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成双: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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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染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浙东织染局下设杭州、湖州和宁波三处官局,其中杭州官局由林织使亲自管理,而湖州和宁波二处的掌舵人都是姚公的本家,这个案子可小亦可大啊。”

    于染提醒陆洗,该案件牵涉当朝两个世家大族。

    郑国公姚澈的先父一手创立江宁和浙东两处织染局,自那时起就奉皇命在地方买田、种桑、养殖,经营地方官局,从事纺织之业,为皇室和朝廷提供所需的丝织品。

    姚澈子承父业之后,开始中饱私囊,大片兼并桑田,妄图以一家之力垄断江南织造行业。

    然这铁营盘虽属于姚家,但织染使的位置毕竟为皇帝亲自任命,是流动的,林倜就是第三任。

    林倜的身份自不必说,乃魏国公林佰和左相林佩的胞弟。

    “不管案情是大是小。”陆洗思忖片刻,表明态度,“谁都不能阻挠新政。”

    第38章 缫丝案(二)

    “若如此说, 我倒是一个办法,实际管用。”董颢看向陆洗,“听闻郑国公有意把嫡女许配陆相, 若陆相上门提亲, 尽释前嫌, 则一切顺理成章。”

    浙东、江宁、大湖三大织染局归工部统管, 所以董颢知道陆洗和郑国公姚澈的积怨。

    陆洗顿了一下,苦着脸道:“恩公有所不知,前嫌还没释, 游园之时我又不小心和姚家结下了梁子, 这联姻之法恐怕行不通。”

    董颢道:“你怎么人家了?”

    陆洗道:“我把他如花似玉的闺女骂哭了。”

    董颢:“……”

    陆洗盘起手边的一对和田籽料雕核桃:“这样,你抽空拜访郑国公府, 替我试探试探姚澈。”

    董颢道:“唉,好吧。”

    于染等董颢走了,深呼吸一口气, 开口道:“看来大人已打定主意要动郑国公的营盘。”

    核桃停在掌心中。

    老玉之上露出一点朱砂沁。

    陆洗道:“这个人迂腐至极,贪婪至极,阴险至极, 我必除之。”

    于染道:“但郑国公乃开国封赏的四大公爵之一, 世袭已三世, 想在他口中拔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下官斗胆献一条计谋,若陆相另有安排,就当下官自作聪明。”

    陆洗道:“你说。”

    于染道:“先耗其气, 再论其罪。”

    于染向陆洗提出,顺着丁茂王良一案查找罪证固然是条路子,但仍很难触动姚家的核心利益, 如果最终想把机户领织制落实,实现各方公平竞价,势必经历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

    于染道:“目前来看,姚家打压私营作坊无非有两种手段,其一人身威胁,其二操控物价,前者可以执法,而后者防不胜防,所以我们要主动设套,把姚家的资产诱骗出来,一举挫败。”

    陆洗问:“怎么骗?”

    于染笑道:“陆大人听过古楚国的白锡之战否?”

    陆洗没读过什么书,于染与他解释,古时,楚国国君为制裁门阀,扬言要出高价购买大量的锡器,门阀想垄断市场,不让平民与自己争利,便大量囤积原材料白锡,一度把白锡的价格抬高至原来的七倍,国君这时才告诉全天下,灰锡经过提纯工艺也能达到标准,一时之间白锡价格暴跌,门阀来不及抛出仓储,输得倾家荡产。

    陆洗这回听懂了。

    “个中细节,下官回去再盘算盘算。”于染捋着胡须,忽然皱起眉毛,“只是和姚家打这场战至少需要储拟五十万两白银,户部暂时拿不出,还请陆相想想办法。”

    陆洗手里转着核桃,笑道:“你还真是个精明人,点子出不完,钱一文不掏。”

    于染道:“十几年党争内耗,若非下官在,朝廷早就揭不开锅了。”

    陆洗道:“这些银子收得回来吗?”

    于染道:“只是周转运作,事成之后悉数奉还。”

    陆洗决定采纳建议,派遣宋轶往浙东杭州传信。

    *

    杭州府,钱塘门外。

    一道白堤穿过烟波浩渺的西湖,晴沙楼上弹琵琶。

    ——“多少?十万匹,还得是织金妆花缎?”

    林倜抢过宋轶怀里的琵琶。

    刚得知湖州官局的缫丝案不久,突然又被朝廷加派如此重任,不免觉得心烦意乱。

    “林织使,你先不要急。”宋轶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放在桌上,“陆相知道你与丁茂王良的案子无关,特意嘱咐你别管那闲事,只安心做这件正事就好。”

    “不是急不急。”林倜解释道,“织金缎需要圆金线,突然加这么大的量,到时候完不成,我又要闯祸。”

    说完,林倜怕宋轶不信,叫织作取来打样的缎料,现场讲了一遍过程。

    金箔粘在纸上切成窄条,再螺旋裹于棉纱或丝线外,才是堪用的圆金线。

    圆金线的产量受限于季节、天气等,成品率低,靠赶工是赶不成的,所以无论官局还是民间作坊,只要做织金缎一般都用的是备存的圆金线。

    林倜道:“恕我直言,宋参议,丁茂王良的案子不仅不是闲事,而且比赶制这批织金妆花缎更为重要,只有先把案子破了,惩罚了阻挠机户领织的人,织染局才能盈利。”

    宋轶道:“那如果我说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呢?”

    林倜转过身:“什么?”

    宋轶又把琵琶抱起,细长的眼睛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林织使,坐。”

    林倜在授意之下拿起卷轴。

    宋轶道:“上头已经下了明令,这批货一定要做成,而且要是机户领织,圆金线如果不够,就从全国各地调。”

    系带散开,卷轴垂落,金花五色纸上书写四个楷体大字。

    【软玉如金】

    林倜怔了一下,手发颤。

    宋轶道:“林织使可看出什么来?”

    林倜道:“这字像我二,咳,像林相写的。”

    宋轶笑道:“那不能,这肯定是陆相亲笔所作,你别做惊弓之鸟。”

    林倜道:“如此说,难道把它卖了就能有银子?”

    宋轶道:“诶,笔墨犹存世间美,谈它值多少钱不就俗气了吗。”

    语罢,宋轶让林倜把卷轴放到明烛之前。

    透过光,可见纸面与托裱之间细细地排着蝇头小楷,赫然是一张名单。

    林倜只看到前几个名字就吓住了,浙东、广南二省市舶司提举、杭州知府、湖州知府皆在其中,再往下许多他尚且不认识,但可想见是涉及把丝绸卖往海外的所有机构官职。

    琵琶弦振,音如珠落玉盘。

    宋轶轮指弹挑:“你呢,就一个一个地去找这些人。”

    林倜道:“做什么?”

    宋轶道:“借钱。”

    林倜道:“啊?我去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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