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成双: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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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漕运(四)

    黑子以“五虎靠山”之局强攻右上, 十三枚墨玉棋子排成锋矢阵,直插白棋腹地。白子却是凌空一镇,恰似奇兵截断粮道, 将黑势拦腰斩作两段。

    林佩道:“我先与你说张济良。”

    温迎点了点头。

    林佩道:“自古以来事二主者不得好死, 张济良敢走这一步,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真正想效忠的对象——将来能让他升任尚书的那个人。”

    温迎的眸中划过波澜:“大人是说陛下。”

    林佩道:“对。”

    温迎道:“大人此举并非为削弱哪方势力, 而是为陛下亲政铺路。”

    林佩斜倚扶手,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叩着梨木,默认了温迎的猜想。

    温迎深吸口气, 低头看棋局:“可是陛下他年纪还小, 凡事只凭自己的喜好,没能领会大人的这番苦心该如何是好?”

    林佩道:“争一时之短长是赢不了这局棋的, 现在看起来是我们陷于被动,但只要不失章法,我们最终能扳回局势。”

    ……

    一缕烟尘在光柱里浮沉如纱。

    人声渐细。

    窗外竹叶被风压低, 唦唦地扫过窗纸。

    *

    仪鸾司的卫兵在张府门前站了一整个秋季。

    秋兑结束,工部转运漕粮一百万石入宣府大营,完成了年初定下的任务。

    董颢见到渠公的下场之后没再敢和朝廷对抗, 终于还是低头服软。

    张济良却迟迟没有把从董颢的“私人仓库”中夺来钱粮还给原主, 被催一次之后, 他反手把收缴的赃物上交国库,并毅然决然递上两道奏疏,一道是弹劾,一道是请罪。

    【臣张济良劾工部尚书董颢贪渎漕银:一、高折米价吞银十二万;二、虚报沉桩六万根;三、索闸官炭敬。请勘清工档、税册。虎噬狼吞, 罪证昭然!】

    【臣张济良自请朝廷惩处:臣执新法过急,致漕运阻滞;为查实证,虚立名目, 强抢仓廒,虽事出有因,终违朝廷体统,伏乞惩处。】

    朱昱修在宫中看着这两道奏疏,目光久久停留在那空白的附页上。

    从前林佩事无巨细,哪怕是平日里赐宴群臣时该说的话都会替他写好,但是这道决定当朝二品尚书的命运的奏疏附页却是一片空白。

    “陛下。”高檀道,“据臣探得的消息,张济良自推行漕运新法以来,每日寅时即起,亲赴通州码头查验粮船;凡私下拜访,皆闭门不纳。”

    朱昱修听着这些话,凤眸闪动光华。

    御案上的仙人承露灯将“宵旰图治”的匾漆照得发亮。

    高檀道:“陛下,这件事要放在朝会上议吗?”

    朱昱修摇了摇头:“大事先在御书房议,小事再到朝会上议。”

    高檀道:“臣该找谁来议?”

    “你去……”朱昱修顿了顿,改口道,“你把阮祎叫来。”

    阮祎赶来。

    朱昱修吩咐道:“你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也是宫中经历过许多大事的老人,朕要宣两位丞相明日进宫议事,你去传口谕。”

    阮祎道:“奴婢遵旨。”

    *

    宫墙角的一株老银杏落下满地金黄。

    两袭绯袍从东华门走入,徐徐行走在朱漆宫墙之间。

    林佩道:“一会儿面见陛下,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陆洗道:“知道,我对董颢已是仁至义尽,太后也晓得的,只不过那个人贪欲大大,我与他有言在先,就让他自食其果吧。”

    林佩道:“现在你该明白我说的天下为公具体是什么意思。”

    陆洗笑道:“是啊,之前我总担心你和陛下的关系处得太僵,现在才明白是小巫见大巫,你做事一定是有章法的,若非如此,你也熬不过先帝时那般腥风血雨。”

    林佩道:“你怕吗?”

    陆洗道:“死都不怕,岂能怕与你对戏?”

    林佩道:“那为何昨夜辗转反侧?”

    陆洗笑了笑,一把牵住林佩的手腕。

    林佩转过身,抽出手。

    “嘘,你最近太紧张了,我看着心疼。”陆洗伸手把他梁冠下的垂珠拉到胸口,顺便拈去肩膀落的一叶银杏,“这条路无论多长,哪怕身边之人一个个离去,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林佩看着陆洗,眼中是长相厮守的柔情。

    御书房里的陈设比往日纯净些。

    小太监抱走了狮子猫,搬走了瓷鱼缸,只留一面摆着青花五彩瓷瓶的架子。

    ——“臣林佩、陆洗,恭请圣躬万安。”

    金砖之上摆看两只紫素漆嵌珐琅面六足圆凳。

    朱昱修坐在御案之前,抬手请二人坐:“中书省前日递上了北直隶布政使张济良的两道奏疏,一道是参工部尚书董颢的,一道是请罪的,朕享不定主意,想与二位丞相商议。”

    一阵安静。

    林佩端坐着。

    朱昱修看向陆洗,见陆洗笑笑的,立即递去眼色。

    陆洗啊了声,笑道:“林大人你先说吧。”

    林佩道好,拱手缓缓开口:“陛下,董尚书自永熙十八年起接管工部至今整十年,期间

    兴修淞江运河,督建广宁、哈密、长安、长明、长源等官道,营造宣府大营、京城宫室,协同南粮北调、宣政、迁都、征伐鞑靼等大事,虽然张济良所举皆有实证,但以臣看来并不是什么不可赦免的罪过,总体而言,董尚书是功大于过的。”

    朱昱修抠弄着笔杆上的雕纹,眸中浮现几缕疑云。

    陆洗道:“陛下,臣也说两句。”

    朱昱修道:“好,右相请讲。”

    陆洗道:“功是功,过是过,倘若朝廷大臣都可以躺在功劳薄上为非作歹,那还成什么样子?臣觉得林相的说法明褒实贬,有构陷之嫌。”

    林佩道:“陆大人先别猜测我之用心,建议你看一看工部这些年的册薄档案,斟酌一下会牵连多少人为好。”

    陆洗道:“要论罪就好好地论,我们都不怕,你们怎么反而唯唯诺诺的。”

    林佩道:“陆大人慎言,朝堂之上没有什么‘你们’、‘我们’,只有为国效力的臣子。”

    朱昱修左看右看,原以为林佩会枚举罪证力主罢官,而陆洗会以明年远征乌兰的军需为由作保,没想到局面并非如此。

    以他的敏锐很快就觉出味来——一切都是表象,只要议题无法继续,定是有什么条件未满足。

    “好了,你们别吵了。”朱昱修道。

    御笔敲在花盆边缘。

    千年润的叶子抖了抖,露出里面朱红的果实。

    林佩和陆洗停下争执。

    “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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