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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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乎的,不起眼,怕人多踩伤了。”

    家被砸成了这样,她当下最关心的,居然是一尾蛇。

    霍决不合时宜地提了提唇角。思及那尾蛇的名字与来历,眼底那点玩味很快又变成了冷嗤。

    他心不在焉捏她软绵绵手心,似在把玩一枚私藏的羊脂玉,淡声问,“不怕?”

    “都还没来得及报警,你的人就到了,我怕什么?”

    这句话语义复杂,夹杂不自觉的依赖,以及隐隐的讥讽与责备。

    霍决不答,亦不辩解,彬彬有礼且毫无诚意地说了句对不起。视线环顾一圈,最后轻飘飘落在餐厅的墙壁上。

    那里原本是一幅由黑白照片拼接而成的28寸画框。一座座雪山冰川。居中一双摊开的手。每一张都是时闻花费数小时,亲自在暗房放大冲洗而来。

    轻而易举地被毁了。

    “有人送了个冷链快递到我们新闻社,收件人写的是我。”时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语气淡淡,有种置身事外的平铺直叙,“我今天不在。同事以为是冰淇淋,怕化,直接帮我拆开了。”

    霍决淡漠沉黑的眼瞳一瞬不瞬钉在画框上。

    “里面放着一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心脏。上面插了把刀。”时闻微微抬了抬下巴,“像这样——”

    画框中间,一件她昨日换下的衬衫,正在轻轻随风晃动。

    衬衫心口处,明晃晃扎入一把刀。

    霍决脸上既无意外,也无波澜,单手卸下刀刃,轻慢地睨着刀尖寒芒。

    半晌,不屑地冷嗤一声,“早该入土的老古董。头昏眼盲看不清形势也就罢了,连威胁人的手段都翻不出新意。”

    “有想过会收到警告,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时闻出奇地冷静,抬手一张张拆下损毁的照片。

    室内开着冷气,空调嗡嗡低鸣着。落地窗大敞,夏季风雨涌入,生生抵消了这份闷浊与冷意。

    在短暂的沉默里,时闻没有让对话继续,突兀地掉转话锋,“其实在推开门的瞬间,我有怀疑过,会不会是你。”

    霍决略略挑眉,熟练且百无聊赖地甩着折叠刀,让金属光在指间轻快旋动,“理由呢。”

    “不知道。”时闻顿了顿,从齿间磨出两个字,“直觉。”

    “这话未免太伤人了,bb。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副野蛮形象?”霍决斯文地笑了笑,“我承认,我确实很想换张床。但可没打算兴师动众,搞这么大场面。”

    “况且,倘若是我,你的宝贝朱莉,恐怕早就被劈成两半见它前任去了。”这么慢条斯理一句,而后将刀随意扎进斗柜,视线向上,右手按住她后颈,“——别动,看见它了。”

    黑王蛇静静伏在餐厅吊灯上,与深铬色灯罩相融,嘶嘶吐着漆黑蛇信,无声观察着人类。

    霍决脱了西装外套,卷起右袖,露出健硕的小臂,抬手引它向下。

    朱莉天下太平。栖身之所被毁亦完全不受影响,一点应激反应都出现,反而格外享受这次难得的野外冒险机会似的。蛇吻触了触霍决手指,旋即温驯地缠上他手臂。

    鳞片坚硬冷凉,冷血动物蜿蜒滑行,诡丽地擦过白奇楠念珠与微微偾张的青筋。

    霍决没动,纵容这尾并不讨自己喜欢的黧黑小蛇在手中恣意游移。

    时闻靠在岛台边上看,嘴唇翕动,终究还是没忍住出声质问,“说实话,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家密码的?”

    霍决撩起薄薄的眼皮睇她一眼,“猜的。”

    时闻轻哂,“我在安城的门牌号加阿赟的忌日,有这么好猜吗。”

    “你想惹我生气。”霍决谦虚道,“这点程度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撒谎。”时闻抱着双臂冷冷乜他,“我不是二十岁了,霍决。我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别拿以前那种把戏哄我。”

    他比她高出很多。

    从他的角度,可以尽览她的面容。小巧的、昳丽的、嘴唇润红的,仿佛随便碰一碰就会柔软地折服。明明是瓷器般的薄而脆弱,目光却写满冷与拒绝。眼下那枚惹人痴缠的痣,像注满眼瞳之后不小心滴落的墨,怎么揉都揉不散。

    霍决面无表情欣赏半晌,笑了。

    他如安抚恋人般摩挲黑王蛇的椎骨,扶起客厅里翻倒的恒温箱,插了电,将它放回家徒壁立的栖身地。

    “委屈一会儿,乖乖待着。”

    在朱莉不满的嘶嘶声里,他踱步走向玄关,推开门,在门框顶部摸索少时。咔哒一声细响。将什么东西拆下,拿在手中抛玩着走回来。

    掌心摊开。

    泛白的刀疤上,是一枚隐形摄像头。

    刚才警察用红外线探测仪在屋里屋外扫过一遍,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看这做工外形,以及这高度防探测的性能,大概率不是能在大众市场流通的普通产品。

    时闻捏着端详几秒,睨他,“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门口只这一个。”霍决避重就轻,“卧室里没有。”

    这很难算作一句挽救心情的话。

    时闻唇角挑起讥讽的弧度,“我该说谢谢?”

    “你要冒险,我不拦你。”霍决故作弱势,低声为自己辩驳,“但对方是沈夷吾。有过亚港那一次前车之鉴,你总得允许我未雨绸缪,求个心安吧。”

    他恳求谅解似的亲了亲她眼下痣,被轻轻掴了一巴掌亦面不改色。只不疾不徐捉住她手,像安抚朱莉般,搓着指根揉捻,又硬拉到唇边缓慰地亲了一口。

    手心那道粗糙的旧疤反复摩挲着,宛若一记警示,不断逼迫她回想起五年前那次惊心动魄的凶险。

    沉默约莫持续了一两分钟。

    或者更久。

    时闻平静发问,“你觉得我做事太激进了,是吗。”

    “我尊重你的选择。”霍决谨慎地思考了一下措辞,“但也确实认为,以现阶段情形而言,存在更低风险、更迂回的方式。沈亚雷不一定彻底落马,你等许安怡和她背后那位岑书记先动,会是更好的时机。”

    时闻抿了抿唇角,明明开口问了,却又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评价。

    一双明亮的眼睛挑衅般微微往上挑,“倘若我非要这么激进不可呢。”

    之前经她举报,沈钊与周烨寅在碧山亭聚众吸毒、□□未成年的那件案子,照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其实不算太妙。

    周烨寅与另一位高管对指控供认不讳,将主犯的罪都揽在身上,力图撇清沈钊的过错。

    调查审理过程漫长,沈氏在云城势力盘根错节,总有人或主动或被迫成为钱权的替罪羔羊。正如沈歌所言,越往后拖,越有操作空间,令沈钊大事化小逃脱应有的制裁。

    所以时闻不假思索将手里又一张牌打了出去。

    就在昨日,她将两年前沈钊在M酒店性.虐.强.奸、致使一位小明星坠楼的那起事故重新挖了出来。

    ——这也是她今日收到警告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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