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攻了正道魁首: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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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堡的公主,想,从外面,从里面,如何摧毁那座塔。

    第一天。

    “晏宿雪,我知道了。”

    “没有谁是应当爱谁的。”

    第二天。

    “但是恨会有许多理由。”

    “我有时候分不清它们。”

    第三天。

    他想他应该买许多许多炸药,可是去哪里买炸药呢,晏宿雪不让他下山,但是他有金子,金子还在。

    第四天。

    “你不是九冥宗大弟子么?我不是合欢宗妖修么?我们不是……成亲了么。”

    他一再确认。

    第五天。

    祁殃想变成一条小蛇,缠上他的指尖,将他的内腑吃掉,再从他的眼眶中钻出来,他是开在自家神祗身上的一朵小红花。

    第六天。

    “师尊死了?你要当宗主了?你别当宗主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当宗主。”

    “你当宗主了我们怎么办,你进塔了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怎么办。”

    他哭了,像亲眼见到心上人被恶龙吃掉的女孩,他的圣剑脱手了,护盾也不要了,晏宿雪又抱着他哄他。

    第七天。

    九冥宗新任宗主上位。

    “你当宗主,你说,我变成谁了?”

    “我变成谁了?”

    祁殃躺在他的腿上,天好黑好黑,今夜没有月光落下来,他这样躺着看不清对方的脸。

    “晏宿雪,你说句话。”

    他的发梢散在那人雪白的袍角,鼻尖能嗅到独属于那人身上的冷香,他望不清面容,视线落下来,又顺着规整的衣领往上,就只能看到对方的喉结,望着望着就失了神。

    其实根本没有爱吧。

    我和你,你和我。

    只不过一念之差,搞混了什么,就像人间话本传说的下辈子投胎,谁知道会投成什么东西呢,动物植物,坏人好人,作恶多端还是积德行善,一路走下来都是身不由己,只是恨和爱又总是相通着,误以为两条路的尽头都是你,误以为走哪一条都一样。

    祁殃缓缓向上抬手,轻拽住他的衣领,微微起身,几乎是什么也没想地倾身凑过去,先是摸着黑吻上他的下颌线、下巴,然后张开唇,埋在那人颈间,温软的唇瓣贴裹着那处软骨,轻轻咬了下去。

    随后上下位置倒换,许多画面在他的脑中接续闪过。

    呼啦一阵冷风吹开他的额发,夺走了他的全部视力,手中的晏宿雪也消失了,空寂的手指颤栗着蜷了蜷。

    无声的死寂中,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冷冽毫无起伏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浓黑中传来——

    “你忘了么。”

    “我早已死了,在九冥山顶,你杀了我。”

    “对,是我,是我杀了你……我没忘……”

    “你杀了我,因为鸠漓。”

    “是的,为了……因为鸠漓……”

    祁殃像个跪于虚空的盲人,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这种无依无靠的姿势让他有些不适地一手向后摸索着能支撑的东西,身体一软跌坐在地,后背磕在了一个冷硬的物什上,好像是石床沿。

    这个角度,他再一抬眸,竟奇迹般地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一个阴影,不知道该不该说是阴影,他真的太白太白了,比水里泡了好多天的死人更甚,全身上下不带半分活气,身体又是半透明的,看不出衣服的颜色,像是晨曦与夜晚交错下产生的幻觉。

    而那道静寂的、阴潮刺骨的视线正透过黑暗,直直地看着他。

    最初的最初,九冥山顶,幽绝殿后,桃花林间,一场大雨,白发赤瞳……

    “重生”之前,“驱魔阵”中,紧攥于手下的那个尸体。

    他想起来了。

    如同电影里最后一帧画面暗了下去,表演舞台上厚重帷幕缓缓垂落,多年翻涌不歇一步踏错的妄念、一切徒劳以感情为名的自救计划,终于平息下来,幻想破灭,尘埃落定。

    祁殃如梦初醒,喃喃自语,“……你是系统。”

    “你才是,真正的晏宿雪。”

    他如是说着,没有什么表情地垂下头,不见分毫悲伤惊愤恨痛与眷悔,只是倚靠在石床旁边,抬起多年被冰冷锁链缚曳着的右手,像是最后确认什么,摸了摸自己再次空荡、或者说始终空荡的左耳耳下。

    第26章 evol等我的刑满释放日

    这是第几次堕入魇域了,已经记不清了。

    此处位于某处幽谷洞穴,寒气侵体,瘴气有灵,吸食人的怨绪执念,幻障丛生,甚至会在人沉睡入梦时篡改人的记忆。

    而他被困在这里数十年。

    没有魔族身份暴露,没有碎魂台死后重生,没有那二十年分别,没有无咎秘境中的魍魉骨,没有樊阙和金和殿前那一箭……

    什么都没有。

    只是穿来此间让这个世界的天道盯上了他,出于统治者排外本能,又无法随意将外来力量抹消,遂选定他作晏宿雪无情道的情障,二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作为开辟天门、育仙育神的试验品。

    鸠漓也不得不以“眼线”为由将他送到修真界,让他隐藏自己的魔族身份,让他千万别对晏宿雪动心,每个月都会找机会偷偷与他在山下见面,恋恋依依地说等有一天会把他接回魔界。

    摸爬滚打到正式入门,当了几年晏宿雪的师弟,直到突然要成亲那日,他才知道原来如此。

    那一套创造首神的试验,一共用了三个祭品。

    晏宿雪,祁殃和鸠漓。

    成亲那日晏宿雪说三十年即可得道,彼时天命契约会在飞升之际解除,他们依旧毫无干系,祁殃只知道这意味着他能再次回到鸠漓身边。

    此事在修真界饱受争议,人人都不理解为什么无情道第一人要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弟子成亲,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晏宿雪的修为会因此止步不前,只有祁殃清楚这个婚契关系正作为襄助的燃料为他铺路,这种于他而言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东西,恰是天道对掌中物最后一步的驯化和考验,三十年赌一个道心不变。

    而晏宿雪自然也是厌恶他的。

    视他为一个连正经情障都算不上的赘物,视他为天地不仁,视他为束缚枷锁、自身表面难以破除的壳,看到他就想到自己被既定的命运,他恨无情道不得六欲八苦贪嗔痴,恨不自由,连带着也厌恶被刻意送到身边以引起变量的测试因素。

    祁殃知道,知道他不想修无情道,不想当人人托举的魁首,不想济世救人,只想当个普通修士,奈何他生来就是被操控着,每一个细胞都是为这条通天的坦途而生,留在他面前的出路只有一条,唯一有望解脱的方法只有一个——

    展示自己的绝对服从、圆满无缺的实力心性、最高的修为,如天道所愿地飞升成神。

    那三十年他们过得都很痛苦,熬过前二十年,他亲眼见晏宿雪继位宗主,修为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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