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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且凝眸》 110-120(第11/14页)
奚华并不想猜,霞草留住她:“他和你说过的,说过不止一次,你怎么会忘了?”
她不想再听,但霞草已经说出口了:“为了你的眼泪。”
过往许多片段都连起来了。
前世她生辰宴那一晚,天师亲口说的:“为了灵泽之泪。我一直好奇公主的眼泪。”
她曾在那一刻心碎,磨灭了对他的所有感情。
此刻,有个声音告诉她:“衍苍创造了灵泽族,整个灵泽族都是他拯救苍生、净化邪恶的工具。你是灵泽圣君,你居然不会流泪,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生出情根吗?你以为他真的想要你的爱吗?太荒谬了,他不需要任何人类的感情。”
“他对你极好,或对你极差,要你爱他,或要你恨他,都为了那一个目的,他想要你恢复流泪的能力。”
“映寒仙洲消失了,灵泽族灭族了,他唯一的希望只有你了。”
“你还介意他骗取你的信任,玩弄你的感情,你觉得他过分,傻不傻?你现在还觉得他过分?”
“从始至终,你都只是他的工具。工具有资格认为他过分吗?”
奚华仰头望天,今夜月色刺眼。有什么东西卡在眼睛里,再痛也流不出眼泪来。
霞草的碎花迎风飞扬:“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那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还要再去问他吗?他分明已经亲口告诉过她。
她问过他打算把她关在神宫多久,她以为他也总会到厌烦的那一天。
她听见他说“永远”,然后他说:“若你害怕到流下几滴眼泪,兴许我便放过你了。”
她那时也意外,不相信他竟然又对她说这种话。现在明白了,原来如此啊……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眼
奚华在偏殿待了许久,不再看天边皎皎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变成一滴水,明明她比上一次在幻境中想起前世时更伤心。
她抱着雪山回到寝殿,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仔细甄别自己的心情,并非怨恨,而是伤心。
世人对灵泽之泪的狂热追逐,她早就习以为常。当初的奚嵘,后来的宁怀之,还有无相渊的商廉,她都能理解。愤懑之余,她明白贪念是人之常情。
但是对宁昉不行,就算他亲口说过两次,她也不能接受他热衷于她的眼泪。
其他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她做不到一视同仁。
她经此一事才意识到,她对他的要求,总比对旁人更“苛刻”一些。也恍然察觉,在她心里,他始终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然而作为“工具”,她不愿再细究这份特殊有什么含义,不愿再以身涉险为情所困,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夤夜时分,奚华感觉身后床褥陷下一块,紧接着微凉的身躯从背后靠过来,手臂绕过腰间揽在她胸前。
“你——”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又要离开。”
她正想问他是不是真如卜星漪所说,把她当做工具,对她有所图谋,为她设下骗局,不料刚开口就被他抢先。
“神宫禁制森严,我能去哪儿?你会让我离开吗?”
“不要。”他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仿佛稍微一放松怀里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奚华发觉他是合衣而寝,几层衣衫裹得严严实实,不像往日那般与她肌肤相贴。饶是如此,他身上的香气却较往常更浓郁,似乎是掩盖着什么。
“你方才想说什么?”连他的嗓音也轻轻,飘落在她耳边,像一小片被揉碎的云。
奚华临时改了主意,只问他:“你在哪里做的梦?”
宁昉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柔声说:“在天玄宗小憩,梦到了你,赶回来找你。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了还在等我。”
奚华不信,之前紫茶和锦麟与她说过好几次,大师兄把时间看得特别紧,每次忙完正事,绝不在天玄宗滞留一时半刻。他不可能在天玄宗小憩,除非有特别的原因。
她想转身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刚一动作,就被他抱紧,完全翻不了身。
“很晚了,快睡吧。”他不让她看,“让我抱抱你吧,别动了,好么?”
可她不听,从头到脚都不安分,他于是松手不再阻拦:“这么想转过来,是不是也想抱抱我?好,那你转过来,我可以让你亲亲。”
如他所料,她一下子不动了,好像连呼吸都静止了。
两人都没再言语,一整座神宫都安安静静。
很久以后,奚华听到他说:“不要担心,只要我在,我就会回来找你。”
她默不作声,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还问:“你爱我吗?”
依旧没有回应,她就连假装说一句梦话也不肯。
目下她还不明白,“只要我在”,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假设这样的前提——
时近年末,外界局势越发动荡不安。
宁昉什么也没有说,但奚华能感觉到。他每天夜里都会回玄苍殿,但回来的时辰越来越晚,有几回天都快亮了。
天亮之后不久,他又要出发。
连日以来,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就在天色擦亮那一小段时间。
有一次她没忍住,在他宽衣上榻之前劝他:“下次若还这么晚,要不你就留在天玄宗?不用来回折腾。”
他手上动作僵住,眼神也黯淡了许多,垂眸瞧她:“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奚华一时语塞,没料到他居然这样想,真心劝慰他,“我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他面上阴云散去,随即卸下腰封,褪去衣袍,与她面对面躺下,拥住她温热柔软的身子,直言:“我好想你,想见你,想要——”
奚华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说出那些放/浪言辞,先一步拒绝他:“不可以,你很累。”
他未再说话,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她,就着她捂唇的动作,顺势亲吻她的掌心。
细密的吻慢慢转移到她微恼的眉眼、绯红的面颊、微张的嘴唇。再往下,是他永远忘不了、放不下的那枚红痣。再往下,是他迟迟抓不住、得不到的那颗心。在推拉之中索取更多,得到更进一步的亲密……
直到日初明、天初亮的时刻,所有疏狂与放纵都收束成一个绵长的吻。
每一次,到了不得不走时,他总在她唇上印下收尾的余韵:“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几日过后,除夕之夜。
宁昉戌时赶回玄苍殿,奚华正对着雪山发愁,很难得的,见他回来像是见到救星。
雪山突然病了,从下午开始,吐了好几回,吐完之后就打瞌睡,少有清醒的时候。
宁昉把它抱到腿上,熟练地摸了摸猫肚子,很快得出结论:“雪山吃坏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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