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15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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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发挥过耳不忘的技能,准备先死记硬背把书背下来,明天的课上再请教。

    ——景煜那个背一篇文章要诵读十八遍的蠢货,也配和她比?

    她正忙着一心二用,忽然咣当!

    一声巨响传来,女官们诵读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声音来自正殿。

    景昭吓得鲤鱼打挺坐起身,扒在窗边往外看,却什么都没看见,立刻急了,跳下来胡乱踩了鞋就往外跑,被宫人追上:“殿下,殿下,外面凉,先披上大衣裳。”

    父皇那边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景昭哪有心思停下来穿衣裳,喝道:“让开!”

    就在这时,回廊上梁内官一路小跑奔来,喘着气道:“殿下,殿下,别急。外朝有些事,圣上临时过去处理,雨急风凉,殿下就不要出门了,免得受寒。”

    梁观己是个再谨慎不过的人,景昭问:“这是父皇的意思?”

    见他点头,景昭又问:“那刚才的响动是怎么回事?”

    梁观己面不改色道:“圣上走得急了,守门的宫人一时不慎,关门重了点,惊着殿下了。奴才稍后就重重发落他们,殿下恕罪。”

    此刻想来,那声巨响倒确实像是摔门声。但景昭不是傻子,这里是天子居所,又有年幼的储君,宫人们不要说手滑,就算自己被门砸死,也断然不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是父皇。

    但皇帝是多么克制的性情,江宁景氏自幼的教养又摆在那里,他连说话都不会刻意抬高声调,摔门的举止太过轻佻,根本不是皇帝会做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令父皇激怒至此?

    景昭小小的心脏里弥漫出一种不安的情绪,她站在门外朝雨幕深处张望,很不死心地问:“本宫不能过去吗?”

    梁观己陪着笑,不说话。

    景昭就明白了。

    她转回殿里,也没心情背书了,挥退宫人匆匆躺下,辗转反侧半夜才睡着。

    直到她睡下,都没听正殿那边传来动静。

    皇帝一夜未归。

    第二天她起床洗漱,带着宫人回东宫上课的时候,才从侍读学士不安的神情和躲闪的眼神中问出了一个消息。

    三个月前,由她父皇亲自指定监修南陵、拟写碑文的大学士谭深年,于昨夜被褫夺官职,投入天牢。

    获罪因由:不敬文宣皇后。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撰写碑文, 说易也易,说难也难。

    之所以容易,是因为它早已形成了相对固定的范本。

    就譬如文宣皇后的碑文, 只消写清她的姓氏、先祖、父母等出身, 歌颂贞皇帝、贞皇后殉国的刚烈品德。而后称道文宣皇后幼年聪慧、文理通达,再着重陈述她下嫁皇帝之后的夫妻情深、琴瑟和鸣,最后稍一提沦落伪朝的经历。

    这样写出来,即使无甚出彩之处,至少也是一篇基本合格的文章。

    之所以困难, 是因为要写得文辞纵横、流芳百世极难。

    众所周知, 皇帝爱重发妻,追封她为皇后,册立她的女儿, 样样精心不肯疏忽, 必定要求极高,恐怕就算写得花团锦簇,也免不了要数易其稿, 多番修订。

    但谭深年因撰文而获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皇帝登基以来,对南北有名的名士大儒算得上尊重。前朝从无大学士一职,皇帝生造出来这个清贵职位,刻意用来招揽盛名在外的名士们。

    谭深年是北方名士中的佼佼者。

    伪朝倒行逆施杀人如草,活到他这把年纪的名士不多了。

    故而, 谭深年下狱的消息传出, 不少文人大感惊愕,迅速开始四处奔走打听情况。想知道谭深年到底是怎么不敬文宣皇后,竟然被削去官职扔进大牢里了。

    答案就在碑文上。

    替文宣皇后撰写碑文, 无论如何绕不开她成为伪朝皇帝妃嫔的经历。

    依照常理而言,应该格外强调文宣皇后的忍辱负重、为母则刚。但谭深年春秋笔法,用了这么一个词。

    ——“镜破钗分,惜乎梅枝另投。”

    梅枝另投。

    时人常以“梅开二度”隐喻,代指再嫁再娶。民间女子改嫁,亦称其为‘梅婚’。

    这是个非常通俗的叫法,其词义虽然文雅,但是用在这里,和琵琶别抱也没什么区别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

    文宣皇后委身伪朝,不是改嫁,而是被迫。梅枝另投四个字刻在碑上,完全模糊了她的本意,倘若多年以后载入史册,那就彻底说不清了。

    齐楚两朝民风开放,女子改嫁不算大事,可孝道始终是不容逾越的底线,桓氏皇族尽数折损于荆狄慕容氏之手,贞皇帝贞皇后一死殉国。倘若文宣皇后心甘情愿改嫁给诛灭全族、逼杀父母的仇人,那么她的名声也就彻彻底底毁了。

    这并不是个小错。

    撰写这般要紧的碑文,宁可平庸不能出错,谭深年是文赋大家,替亲友捉刀撰写过的墓志铭加起来比他的坟头草都高,怎么会犯如此浅显的错误?

    所谓春秋笔法微言大义,一字一句暗含褒贬。这是文人最擅玩弄的言语之道,根本不可能一时疏忽铸成大错——他就是故意的!

    皇帝震怒,毫不理会雪片般飞来的求情奏折,令内卫亲自审讯。

    果然再迂腐死硬的人也扛不住十八道重刑,谭深年入狱之初慨然承认风骨凛凛,颇有宁死不屈之色,然后只消一日一夜,内卫统领漏夜赶入宫中,向皇帝呈上了一张鲜血淋漓按着手印的口供。

    ——事已至此,谭深年到底是真的迂腐刻板,还是受人挑唆,抑或是另有用意,都不再重要了。

    那篇不敬文宣皇后的碑文的的确确出自他的手笔,这就足够定罪。

    但他的鲜血并不足以谢罪。

    文宣皇后是皇帝的妻子,也是皇太女的母亲。皇帝册封皇太女的理由,头一条就是两朝皇室、正统血脉,文宣皇后清名受损,直接干系着储君的声誉令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攻讦文宣皇后不贞不孝,等同于否定她作为前朝公主的尊贵身份——一个不孝的女儿,向杀父杀母的血仇屈身献媚的女儿,怎么还能依仗着来自父母的血脉享受尊荣呢?

    无论有心还是无意,谭深年这篇碑文落笔的那一刻,其实便已经掀起了风浪。

    这场风浪一旦掀起,没有人可以轻易平息,谭深年不够,谭家满门不够,它标志着建元年间第一场血腥清洗的开始。

    只是在山雨欲来之前,没有人能够预料到。

    如果查阅案卷,碑文案作为开国后第一起大案,在建元二年深秋谭家满门授首之后便已告终。

    但这场清洗留下的影响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深远,它没有落在纸面上,但无形的痕迹却绵延了更多岁月,建元五年礼王坠马而死,其实某种意义上都可算作碑文案的延续。

    甚至许多年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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