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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权臣成双》 70-80(第3/18页)
书都是阜国的柱石,你们要解的谜是魏寥汀那张染着血的状元卷。”
林佩收回目光,会心一笑:“来日交了这张卷,我回金陵做南淮河上垂钓一渔夫。”
方时镜道:“好啊,你是渔夫,我就是旁边给你遮阳的柳树。”
廉纤道:“那我就做河里的鱼,专咬你的钩。”
一泓春水被两岸的红灯笼染作胭脂色。
谈笑渐远。
晚风掠过,湖面便碎开万点光斑,恍若揉皱一匹绛纱。
林佩没有去宁园诗会。
他心中明白,南人北迁,境遇陡变,报团取暖是很自然的事。杜家人丁兴旺,与金陵近半数旧族有联姻之谊,由杜溪亭担任棠邑社主也是实至名归。
他默许此事,因为他需要靠杜溪亭稳定金陵旧族的人心,但他绝不抛头露面,因为在主持迁都这件事上,他不能有任何的立场。
*
二月初二,龙抬头。
迁都大典如期举行。
清晨,紫禁城沐浴在金色的朝阳中。
朱昱修身着明黄龙袍,十二旒冕冠上的玉珠随着他的步伐轻轻碰撞。他登上礼坛,俯视整齐列队的文武百官。
“陛下,吉时已到。”礼部官员躬身禀报。
朱昱修点头。
——“朕敬告天地神明,自登基以来,夙夜忧勤,唯恐有负祖宗基业,今北虏猖獗,边患日亟,朕观天象,察地理,为社稷长远,决意迁都北上。祈天地庇佑,国运昌隆。”
朱昱修的个子长得很快。
才半年,尚衣局又裁制了一套新的冕服。
他走到青铜鼎前,不用再踮脚,伸手就把祭文投进去。
火焰吞噬祭文,灰烬随白烟升向天空。
仪式庄严肃穆,百官屏息凝神。
朱昱修道:“去请太后。”
阮祎道:“是。”
太后的步辇从慈宁宫而来。
朱昱修快步下阶,亲自搀扶。
“国事要紧,皇帝不必挂念……”董嫣说到这,抬头看见一架华美的马车缓缓朝自己驶来。
这架马车正是朱昱修亲自为她督造的鸠车,车厢外雕百鸟朝凤图案,车窗镶嵌薄如蝉翼的云母片,经过精心布置,比上次见时更加华丽精致。
朱昱修把董嫣扶到车上,窗边问道:\“母后乘坐起来是否舒适?”
董嫣拿出帕子轻擦眼角,几乎要落泪。
朱昱修满意地一笑,正要回去,又被董嫣的咳嗽声留住。
“按理说母后不该多管事,只一件,还是有些担心……”董嫣抚过帘幔,忽然压低声音道,“听说金陵的几支旧族创立了一个叫棠邑的乡会,你有没有留意他们的动向?”
朱昱修道:“一个乡会而已,他们在宁园办诗会,虽请了林相,但林相没有去。”
董嫣道:“你怎么知道?”
朱昱修道:“高檀盯着呢。”
董嫣点了点头:“只要出南直隶到齐东地界,一见陆洗,事就成了。”
吉时已到,鼓乐齐鸣。
朱昱修登上天子车架。
阮祎深吸一口气,抬高嗓音:“起架!”
玄底金纹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皇家仪仗队开始移动,其后是庞大的随迁官员队伍。
车轮碾过朱雀大道上经年的凹痕。
禁军分列两侧。
长戟如林,铁甲映着初升的晨光。
*
城外排开十里仪仗,百姓夹道相送。
有人涕泣涟涟,十步一回望;
有人红光满面,大声说笑;
有人策马疾驰,逞少年意气;
有人被风吹出眼泪,满头银丝凌乱。
林佩透过纱帘望着太平门渐渐远去。
他想起小时候曾站在门楼上眺望家的方向——那时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这道城墙的庇护。而如今,他却要带着整个王朝走向北方陌生的土地。
*
当夜,迁徙队伍进入江宁县。
林佩在馆驿下榻。
有人敲门。
林佩打开门,看见杜溪亭手里提着一个小酒壶站在面前。
“宁园诗会你不能来,我理解。”杜溪亭笑道,“可咱们一路同行,住同一家驿馆,又是街坊邻居,串门聊会儿天还不行么。”
林佩道:“你家老小都安顿好了?”
杜溪亭道:“他们自己管自己,我懒得管,诶,你不也没管魏国公府的事吗?”
林佩一笑,侧过身:“进来坐。”
从窗户往外看,十里连营在月下像大海中的逶迤细浪。
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矗立东方,正是天地圣德大祀坛。
二人坐在圆桌旁小酌。
杜溪亭倒酒:“几天不见,你又消瘦了。”
林佩闻到气味,觉得喉咙干痒,抖着肩膀咳嗽起来。
杜溪亭道:“唉,你身边也没个像样的人照顾,这咳嗽的老毛病一定要注意。”
林佩拿出帕子擦拭唇角:“多谢关心。”
杜溪亭道:“人呐,有的时候就应该互相帮扶,咱们之间这么生分,别家可不一样,趁手中有地权到处拉拢人心,又是安排宅邸,又是转接借贷,把北直隶当成自己家招待八方。”
林佩闷一口酒,苦笑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专挑讨喜的活儿。”
杜溪亭道:“你呢,恰和他相反,生在富贵乡里,却刻意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林佩道:“怎么我还有错?”
杜溪亭道:“不,不,我的意思是人各有道,你和陆洗棋逢对手也算是命中之数。”
林佩聊着闲话,心中挂念起陆洗。
其中有个小误会,他以为陆洗北上的前夕会再来,没想到那一晚就是在南京的最后一面。
“知言,你看那大祀坛的灯火,真是壮观啊。”杜溪亭笑道,“天地都知道我们在做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呢。”
林佩走到窗边透风。
一点点暗红的光忽然明亮起来。
“老杜,不对劲。”林佩一醒,扶着窗框探身出去,“你快来看看,好像起火了。”
“怎么可能,你醉了……”杜溪亭跟过来看,话音戛然而止。
对面的整座大祀坛笼罩在赤红的云雾中。
浓烟滚滚,像长龙咆哮着从地表腾向苍穹。
凶信传来。
——“不好!天地圣德大祀坛钟楼走水!”
*
夜半,江宁馆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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