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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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桐歪着头说自言自语:

    “历史上说这位皇后叫崔瓷,可出土文物都写的是‘姣姣’虽然古代人也会用小名,可一般女人连名字都留不下来,阎涣居然给他老婆留了这么多东西。”

    “姣姣你说…姣姣?”

    鹿桐恍然大悟,扭头一脸兴奋地问道:

    “难怪你最近对阎涣那么感兴趣,是不是发现自己和崔瓷的小名撞了,觉得特别神奇特别有意思,所以要多了解了解?”

    崔姣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六天了。

    崔姣姣想着。

    她已经离开了他六十年。

    月还七十三年的春风掠过瀛洲皇城时,九十八岁的阎涣正坐在南薰殿的窗前。窗外新柳抽芽,几只早归的燕子掠过琉璃瓦,消失在远处的宫檐下。

    “太上皇,该用药了。”

    老太监捧着药碗的手抖得厉害,褐色的药汁在瓷碗边缘晃出细小的涟漪。阎涣缓缓抬头,浑浊的目光扫过殿内,可这里没有夏州阎府那棵老槐树,没有崔姣姣最爱的青瓷笔洗,连阳光都是陌生的温度。

    “今日,初几了?”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

    “回太上皇,二月十八。”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微微一颤。

    六十年前的今日,崔姣姣在清心殿为他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他还记得崔姣姣,记得关于她的一切,她的样子,她的笑容,她的勇敢和善良。可如今,记得这件事的人,除他之外,都先他一步入了土。

    “姣姣,他们都没我想见你,都离我而去了。”

    阎涣喃喃自语着,他已没有最初的痛苦,更多的,是时间洗涤后的麻木。

    他们的儿子阎槐在数年前就驾崩了,而今的天子是夏朝第三代君王,他的孙子,阎兆。

    策勒格日为他打了大半辈子的仗,为他守边疆,于二十年前伤病复发,不治而亡。母亲骆绯而后被他接回中原,却因丧子之痛郁郁寡欢,撑了几年也一并走了。

    天地间,除了阎涣,再也没有一个见过崔姣姣的人了。

    第84章

    午后,阎涣执意要去藏书阁。

    侍从们抬着步辇,穿过三道宫门才到地方,阁内檀香氤氲,数十排书架整齐排列,最中央的紫檀木案上,供着一套装帧精美的《明月传》。

    “拿第三卷来。”

    苍老的声音在空荡的阁内回响,当值学士小心翼翼取下那本指定的卷册,翻开,正是《元珍皇后救驾》一章。泛黄的纸页上,绘着崔姣姣挡剑的瞬间,素白的衣裙绽开如花。

    阎涣的指尖悬在画像上方,终究没敢触碰。

    这六十年间,他命画师绘制了三百余幅崔姣姣的画像,让史官记录她每一句说过的话,甚至复原了她改良过的每一道药方,可记忆里的笑靥,还是随着岁月越来越模糊。

    “陛下…不,太上皇…”

    老学士突然跪下,恭敬道:

    “国子监新编的《列女传》,将元珍皇后列为卷首了。”

    阎涣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窗外春光正好,一缕穿过窗棂,照在画像旁的小字上:

    “崔氏瓷,字姣姣,夏太祖元后,月还元年四月薨,年十九。”

    三月初,阎涣突然提出,要回夏州。

    新任皇帝阎兆亲自来劝,却见祖父已吩咐了下人将一切收拾好,只等启程了。

    “祖父!您怎能独自回夏州,太医说您…”

    阎兆跪在老人面前劝阻着,声音发颤。

    阎涣却只是笑了笑,抬手抚过孙子紧绷的肩线,道:

    “怕什么,人终有一死的。”

    “我这一生,弑君夺位,血洗朝堂,最后却能寿终正寝,已是老天开恩。”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见孙子红了眼眶。

    是啊,如今世人只记得他励精图治的三十年帝王生涯,谁还记得那个双手沾血的千岁侯。

    除了…那个早已长眠的姑娘。

    “祖父不是坏人。”

    阎兆固执地说,像在反驳某个看不见的人。

    “您减免赋税,开创科举,百姓都…”

    阎涣笑着打断他的话:

    “好人坏人,哪是那么容易分清的。”

    阎涣的目光落在远处,不知是在和谁说着:

    “祖父原本也怕世人将我看成坏人,可我的妻子说过,人这一生,总要爱上一个坏人。”

    “从此,我便愿意做这个坏人。”

    龙辇行过官道时,沿途杨柳依依,阎涣靠在窗边,看田间农人弯腰插秧,这是自己年轻时提出的新耕法,如今已传遍大江南北。

    阎涣回到夏州阎府那日,正值初夏。

    马车缓缓驶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车轮碾过缝隙间冒出的青草,发出细微的声响。九十八岁的老者掀开车帘,浑浊的目光扫过街道两侧高大的庭院。

    七十年前离开时,这些房屋还是略旧的,如今天下太平、世道安稳,这里变得更加崭新、生机勃勃。

    抬眼,只见远处阎府那棵老槐树依旧挺拔如昔。

    “太上皇,到了。”

    随从小心翼翼地搀扶他下车。

    阎涣摆摆手,自己拄着紫檀木拐杖站稳。阳光透过槐树繁茂的枝叶,在他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仰头望去,树干粗得需三人合抱,树皮沟壑纵横,像极了他脸上岁月的痕迹。

    “父亲当年亲手种下这棵树时,说它很快就会长得比朕粗壮。*”

    阎涣低声自语,枯瘦的手指抚过树干上的一道旧疤,低声说着:

    “这还是朕儿时爬树留下的。”

    庭院里,新铺的鹅卵石硌着他的鞋底,阎涣却走得很稳。他拒绝了侍从搬来的藤椅,直接坐在槐树裸露的树根上。

    树根隆起如龙脊,正好托住他佝偻的背。

    “都退下吧。”

    他挥退众人,从怀中掏出一方褪色的绢帕。初夏的风带着槐花香拂过庭院,几片白色花瓣落在他肩头,又滑落到膝头摊开的绢帕上。

    人这一辈子,总要爱上一个坏人。

    阎涣忽然想起崔姣姣说这话时的模样,十六岁的少女仰着脸,眼睛里盛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而在千年之后,崔姣姣偷偷溜出病房,只为赶上正在举办的夏朝历史博物展。

    一件件精美的瓷器在她身侧被掠过,那些出土的饰品、器具琳琅满目,许多人都驻足拍摄,可她却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停在哪一件物品前。

    忽然,远远地,崔姣姣看见了最深处的大厅内,正中间的玻璃展柜里,放着一张不起眼的信笺。

    她鬼使神差地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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