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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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想装作一切如旧,她就配合着强颜欢笑。只是难受一些,但日子也是能一天天过去的。

    “再等等吧。”温怡说。

    有些事只能等时间一日一日慢慢填平,好在来日方长。

    过了很久,温怡平静道:“昨日进宫我们见了陛下,他脸色不太好。他近来召见了许多大人,想是没谈拢。”

    说到这,她想了想,还是小心地问:“姐姐,那些传言——是真的吗?”

    关月略无奈地合眼:“……不是。”

    “那就好。”温怡松了口气,“母亲信中说,若是哥哥真的……嗯,她日夜兼程赶来云京给你出气。”

    关月一阵头疼:“郡主都知道了?”

    温怡乖巧地点了点头:“应该都知道了。姐姐,话本这种东西,传很快的。”

    “……那也不至于传到定州去吧?”

    温怡接着同她解释:“四舅父去就见了母亲,他一向行踪不定,大约是在云京听了专程去告知母亲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温朝:“他还说,哥哥……额,不知撞得什么大运,能将人家涉世未深的姑娘骗了。”

    关月:“……”

    她和“涉世未深”这四个字实在没什么关系。

    温朝哼笑一声:“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温怡闭上眼,一股脑将话倒出来:“他说就哥哥这样的也能有人喜欢!一定是人姑娘涉世未深被他骗了!这姑娘也真是,看不出他那张人模人样的皮下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从小就知道抱着书,还以为他预备和书过一辈子呢!”

    温朝很淡定:“还有吧?”

    “还有一句。”温怡咬着唇,“……好不容易忽悠了一个,若留不住他亲自来打断哥哥的腿。”

    “无妨。”温朝说,“他打不过。”

    温怡:“……”

    说得也是。

    —

    时隔三日,云京落雪。

    彼时有人来传信,说要在什么“望江亭”见他们,关月对着信想了很久,疑惑地问温朝:“望江亭是什么地方?”

    温朝淡然地喝了盏茶:“就是你前几日去过的那个赌场。”

    关月眨了眨眼睛:“……赌场的名字这般风雅?”

    上次关月被庄婉强拉着来,没仔细看,故地重游,她抬头看着“望江亭”三个大字,真是赞叹于他们粉饰太平的能耐。

    他们随一早等候的人上楼走过深长的走廊,喧闹声终于远了。

    里面正在煮茶。

    他们行礼的动作被人出言打断:“这是私宴,不必多礼。旁的地方他们盯得紧,在这儿反而安心。”

    关月还是行了礼:“太子殿下,礼不可废。”

    “我今日只是以兄长的身份,过问舍弟近况。”李永绥说,“坐吧。”

    他没有自称“本宫”。

    行一次礼是识趣,再多就是不识好歹,于是他们坐在李永绥对面,接了他递来的茶盏。

    “我一向多病,就不与二位饮酒了。”他说,“想必舍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以茶代酒,在此谢过。”

    “他读书习武都很用心,贺老先生最喜欢他,魏将军也时刻护着。”关月笑笑,“他得了些军功,和沧州向知州家的儿子相交甚笃,偶尔孩子心性,看着也讨喜。”

    “如此便好。”李永绥沉默良久,复又缓缓开口道,“自林照就任刑部尚书,查了不少人的罪证。”

    温朝了然:“用在春闱?”

    “正是。”李永绥说,“他虽然为人偏执,但确有不畏死的气节。他曾同我说,水至清则无鱼,先帝的朝堂再无重现的可能,所以他找了怀王。”

    李永绥承自顾家和贺怀霜的公正反而成了刺伤自己的利刃,让他恍然间怀疑自己所学,究竟是对是错。

    “我这个二哥虽少于远见,但的确御下有方,懂得予人小利、收拢人心。我有时确实——过于严苛了。”李永绥说,“因侯府的缘故,无论沧州如何表态,都会自然被划作东宫一方,但我却清楚,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你只会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他语气郑重起来:“我今日想要一句话。”

    关月低头拂开茶沫,饮尽后才定声说:“我可以站在殿下这边。”

    “条件。”

    温朝将折好的纸条递给他:“这几个名字,请殿下过目。”

    李永绥没有接。

    “都是有才学的人,只是怕被人替了,不会让殿下为难。”

    李永绥大致看了,收起来问:“准备放在哪儿?”

    “看他们自己本事,这些人——我一个都没见过,只是挑了一些有志之人,算不上结党营私。”关月说,“我还要一个人,或者说,要一家人。”

    李永绥垂下眼:“程柏舟,他的罪证——”

    “太子殿下误会了,我是要自己动手。”关月笑笑,“我向您要的,是一张能确保我全身而退的免死金牌。”

    “殿下能给吗?”

    下楼的时候关月听见赌场喧嚣。

    她停在赌桌前,将自己随身所带的全部银两押上:“就一次。”

    四周的人纷纷出声催促。

    温朝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你自己作主。”

    关月侧首看着他:“我要是输了呢?”

    “共赴黄泉。”

    “大。”她再没有犹豫,“开吧。”

    他们迎着落雪走出望江亭的大门。

    “你看。”

    关月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化开,“输了。”

    “殿下要面对的其实并不是怀王。”温朝说,“所以除却侯府,斐渊手中的青州,他还需要你。”

    关月沉默了很久。

    “云深。”她仰起脸,任由雪花落在眉间,“可是那个人,他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老侯爷没回来。”

    “所以当初我想错了。”关月说,“这步棋并不是陛下的意思,并非陛下容不下了,而是他自己要替我们探一探,牵着南境的风筝线,是不是真的断了。”

    如今他们也走错了路。

    关月喉间发紧:“什么踏雪、什么赏梅、什么婚事……都不重要!我们就不该来。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已经不能再容忍顾家了。”

    皇后和东宫最大的倚仗是兵权,次之是身居尚书令之位的顾庭,和他多年提携的门生。

    关月觉得头痛欲裂,她合上眼,平复许久之后吩咐:“南星,你即刻启程往端州方向走,无论西境来的是谁——让他回去。”

    “兵来将挡。”温朝扶住她,“不必忧虑太过。”

    “到底是在帝位多年的老狐狸。”关月只觉得可笑,“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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