”

    何霁月何许人也,在能真真切切死人的战场,来来回回去了好几遭。

    她怎会不知,害怕的眼神长什么样?

    “没想打你,”何霁月目光从闻折柳微微颤抖的指尖移开,帕子轻轻点在他沾了秽物的嘴角,“只是看你脸脏了,给你帕子,让你擦擦脸。”

    难得被她这样温和对待,闻折柳整个人僵成了死木。

    “……多谢郡主。”

    何霁月轻轻擦净闻折柳,又把乱糟糟的床榻收拾好。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她忽问。

    闻折柳捏衣角的手一紧。

    他这眼睛时好时坏,上回何霁月来长乐宫之时,恰好赶上他看得清,但她没走几日,他又陷入黑暗,他还傻傻地误以为,他受过的这些苦,她都知道。

    毕竟她只要问一下吴恙,吴恙什么都会说。

    可显然,她没去问。

    “……前几日。”

    何霁月猛地伸手,压闻折柳肩膀,“咚”一下,将他抵在隔了几层锦被的硬木板床上。

    “撒谎。”

    吴恙此前给她传信,闻折柳十几日前,眼睛就好了。

    第52章

    肩胛骨生疼,闻折柳眨了两下眼,泪不由自主溢满眼眶。

    他没有说谎。

    他对她,从来不说谎。

    他确实很久没有看见过人与物了,最近能看到的一次,是从几日前开始的,那个具体是哪一日始,他也记不清了。

    闻折柳忍了又忍,才控制到整句话只有最后一个字在发颤。

    “……奴没有说谎。”

    何霁月原本要像审问犯人一样,用强迫的方式,让闻折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

    但他落在她手背上的那滴泪,烫极了。

    好似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何霁月倏然抽回手。

    “好好说话,别哭。”

    何霁月吃软不吃硬,向来不擅长应付泪水,下属被训哭,她会下意识放轻语调,至于闻折柳……

    她心疼,但也想把他欺负得更狠。

    泪水险些夺眶而出,闻折柳死死咬住嘴唇,用霸道的血腥味强行止住,他眼眶红得不像样,只是从嘴唇吐出简单的六个字,都不由自主喘了三下。

    不知是在坚持不懈勾人,还是在展现难以脱口的委屈。

    “我在,好好,说话。”他别开脸。

    “……再哭成花猫了。”

    何霁月拭去他脸颊的泪:“第一次能看见,是什么时候?”

    许是受了风,闻折柳啼哭声未止,喉咙痒意上涌,他手捂着心口,闷闷开始咳。

    “十几日前,咳,那时,奴的确,好过一回,但没几日,咳咳,又看不见东西了,奴眼睛时好时坏,具体何时能看清,何时看不清,奴也说不准。”

    时明时暗,那不是活在上一秒还能看得清,下一秒就什么也看不见的恐惧中么?

    这叫人怎么受得了。

    何霁月轻轻拨开闻折柳被汗水粘在额角的发丝,将乌发撩到他肩膀后头。

    “不是吃了吴恙开的方子?不见效?”

    “嗯。”闻折柳一张嘴就想咳,说话更甚,只从鼻腔哼出个

    单音,已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吃了,还是,咳,看不大清。”

    何霁月还有再问,又觉得自己这样马后炮,实在有种天真的残忍。

    他看不见之时,她不在他身旁照料,连去慰问的话都无,只是偶与吴恙通信,从信件上了解到他情况如何,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为何眼盲?

    她这般,岂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霁月阖眼,没继续这个“你眼睛为什么会瞎?什么时候瞎?”的锥心话题。

    “今夜不是睡得好好的?又是为何吐?”

    先被噩梦中的形象吓了一回,肚子里的孩子再一闹腾,娇弱的胃就存不住宴会所进的餐食了。

    闻折柳抬眸,红着眼瞧了她半天。

    愣是一个字也脱不了口。

    他欲拽她手臂,道“奴有了您的孩子”,可他又怕,他坦诚相告,得来的,不是轻柔温暖的怀抱,而是一碗滑胎药。

    她连他都不喜欢,自然是要恨屋及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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