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奸佞》 30-40(第12/15页)

你所愿。”

    尾字的音色还绕在暗影的面前经久不落,一旁那阎家亲兵腰带上挂着的便只剩下空荡荡的剑鞘。

    ‘欻——’

    利刃的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比雪色更亮的弧线,四周之人来不及反应,面上崩溅的腥气便已经染红了他们温热的面颊。

    ‘咣’地一声,一个圆滚笨重的物什便淌着绯红停在阎涣的脚边。

    他随即提起一条腿,南锦织就的履便将那东西踩在脚下,他继而稍一用力向前踢去,那名暗影的头颅便滚至墙边。

    一路上,除却弯曲的血迹走过木地板,便唯有那人的鼻梁嘴唇阻挡着翻滚,一圈圈地发出‘咯噔’的声响,属实骇人。

    而阎涣那身玄色狐裘之上,亦沾染了一条飞溅的红,只不过隐匿于墨色之中,细细瞧去,不过是一道山水泼墨,平白为千岁侯的衣料增添风采。

    他双目散着寒气,凌厉的眼再未给任何人一次机会,不过淡淡开口,道:

    “杀。”

    亲兵领命而动,霎那间,几乎同时拔剑而出,本就逼仄的屋内立即寒光阵阵,无可闪躲。

    不过弹指一挥间的功夫,四面墙上映出烛光斧影。

    火光幽微,亲兵首领垂眸,按剑发力,寒铁反着冷光,霜冻过的利刃划破凝滞的空气。一声令下,剑锋倏忽掠起,血线飞射,泼洒在整洁的白墙之上。

    暗影卫只觉喉间一凉,吃痛的闷哼声来不及发出,却已失去意识,接连栽倒数人。

    几人间,有人欲挣扎起身,可反抗不成,便被一脚踹中胸口,倒地不起。顷刻间,长剑又从身后穿心而过,透身而出。

    不过片刻,满屋唯余一地尸首横陈。

    事毕,阎氏亲兵收剑入鞘,转身后退,再次隐入阴暗之中,做千岁侯的影子。

    阎涣始终漠然立在原地,一周的衣角竟被十数人的绯红血色漫上袖袍,他却并无从前刀剑索命后的鄙夷之色。

    屋内死寂般沉静,屋外风雪依旧,风声呜咽,犹如上苍睁眼,哀叹一地亡魂。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大雪停止,霜打枯枝,连屋内的血色都变了几次颜色,他才眉间松动。

    抬眼,却并非嗜血后的满足得意,独留悲绝。

    阎涣眨了眨眼,心中似有什么绷得太紧,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那重量,天崩地裂地断开了。

    他抬起胳膊,修长的手指抹上清瘦了一圈的面颊,再垂眸看向指尖,是那被他一剑斩首之人留下的血印。

    “姣姣,我答应过你不会滥杀无辜。”

    “我食言了。”

    那一日,千岁侯独子在堆满尸首的房内伫立了两个时辰,没有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亲兵都以为,千岁侯是急火攻心,满身的恨意扑进报仇雪恨的大计之中了。

    只有他自己知晓,那一剑,斩断了他对一个人的承诺。

    他最恨欺骗,而今,他却不得已骗了她。

    姣姣,你怪我吧。

    只是我必须先做阎氏的遗孤,而后才能做你的将离。

    护卫尽数绞杀,赵庸之却迟迟没有将这份消息飞鸽传书送回泗京。崔姣姣苦等一月有余,皇城中却什么消息都不曾得到。

    他不懂,为何赵庸之明明背叛了阎涣,却会在一次次真正的险境之时助他一臂之力。

    答案眼下,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而今最蹊跷之事,乃是阎涣迟迟不归。

    阎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每日抱着那把长剑守在崔姣姣身侧,即使不曾开口,崔姣姣都要被他灼热的眼神烧的得浑身发烫。

    她虽嘴上不曾说些什么,心中的焦急却不比阎泱少上半分。

    泗京今岁冬寒难耐,更遑论远在极北之地的漠州。

    她不知晓,阎涣懈亲兵于漠州之地徘徊,并非迟迟不肯回京,而是回不去。

    他盘踞于此,尽力藏身,本想亲临漠州官府查探情形,顺带查问兵马,以备来日,不想,竟意外发现了被豢养于漠州的暗兵。

    “司州的那批兵马不见踪影,孤命人查探,却一无所获,原来,是在这。”

    他端坐案前,细细嗅着手中瓷盏里盛着的香茶。

    赵庸之垂眸不语,只心中想着,便是苦寒如此,帝师竟也不食热茶。

    “先生怎么看?”

    阎涣忽然一问,赵庸之连忙转过身子,恭敬回道:

    “原以为漠州至多不过是官府中人皆为皇权党罢了,这才去查问衙役中编入名册的三千精兵。可今日一探才知,此四季冬雪之地竟养着足足万人,陛下尚且少年,居然包藏如此计谋,想来,马上便要与帝师正式分庭抗礼了。”

    阎涣点头,眼眸流转,思索一番,道:

    “先生所言极是。”

    “孤原想着,崔宥虽手握皇权党拥戴,可兵权并非尽数在这些人手中,如何都成不了气候。也是孤疏忽大意,竟没想过他会在这般偏僻难行之处豢养兵马,其心机深沉,可见一斑。”

    赵庸之抿上一口热茶,一时间也未曾再开口。

    阎涣的指尖被瓷杯渗出的寒意冰得蹙眉,却依旧固执地仰头,把那刺骨冷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抬手将茶盏搁在木桌之上,双眸盯着瓷杯经年养出的裂纹,许久,才低声道:

    “崔氏害我父、藏我母,即便孤坐上这高位,他依旧不肯死心,苦苦相逼至今时今日,竟还藏身兵马、杀死我儿,步步挑衅。既如此,孤也无需再忍。”

    赵庸之眸中划过一瞬惊诧,而后偏过头,小心询问:

    “帝师打算如何?”

    阎涣目色幽暗,其间柔意全无,竟徒留比以往阴冷百倍的杀意。

    他大手包裹住瓷盏,面色未有丝毫变化,不过稍一用力,茶杯便碎裂开来,自他掌心内化为无数道瓷片。

    摊开手掌,锋利的边缘在他的血肉中割出道道血痕。皮肉在眼前绽开,更有碎屑嵌进其中,独留血色的瓷片之尾,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任由殷红的血河蜿蜒向下。

    血液游走进他掌心的寿命线,又流淌过透着青紫色血脉的腕骨,最后滑落进袖口中,无可寻觅。

    瓷,既是精美的器皿,也是最锋利的刀刃。

    如她一样。

    阎涣双唇轻启,眸中微光流转,乍现狠戾之色,沉声道:

    “贺朝气数将尽。”

    “苍天已死,孤便是新天。”

    第39章

    隆冬深寒,天地苍茫。

    阎涣亲兵不过百余人,于漠州内苦苦煎熬,众人甲胄结冰、刀刃封霜,却死守千岁身后,等待一场和帝王暗兵的决战。

    放眼望去,阎涣身骑高马、乌发高束,一身玄铁铠甲冻若坚石。纵然霜寒如此,他仍握紧手中长剑,寸目不移地盯着不远处的千人铁蹄。

    碧空之上,一阵狂风怒卷白雪而来,对岸兵卫顿时鼓声阵阵,气势如虹。铁骑刹那间发出呐喊之声,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大米文学 damiwx.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