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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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窥见母亲当年的厉害,但还是难免担忧:“这些都是父亲当初留的,娘拿着去可合适吗?”

    “你爹爹实在不愿再涉朝堂了。”傅清平说,“况他如今身无官位,去人跟前翻旧账着实不大妥当。”

    她看见几步之遥的庄婉和蒋川华:“今日风大,快回去吧。”

    庄婉行了礼:“我等等她。”

    傅清平颔首,将庄婉的披风拢了拢:“别站在风口。”

    顾容宫中的人已在宫门处候着,温怡随她去未央宫,傅清平却与她分道,向大殿的方向去了。

    文奂正在殿外,傅清平同他见了礼:“文公公,烦请通禀。”

    “郡主这是?”

    “我有一些陈年的旧事,想与诸位大人好好分说,也请太子殿下做个见证。”傅清平笑道,“这金殿我年少时便登过一回,文公公不必用什么不合礼数来堵我,若非要为难,便只说我是来陈冤告御状的,该领受的事后补上便是,左不过我家再搭条命进去,倒正合了许多人的心意。”

    文奂赔着笑:“郡主说的哪里话。”

    傅清平上一次来这里,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先帝尚在,只是身子有些不好,朝臣便默契地各为其主了。那一桩天下皆知的舞弊案,便是这个时候搅动了风云。

    她那时十四岁。

    大约还怀着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气,当街接了求告无门的学生们字字泣血的陈情书。

    国公府的门槛险些被踏破。

    父亲气得将她关在屋里,但兄长却在天方蒙蒙亮时偷偷打开门,领她悄悄离府,去了宫中。

    先帝目中的赞赏不言而喻。

    他本就要清查舞弊一案,却未曾料想金殿陈冤的是国公府的女儿。先帝那时对满朝文武喟叹,国之傲骨,在女儿身。

    傅清平并不怕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对座上帝王道:“学生们尚有傲骨,而一朝文武,既不如所谓难养之女子与小人,亦不如身无功名的莘莘学子。”

    当晚父亲斥责她任性妄为,不顾阖府上下,所谓亲眷自是落井下石,出言讥讽。傅清平夜里跪在烛火明灭的祠堂,抬头就能望见声名显赫的先辈,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错。

    第二日她得了郡主的名头。

    忽而又成了国公府的好女儿。

    文奂的声音将傅清平的思绪扯回来:“郡主,太子殿下有请。”

    殿中人跪着大半,关月挺直背脊立在中央,瞧不出一丝软弱。耳畔时而有求东宫严惩的言语,倒像是不曾瞧见殿中多了个人似的。

    傅清平上前行了礼:“诸位大人先请起,一会儿再跪不迟。”、

    她将木盒交给关月,打开时眼眸低垂,仿佛有万千思绪,许久才缓缓将里头的物件一个一个往外拿。

    “承平二十年,科举舞弊案,臣女金殿陈情,这是事后学生所述无才无德之人,如今多是各府门生;承平二十三年,东南有洪灾,臣女兄长受命赈灾,途中银两却有大半不翼而飞,以致动乱,这是当年抚州知州的礼单;承平二十五年,国子监走水,却听闻有一学生惊慌逃离,去了朝上一位大人府上,当夜曝尸荒野,这是他托付给外子的家书;承平二十八年,孟将军身死战捷,十分蹊跷,南境军报却不慎烧毁,这是其中三封;承平三十年先帝驾崩,这是晋王府的来往书信。”

    殿上极静。

    “至于后来云京的瘟疫、林尚书的变节、北境的战事……”傅清平含着笑,“这里也有。今日若不能善终,咱们便一道死吧。”

    第118章

    未央宫。

    顾容仿佛不知道外头的血雨腥风,只笑吟吟地同温怡话家常,直至几乎无话可说,又招呼温怡吃点心。

    宫人都退到外间,温怡终于忍不住道:“姨母,我怕母亲顶不住。”

    “自是顶不住的。”顾容平静地拂开茶沫,“先帝朝堂清明,只是后来身子不好,才让他们钻了空子。这朝上站着的,并非全是豺狼恶犬,亦不乏立志报国之人。她这回是明摆着同文臣唱反调,以女子之身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将文人的面子彻底踩在脚底下,他们必不能容许她全身而退。”

    温怡垂下眼:“那……”

    “不过无妨。”顾容温柔地笑,“姨母还有一步杀招。”

    朝上跪了满地,没被捏着把柄的一力要求严惩。顾容听完宫人所述,将盏子里的茶饮尽:“随本宫来,事关重大,还需说与陛下才是。”

    都这时候了,还能有什么杀招?若让陛下知晓,只会更没有活路。四下都是随侍的宫人,温怡只好将话咽回肚子,一路跟着顾容往寝殿去。

    云雾身后的日头已渐渐向西沉。

    庄婉在宫门外等了很久,在愈发不可抑制的焦躁和混沌了一瞬抓到了关节,她猛地抬起头:“你猜,陛下这时候还活着吗?”

    温怡随顾容一道跪伏在地,惊叹于一干人说哭就哭的能耐。她悄悄抬头望地那一眼,分明瞧见那是个已过世多时的人。

    燕帝驾崩的消息恰到好处的在云开雾散时传遍大街小巷。

    朝上这场仗自是打不下去,然东宫的意思昭然若揭,是不欲再深究了。一干文臣只好喷了几口唾沫星子,愤愤然拂袖而去。

    傅清平伸手扶她,被一侧身避开了。

    关月退开两部,恭敬地向她行礼:“多谢郡主。”

    傅清平也不恼,只是情绪不明地笑笑:“走吧。”

    天际的第一丝金黄洒在狼藉的人间,在西沉的日暮里长出生机。

    庄婉扑上前抱住关月,泪眼婆娑:“吓死人了!”

    她哭得实在太狠,说话有些不清楚,但仍不忘念叨:“回去先换身衣裳,然后就去睡觉!你都多久没合眼了!”

    乱麻般的心情被庄婉冲散,关月无奈地安抚她:“我好着呢。别哭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她看向蒋川华:“……你管管她。”

    “我管不住。”蒋川华说,“你替我管吧。”

    傅清平没有多留,还将仿佛有话要说的温怡一道拉上马车,先行走了。等人影瞧不清了,温怡才放下车帘,与母亲相对无言。

    “不用想话来劝我。”傅清平说,“人走的路是自个选的,怪不着旁人,自打你哥哥去军中的第一日起,娘就做好了认尸骨的准备。我们在那儿,就是平白惹她难过。回去找你姨母,一齐将你那刀子嘴豆腐心的舅父拉走,盯着她换过衣裳歇一会儿,将你哥的药丢给她就行。”

    温怡沉默,许久道:“娘当真不怪姐姐吗?毕竟最初,我都怪过的。”

    “投鼠忌器,只会将局面弄得更糟,你爹爹当初便是狠

    不下心,才落得进退两难的境地。”傅清平平静道,“有些事看着绝情,其实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心,比举棋不定要煎熬百倍。”

    温怡低低应了声嗯。

    “你如今也不怪她,只是当初一时情急罢了。”傅清平掀开车帘,望着黄昏中的街道,“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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