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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 90-100(第16/27页)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陆银湾只有这么大本事,他若死了,那便只好死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段绮年微微挑眉。
陆银湾抓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把自己的手腕从中挣开,凝视着他笑道:
“只是,他若是死了,我们也就此恩断义绝吧。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从此陌路。”
“什么段兄,什么大哥,哈……”陆银湾嗤笑一声,眼梢一弯,“只当我陆银湾从来没认识过这么一号人!过去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以后也不会认识,只当从没见过,谁也别记得谁!”
不只是她话中的哪个字眼惹恼了他,段绮年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可怕,冷冷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银湾笑道:“我这人说话最多说一遍,你若没听见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
段绮年盯她好半晌,忽然笑起来:“陆银湾,你是疯了吧?那这种事来要挟我……”
“哎,此言差矣,这种无足轻重的事也能算是要挟么?”陆银湾摇了摇头,笑得松快,两只眼好似天上的月牙,“你只消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并且一定言出必践,便足够了。”
“……”
段绮年看着她许久都没出声,陆银湾便也什么都不说。这屋子里并未掌灯,只有皎白的月色从窗隙中漏进来,让他们能勉强看清彼此。
陆银湾并不躲避段绮年的眼睛,也直直地回望着他,掌心里甚至微微沁出薄汗。半晌,她直觉差不多了,这才又缓缓开了口。
语气却柔缓很多。
她垂下眸子,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其实无论他是死是活,我终归是不会同他在一处了,因为已经不喜欢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要是当真还爱他,难道他死了,我就不爱了么?”
段绮年也隔了许久才开口:“我凭什么再信你一次。”
陆银湾摸了摸自己的额发,咧嘴笑道:“我说了呀,随你信不信嘛。我也没本事让你信的。”
“我要你跟我回大理呢?”段绮年忽道。
“什么?”陆银湾一怔。
“你跟我回大理。”段绮年冷冷道,“我便救他。”
而后,在陆银湾再开口之前,又补了句,“这也是我最大的退让了。”
“……”
陆银湾托着下巴似是苦思良久:“可我在中原还有事儿没有做完,得做完了才能够跟你走,你能等么?”
段绮年神色不动,淡淡道:“你要灭了圣教?”
陆银湾一副讶异样子:“你猜到了?”
段绮年面上几分薄怒,一阵无言:“你装什么蒜。若是现在我还猜不到的话,岂不是真的没脑子了?连武林盟主葬名花都肯为你亲身涉险……呵,圣教的教徒怕是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陆银湾一顿,开始蹬鼻子上脸:“那你肯帮我么?”
段绮年:“……”
段绮年:“不要得寸进尺。”
“哎呀,段兄……”陆银湾又嘻嘻地笑起来,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买卖还可以继续做嘛。你看,我都把自己卖给你了。你多给点好处,那不是应该的么。”
段绮年一阵无语,但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那句“把自己都卖给你了”,心里多少舒坦了些,脸色没有方才那般阴沉了。
饶是如此,还是冷冷哼了一声。
陆银湾又凑上来,觍着脸问道:“段兄,你到底是甚么人?”
“你的恩人的恩人。”段绮年睨着她,不咸不淡道。他站起身来,垂头理了理袖口:“少在这里巧言令色了。若真要救他,我需要一个整日的时间,无人打扰。你备好一间空厢房并着人看守,我给他疗伤的时候……决不许人打扰,更不许窥视。”
“好。”陆银湾笑嘻嘻道,“我这就去同尹如是说。”
段绮年先一步走出了屋子,陆银湾瞧着他的背影,松下一口气。
她两手支在身后,忍不住笑起来:“段绮年啊段绮年,我可拿到你的死穴啦。”
等笑的够了,她又轻点着嘴唇,垂眸喃喃自语起来:“原来喜欢真的会叫人变笨啊。怪不得我笨了这许多年……原来也不冤。”-
陆银湾不知道段绮年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但眼下的情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待把段绮年和沈放安置到一处,她特意叫来尹如是,拜托她在他们屋外守上一夜。
尹如是推她去休息:“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少操些心。有这闲功夫,把自己这一身的伤养养吧。”
陆银湾其实也是累极了,兀自强撑许久,也有些撑不住了。
这几日劳碌奔波,当真是生死关头走了一回,眼下心头几桩要紧的事都有了着落,浑身的痛楚这才后知后觉地找上门来。
她甫一躺到床上,意识便模糊起来,朦朦胧胧地感觉到秦玉儿在给她双腿上夹板、换药,也动弹不得了,心里只糊涂地念着:“还有几件事要做,待明日再想罢……”
她就这么沉沉睡着了,不知到了夜中什么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云朵一般,飘飘然升起来。她骤然惊醒过来,睁眼见头顶一弯银月如钩,自己竟被一人从床上抱了起来,抱出了屋门!
这一惊不小,她正要挣动起来,便听那人朝她嘘了一声,是似清酒一般甘洌绵柔的女声,带了几分绵软吴音。
那人轻笑道:“再睡会儿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银湾嗅到她身上清冽的甘草香味儿,头脑昏昏沉沉的,脑中那一根弦忽然就断了。
第97章 第97章行路难(三)
睡梦中一阵暖意自心口四散开来,像是夏日里被日光晒得温热的溪水叮叮咚咚地漫过覆着青苔的光滑的石头,缓缓淌进四肢百骸;又好似泡在一汪温泉之中,抿一口滚酒下肚,后劲绵而不烈,烫的心肝脾肺都熨帖无比,禁不住喟叹连连。
陆银湾许久没这么舒坦过了。尤其是此前接二连三地受伤、受刑,新伤旧伤层层叠叠地加,她自己都快麻木得不知疼是什么感觉了。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见了“咕嘟咕嘟”的滚水声,听见了起伏浩渺的浪潮声和清寒悠远的洞箫声,这才悠悠醒转。
甫一睁眼,不禁怔怔地环顾四周,发觉身下摇摇晃晃,自己竟是睡在一条渡船之上。
她掀开茅草帘,钻出船篷,一探出身子便看见一弯如钩银月当空而照,悬于江心,银辉漫洒,脚下烟波浩渺,波光粼粼,远处薄雾缭绕,山川隐隐。
一个身披蓑衣的老叟手持长蒿,推着扁舟在广阔的江面上逆水而行。船头一人向月而坐,罩青衫素袍,披一件碧翠的孔雀翎羽大氅,玉手执箫,对着浩渺的江水静静吹着。Xxs一②
箫曲自古悲凄,这箫音却并无泣诉之意,时而清迈悠远,时而婉转奇丽,时而平淡沉和,叫人听着听着便不自觉地陶然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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