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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皓月歌》 40-50(第24/32页)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没有口福。”
春三娘想了想,又道:“那倒也未必。”
玉无瑑:“嗯?”
春三娘:“当年我与那夏娘子交情不错,她见我喜欢喝这荷花酒,离开之前将酿酒的配方写下来留给我。可惜三娘我这人心粗,干不得那般精细的活,若是道长你真的想喝那酒,我可以将这配方送给你。”
玉无瑑惊喜道,“真的?”
春三娘是个行动派:“我这就回去拿给你。不过你要是能酿出那酒,可记得一定要送我两坛。”
玉无瑑连连道:“当然,当然。”
李璧月从卢氏别馆回来的时候,正见到春三娘用小车搬着一车空酒坛子向湖边小院而去。
她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三娘,这些酒坛子是干什么用的?”
春三娘喜笑颜开:“你们家玉相师说想要喝荷花酒,自己来酿,我寻思着他要酿酒没有酒坛可怎么行,所以我就给他先送一些过去。”
李璧月心下嘀咕,这两天也没听玉无瑑说起要酿酒的事,这又是想的哪一出。不过,他既然喜欢,就由他折腾去,最多就是听他们师徒两人嬉闹斗嘴。她道:“三娘,我来帮您推车——”
两人推着车绕湖边小道而行,很快就接近了前夜李璧月遇到洗剑少年的那座低矮房子。
李璧月心念一动,那白衣少年既然不是来药王谷求药之人,说不定是药王谷的人。她问道:“三娘,那座房子,是不是有人居住,我前夜……”
她话音未落,春三娘便一个哆嗦:“李姑娘,你遇到水鬼了?”
“水鬼?”
春三娘压低声音:“对啊。这房子以前是叶谷主的护卫住的,后来他落水而死。死后冤魂不散,成了这湖中的水鬼……在深夜,住在湖边的人偶尔会见到他的鬼魂。不过若是被人发现,他就会投水凫走……”
李璧月一愣,她遇到的情形与春三娘说的倒是差不多。
可是,水鬼会在湖边磨剑吗?
李璧月按捺住疑问,道:“药王谷闹鬼,难道没有请和尚道士前来超度吗?”
春三娘:“怎的没有,和尚道士都轮流请过好几拨了,可是大概是这鬼怨念太深,怎么都超度不了。后来叶谷主就不费这劲,反正这鬼从来都不会作祟。你要是不小心看见,就当没见过就好。”
李璧月:“那这水鬼是怎么落水而死?”
“当然是为了叶谷主。唉,他名叫蔺一觞,总是穿一身白色衣裳。当年叶谷主入谷拜师学艺,他就跟在叶谷主身旁保护她,两人相伴多年。唉,后来有一次,叶谷主得罪了人,遇到刺客刺杀,这蔺一觞便是为了保护叶谷主死在这湖水之中……唉,他死的时候,鲜血将岸边的湖水都染红了,也是可怜……”
“再后来,叶谷主从谷外带回了穆成安,接替蔺一觞的位置。说起来,穆护卫和蔺一觞长得还挺像的……”
春三娘啧啧叹息。说话间,两人已到了湖边小院。不知是不是听春三娘说了这一番鬼故事的缘故,李璧月总觉得这盛夏湖边的风都让人脊背发凉。
玉无瑑将酒方和那一车酒坛子收下,向春三娘道谢。他眼睛看不见,便让李璧月帮他读春三娘送来的酒方。
李璧月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酿酒?”
玉无瑑答道:“我方才从春三娘口中听了一个关于孙大夫的故事……”
他将听来的故事向李璧月转述了一遍,又道:“从孙大夫进入药王谷,我便感到他似乎不开心。我想他自己造了一艘小船,泛舟于湖上,多半也是有追忆妻子的意思。这荷花酒既是那位夏娘子生前所酿,想必孙先生也会喜欢。所以我想便想试着酿一下……怎么说我的命也是他所救,就当是我感谢他的一番心意。”
李璧月听完这位夏娘子与孙危楼的遭遇,也觉得唏嘘。就算他们逃离了药王谷,最终也没有过上想要的生活。最后茵娘惨死,孙危楼锒铛入狱,与儿子分散。她叹息一声:“我来帮你——”
那荷花甜酒原是米酿,酿制方法倒也简单,前两日两人一起煮莲子汤倒也培养了不少默契,花了一整日的时间完成,封坛装好,只需发酵几日,便算大功告成。
晚饭之后,李璧月教了裴小柯几招剑法,早早休息。
夜。深空中玉盘如镜。
小舟之上,孙危楼倚舷看向满天的星斗。失意的归乡之客,漂泊在大湖之上,再无泊岸之处。
药王谷,是他从小长大之地,他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可这次再回来,山川依旧,人世已非。他不是归人,仍是过客。
是啊,人生于天地,本是宇宙洪荒的过客。唯有她在,他才算有归处。
可是,茵娘早就已经不在了。
天上的星子散落在湖心深处,摇曳着一顷碧波。孙危楼的思绪不自觉地回到十五年前……
……
孙危楼清早到湖边那座竹屋的时候,发现茵娘不在。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泊在湖边的那艘采莲船,看到茵娘果然蜷缩在小船之中。她脸色苍白,额前的头发已被汗水湿透,似乎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孙危楼心中一惊,道:“他昨夜又来过了。”
孙危楼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的师父孙郁南。自从茵娘留在药王谷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孙郁南都会使用特殊的方法,弄断她身体中的一两处筋脉,将她作为考查徒弟医术的“试题”。
他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茵娘治愈,才算完成师父布置下来的“作业”。
茵娘轻轻点头。或许并算不上点头,疼痛让她的身体僵硬,其实她只是下巴动了一下而已。
看着茵娘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孙危楼知道,这应该就是新的“功课”了。
他将手按在茵娘的脉搏之上,眉头几乎蹙成一道雪峰。随着夏白茵的腿伤逐渐好转,孙郁南的下手愈狠,这次竟同时毁掉了她手臂和手腕的韧带。还在她脑脊处埋入一根银针,让她疼痛加剧,又绝不会昏迷过去,只能一直忍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他将茵娘抱在怀中,为她流泪。
他当初自以为好心,以为用针术可以治好茵娘的腿伤,让她重新站起来,却是将她推向更深的地狱。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茵娘,你再忍一下,我来为你施针……很快,很快就不会再痛了……”他心中酸涩,这不过是言语上的安慰,筋脉受伤本就十分疼痛,若再施针,必会使疼痛加剧。
有的时候,他需要将茵娘死死绑在床上,才能让她不至于过度挣扎。
他抱起茵娘,想将她抱回房间里去。毕竟这船上并没有床,一会茵娘疼起来,他若是按不住,将这艘小船打翻都是可能的。
茵娘却止住了他的手,“我不想回房间,就在船上……在船上,在湖水中,在天地之中,我才不会那么痛……”
孙危楼将她放了下来。
夏白茵曾经说对他过,在那些受到腿疾折磨的日日夜夜中。她常常喜欢将自己置身于一艘船上,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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