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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 90-100(第20/27页)
一个人也没有。
陆银湾心中狂跳不已,心道:这说不准只是个梦!
她连滚带爬地爬
出船篷,江风迎面拂过,吹得她一个激灵。
明月依旧映在江心,苍穹如盖,银辉漫洒。
葬名花倚在船头,腰悬青箫,臂挽拂尘,袖拢长剑,眉目安然,竟和睡着了一样,好像只要她再去叫她一声,她便能含笑醒来。
乌油油的一头及腰长发化作了银丝,仍旧和姑苏的春风一般温柔,好似绿草茵茵的江南岸忽然落了一场细密无声的绵绵粉雪。银丝在月色与山色的交融中随风飘扬,宛然如画。
陆银湾一步一瘸地走过去,心头一片麻木冰凉。
侍立在一旁的老翁似乎已经落尽了泪,缓缓上前来拜下:“我家小姐原是书香门第、簪缨世家的千金,了断尘缘之后便一直以江湖为家。只有姑苏钟月山待得最久,能算得上是根。老奴恳请姑娘事成之后,能准予老奴带小姐回姑苏,落叶归根。”
陆银湾失神地抬起头来,苦笑道:“自然要带小师叔回家……你不必求我准予。”
那老翁摇了摇头,道:“小姐方才嘱托过我,她去后,她的尸体交由姑娘处置。”
陆银湾愣了愣,脑子里忽然涌起波澜,葬名花不久之前才同自己说过的话忽得回响起来,一言一语一行一止,仿佛都只在刹那之前。
“还是太险了。只你师父一个的话,恐怕还是不足以消弭杨穷等人对你的怀疑。”
“便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这寥寥数语便好似晴空霹雳,将陆银湾钉在原地,动也不能动。许久,她终是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船头,俯身拜下。
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她竟是,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这么多年,陆银湾从没这么痛快地哭过,这一哭好似要在一朝将所有的泪水流尽。
这些年她与葬名花从未见过面,只时而通过密信联系,她却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全心信赖之人。是天涯比邻的师,是倾盖如故的友,是高山仰止心向往之的前辈,亦是无微不至的长姊。好似只要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她便能后顾无忧,无比安心。
可如今,便连这样一个人也不复存在了。
这人生,难道还不够苦,还不够长么?
她真的还会有苦尽甘来的一日么?
陆银湾自觉连眼泪都淌干了,才终于止住哭声,她举头望向江心悠悠明月,一字一字恨声道:
“三个月,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要踏平圣教,带姐姐回江南去!”-
陆银湾去而复返,再回到众人落脚的青楼时,已是临近傍晚。
尹如是这边倒是似乎一切顺利,平平安安。秦玉儿只受了些皮外伤,已然大好,圣教的人也没能找到这处来,段绮年甚至提前办完了事。
陆银湾推门走进屋子里,瞧见裴雪青闭目蜷在床边的一把椅子里小憩,沈放静静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睡梦中也并不安然。
裴雪青听见声响,悠悠醒转,看见是陆银湾,也不觉一怔,两人均未开口,气氛一时竟是有些微妙。
陆银湾快步走到床边,俯身瞧了瞧沈放:“没醒过?”
裴雪青答道:“还没,不过之前糊里糊涂地说了许多梦话,段绮年说他已无大碍了。玉壶神医也来替他诊了脉,他体内的蛊毒确已完全清除,心口上的剑伤也已经愈合大半,再等等应该就能醒来。”
陆银湾闻言“嗯”了一声,点头衬道:“洱海雪莲,果然名不虚传。”
“好了,既已无大碍,你便在这里守着他吧。我还有些事,不奉陪了。”陆银湾说罢,抬脚便要走,裴雪青却忽然在身后叫住了她:“等等!”
陆银湾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怎么了?”
裴雪青凝视着她,踟蹰了半刻,忽然道:“还是我走吧,你在这里照看他,比较合适……”
陆银湾倒是怔了怔:“我没空。”
“既是你跳下水把他救回来的,你便管到底吧。我瞧你眼下应该得空才是,难不成有什么要紧事急着去做么?”陆银湾微微蹙眉问道。
裴雪青不意她竟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瞧她模样,又不似故意作伪,半晌才道:“没有,我是以为你……会想留下来。”
她顿了顿,又轻声道:“我听玉壶神医说了,你刺他那一剑,避开了心脏……你没想要他的命。”
“……”
“这一次拿到雪莲花,亦是你布下的局。你加入圣教这么多年,便是为了拿到这一朵花,给他解毒,是么?”
陆银湾似是不解,忍不住蹙起眉来:“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这么拖泥带水的做什么?”.
“我没你这么爱他。”裴雪青忽然道。
陆银湾转过身来,见她神色认真,便默然等着她的下文。
“我的确喜欢他,仰慕他,敬重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但我扪心自问……”裴雪青顿了顿,“我只是喜欢,我没有你那般爱他。”
“……”陆银湾一阵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所以呢?”
“我已经和他退了婚,两不相欠。你们若是想在一起……无需顾忌我。”裴雪青平静道。
“你?”直到此时,陆银湾才明白过来她此举何意,此言何意,竟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我何时顾忌过你?”
“你是裴家的大小姐,不是我陆银湾的大小姐;你和他的婚约是雪月门和长安沈家定下的婚约,又不是我陆银湾定下的婚约?约束得到我么?我和不和他在一起,跟你答不答应又有甚么关系?”
“从前恩也好,怨也罢,裴雪青,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抢了你的东西,亦从未觉得我哪里对不起你。我不稀罕你‘忍痛割爱’,不在乎你的退出,因为我的爱情本就不是你施舍的,而是我自己争来的,是我配得上,要得起的。我只望你和你身边的人,以后莫要再以一副‘宽宏大量’、‘高高在上’的脸孔对着我,这便足够了。”
陆银湾轻嗤一声,忍不住笑道。
“实不相瞒,不论是从前、如今、还是以后,我都从没有,也绝不会顾忌你。我早同你说过,我陆银湾不欠你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陆银湾这一番话,竟是将裴雪青说了个哑口无言。虽知她这话并不怎么客气,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因为就连方才沈放在睡梦中不断叫着的名字,也是陆银湾,而非裴雪青。
所谓先来后到……裴雪青不禁轻叹一声。
她早该在五年前便看出来,谁是先来,谁是后到的。
她待要再开口,哪知陆银湾却揉了揉眉心,抢先道:“当然,你若是对他旧情未断,如今再同他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也不会再同你争,你们随意。”
陆银湾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微沉,淡声道:“毕竟
爱他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我已经赔不起了。”说罢,并不理会裴雪青面上讶异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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