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攻了正道魁首: 11、go bl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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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祁殃所知,江桎虽然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但是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好。

    那人偶尔大热天穿长袖,还破天荒地婉拒去他家里,找的理由也是离谱,一开始祁殃没放在心上,后来才察觉什么,冷眼看他笑着装蒜。

    江桎在他面前总会作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脸上是时常带笑的,祁殃知道他是装惯了。

    第三次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了了,在那人转身往那小土坯房走去的时候抬腿踹了一脚他的膝弯,直接把人踹得半跪在地,右腿膝盖直直撞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江桎维持着半跪在地的姿势偏头仰视着他,神色怔然,有些懵——

    “殃殃。”

    祁殃也是有点生气了,不再由着他糊弄,蹲下抓住那人的衣袖往上拽,发现整条胳膊上布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你爷爷奶奶打的?”

    江桎被他踹了那么一脚,又听他冷掉渣的语气,还是老实地点点头。

    看着那淤青,祁殃无意识地皱起眉,“……为什么打你,嫌你白天上午去我家?”

    “倒不是,”江桎又露出一个笑容,“他们反倒不想见到我,见到我就来气。”

    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江桎连幼儿园都没去过了,为什么之前他爷爷能亲口对外说出江桎害死了他爸妈这种话,哪怕再穷的人家,但凡上点心都不会让孩子这样。

    ……

    暑假的第二个月,妈妈和继父去外地出差两个星期,他一直惦记着江桎被打那件事,心里不舒服,就让那人晚上下班来自己家睡觉。

    十七岁的少年身高已经开始抽条,江桎虽然总带着一种营养不良不见阳光的病气,但身高还是长得挺明显,这是祁殃晚上拿毛巾想给他擦头发时突然注意到的。

    两人在浴室门口大眼瞪小眼半晌,祁殃开口,“……你怎么突然比我高半头了?”

    “没有突然啊,一直都是这样的,我毕竟比你大两岁。”江桎轻声道,垂眸看着他,发梢还在滴水,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就这样等着对方给他擦头发。

    祁殃将他拉到自己的卧室,让他坐在床边,毛巾覆在他的头发上毫无技巧地揉搓,“……之前没注意,不过你这几天肯定又长个了,不然不会这么明显。”

    江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和拖鞋。

    这拖鞋是前两天祁殃带他打车到市里商场玩的时候买的,还有一些新的洗漱用品,因为祁殃爸妈出差去了所以才敢带过来,过几天又要趁他们回来之前打包带走,老鼠搬家一样带回自己的土坯房里。

    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都不该出现在祁殃家中,他像一只苍蝇偷偷摸摸地围着祁殃转,只有祁殃不嫌他脏。

    可这也改变不了他卑劣的事实,他甚至都不能让村里其他邻居看见自己来祁殃家,江桎觉得自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偷、强盗,用不光采的手段得到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害得祁殃变成了受害者、变成了自己的共犯与同谋。

    他担惊受怕,又情难自已,所有选择在一年前决定递出那瓶牛奶时就已经定下了。

    祁殃用毛巾轻轻给他揉搓着后脑勺的头发,半低着头拨弄眼前人的发丝,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显得特别专注,专注时就没什么表情,清冷漂亮的面容在灯下被度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

    江桎微眯起眼睛,透过眼前湿潮的额发,静静地望着他。

    祁殃不知他在盯着自己,无意垂眸对上他的视线,就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

    桃花眼的特征在那张脸上并不突出,只能看出他的眼睛很黑,睫毛也长,祁殃觉得他的眼中住着一只小鸟,浑身羽毛带着冷潮霉味和酸苦的气息,延绵无尽,寻不到源头也望不到终末。

    那大概是一只在咸涩海洋里寻找幸福与自由的小鸟,但是它搁浅了,这样一种感觉。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鸟配搁浅就很吊诡,但江桎本人于他的直观感受本就是梦一样魔幻离奇,神秘又美好,打破他生命中无聊的常规。

    人对于一些失去的极为重要的东西,有些痛彻心扉,有的只是悼念,有极少数是没什么感觉,祁殃就是那极少数。

    捡拾起你的遗物,放入自己的眼睛里,然后吃掉你烂掉的脾脏肺腑,接上你疲软褪色的神经,于是我也有蝶一般的睫羽,搁浅小鸟的湿眸,此后走的每一步路都有你。

    祁殃将他的头发擦得半干,用梳子随意梳了梳,又将他的额发全都梳到额前,已经长到快遮盖住眼睛了。

    “你给我剪剪吧。”江桎自面前一缕缕如条形码般又湿又直的额发后看过来,眸中平静无波,在光下的皮肤很白很白。

    祁殃有那么一瞬看到他的脸是青白色的,脸上和头发都带着冷透的湿气,嘴唇蓝紫,眼睛被头发半阖着,像个死人。

    外面很黑,屋内很亮,灯从头顶打下来,惨白到刺目的曝光,像具停尸房里的尸体。

    他的呼吸不由得停滞了一瞬,好像心脏都不再跳动了,随即又诡异地感觉到江桎胸腔的细微起伏,转眼再看时,那人除了肤色苍白了点,没有任何异常。

    四肢凝固住的血终于又慢慢往心口回流,他的指尖有些发麻,转身去柜子里找出剪刀,垂着眼皮,神经质地默默想道——

    没事,死人也没事,尸体也没事。

    “你这个剪刀不像是剪头发的。”

    “再挑我上厨房拿刀给你剁剁。”

    “……师傅,”江桎小声,“能勉强给剁个齐流海么。”

    祁殃没再理他,拿了个没装东西的圆形小收纳盒让他抱着接碎发,掌心轻贴上他的发顶,“低头。”

    江桎抱着小收纳盒,微微低下头。

    因为他是坐在床上的,祁殃也拽过来一个椅子坐在他身前,剪刀竖起小心给他修理着额发。

    只是稍微给修短了些,随后又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吹。

    他将收纳盒的碎发用纸巾擦进垃圾桶,东西都放归原位后刚打算坐下歇一歇,却不想被人扯过手腕用力一扑,压到了松软的床褥上。

    尽管那一下被护着后脑勺也是被摔的有些懵,更何况江桎现在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祁殃被他压得微微皱眉,憋着口气抬手抓住像麦芽糖一样粘在身上的人,下意识想要将其从身上扯开。

    而比起指尖传来的熟悉又陌生的温度,那片皮肤上如细小蜈蚣般隆起的触感更先让他微微一怔。

    许是方才动作大了,江桎右边的衣角往上卷起一些,那件破衣服本来就被他洗得发薄卷边了,质量也不好,祁殃的手指一下从卷上的边缘滑入一寸,指腹擦上了他紧致的腰侧。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近乎是呆住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却没有对焦,任由那人的呼吸洒在自己的颈侧,指尖的力道一下变轻,细细摩挲着那道堪称狰狞的疤痕。

    江桎被他摸得有些兴奋,身体微微颤抖,但不敢表现出来,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又缓又深地嗅他身上的味道。

    这几天在祁殃家里一起睡觉,尽管买了好多新的日用品,但他用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是祁殃正在用的,和对方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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