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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奸佞》 50-60(第6/16页)
越来越暗,直到最后一点亮光都熄灭,一阵巨大的浪猛烈地拍击着她的心脏,她无比悲哀地读出了他的心语,他恨自己。
非常,非常恨。
“你”
他缓缓放下阎泱的尸体,一步步走向她,每迈出一步,她的脸就清晰一分,可为何他只觉得心如刀割,他们的距离在越靠近,越遥远。
“终于肯出现了?”
崔姣姣颤抖着,眼泪落下,混入了青砖上阎泱的血。
阎涣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长剑,悲痛和愤恨涂满刀刃,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我“
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是故意消失”
阎涣打断她:
“一年。”
他的声音低沉如恶鬼。
“四季更迭,斗转星移,我找了你整整一年。”
她浑身一颤。
现世一日,书中一年。
她不过离开了二十四个小时,可他却已经在这座吃人的牢笼里煎熬了整整一年。
“你听我说”
她伸手想拉住他,却被他狠狠甩开。
“说什么?”
他冷笑。
“说你是怎么骗我信任的?”
他的眼神冷漠如霜寒,仿佛从不曾爱过眼前之人。
“我没有!”
崔姣姣崩溃地摇头: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句辩解却像刀子剜着阎涣的心头肉,他忍不住厉声道:
“那你这一年你到哪去了?!”
他突然暴怒,几乎要将崔姣姣吓得发抖。
“说啊!”
她的眼泪滑落下去,滴在他的手背上。
她说不出口。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他只是个纸片人而已。
阎涣盯着她的泪,忽然笑了,可唇边勾起的弧度比哭还要痛上万分。
在他最需要她、最爱她的时候,她撇下自己不知所踪,让他抓狂,让他几乎痛不欲生。那些战场险些丧命的刹那间,他无数次想到了她,那个不知生死的姑娘。
他的未婚妻。
一次次刀山箭雨、明枪暗箭,他都活了下来,她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在他一无所有,决意与仇人同归于尽的时刻,出现在他眼前。
“崔宥说得对”
他松开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果然是在骗我。”
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支撑着颤巍巍站住了,眼泪却依旧模糊着视线。
哭泣中,崔姣姣瞥见阎涣腰侧别着的配剑,再环顾四周,见庭院内齐齐跪着的亲兵们,无一不是身着甲胄,她猛然清醒,明白了阎涣要做什么。
他要逼宫。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切本就加快了进程,如今崔宥气急败坏害死阎泱,原定与于明年才会上演的弑君篡位,难道已经拉快到了今日。
阎涣握着剑柄,将眼神从她面颊的泪滴中移开,几乎是毫无表情地与她擦肩,大步欲出侯府的大门。
“别去!”
崔姣姣叫住了他。
“别去杀崔宥”
他猛地僵在原地,回身时,眼中充斥着震惊和绝望。
“你到现在还要护着他?”
崔姣姣赶忙摇头否认,随即道:
“如果你现在入宫一剑把他杀了,天下会大乱!那些虎视眈眈的诸侯、敌国,全都会以‘清君侧’的名义讨伐你,到那时,诸国联盟、各地起兵,你会死的!”
阎涣死死盯着她,昔日的筹谋和理智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癫狂。
“死?”
他倏忽一把抽出佩剑,剑尖直指她细嫩的咽喉,字音无比清晰:
“孤早就死了。”
“早在崔仲明害死我父母之日,孤就死了。”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却不再躲闪。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冷静。”
她闭上眼,坦然将怀抱敞开,轻声道:
“那就动手吧。”
“只是若大人杀了我,就请让我以命抵命,不要再去清心殿。”
阎涣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的剑尖颤抖着,长眉蹙成万重山,满是不可置信地质问:
“崔瓷。”
“你为了那个昏君,宁愿死在孤的剑下?”
崔姣姣始终沉默,不肯回答。
而这沉默,如同杀死他的利刃一般叫他痛苦万分。
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弃我。
他在心中一遍遍地质问,却始终难以开口,兜兜转转,只落出一句:
“你是不是以为孤真的爱上了你,不忍心杀你。”
她颤抖着迎接生命的终结,此时此刻的悲愤盘旋在二人之间,崔姣姣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越在紧要关头,有些真相才越难说出口。
她无法立刻解释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唯有认下一切,先稳住局面,再谈其他。
预想中的刺痛和喉咙传来的冰冷并没有到来,只是听见长剑“咣当”掉在地上的刺耳声响。
阎涣后退一步,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走。”
他转身,声音冰冷:
“别再让我看见你。”
崔姣姣睁开一双杏眸,泪眼婆娑,我见犹怜,只是她的泪再也无法滴进阎涣的心里。
侯府的大门在她面前重重关上。
崔姣姣瘫坐在地,终于痛哭出声。
她回来了。
可一切,似乎都已经回不去了。
望着威严如山的侯府门楣,她汪汪一泉伤心泪,竟是为了阎泱而流。
她还记得去岁此时,泗京漫天飞雪,炮竹声响,就在皇宫之中,她唤他们兄弟二人一同过团圆春节,一并扫除晦气,共盼来日。
那个有些呆笨、不通情理、只认堂兄的大将军,也曾信任自己,听命于自己,在司州风云下守护自己逃离刺史府,也在漠州兵变之时不问因由、不计代价,与自己千里奔赴北地。
想起那张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孔,也在自己面前袒露过笑颜与局促,崔姣姣的心中沉痛不堪。
如果能再早回来一刻,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
泗京的冬,冷得刺骨。
檐下冰凌如刀,北风卷着碎雪在长街上嘶嚎,连最耐寒的乌鸦都蜷在枯枝间瑟缩。护城河早已冻成一道惨白的裂痕,像道横贯都城的伤疤。
阎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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