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略: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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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他缓缓开口:“小酉子,找一个木匠来。”

    小酉子连声应是。

    很快,一个年轻的木匠便入宫面圣。

    小酉子本欲寻长安最好的木匠来,可那老木匠前几日回了老家,便只剩他的徒弟。

    听闻是宫里的人,年轻的木匠自告奋勇,他自小便跟老木匠学艺,如今他的手艺早已青出于蓝胜于蓝。

    小酉子将那木雕取来,随即命木匠修补木雕上残缺的耳朵。

    木匠一愣,他本以为皇帝召见是要雕刻什么稀世珍宝,没想到只是修补一只残缺的木雕猫耳朵。

    而且,这木质再寻常不过了,若要修复,还不如重新再雕刻一个。

    只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

    不日后,这个木雕修补完成,新补的猫耳朵颜色浅淡,且木质更加温润,与原本的粗糙的木色格格不入。

    木匠正等着奖赏呢,结果等来的是二十大板,还是老木匠苦苦哀求,才减了刑罚。

    木匠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出大理寺,满心委屈。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用了最好的木料去修补,为何还会惹得龙颜大怒?

    老木匠叹了一口气,“修补不在用多贵、多好的料子,最重要的是合适,令人看不出修补的痕迹。”

    那木雕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对陛下而言,即便是金玉也无法与之相比。木匠此番弄巧成拙,能不惹怒陛下吗?

    赵从煊指尖轻抚着木雕上修补的痕迹,笑着笑着,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有些缺痕已经造成,他也曾想要用最好的东西去弥补缺憾,可回头再看,原来是那么刻意、那么不堪

    他来到从前母妃所住的宫殿,这里冷冷清清,墙角杂草丛生,殿内更是结了蛛丝,稍走几步,脚下便积尘微扬。

    小酉子连忙道:“奴才这就派人来打扫!”

    赵从煊过来得突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就这样留着吧。”赵从煊轻声道:“不必扰了母妃的清静。”

    他微微闭眼,“都退下吧。”

    小酉子只得躬身退下,却不敢走远,只在殿外转角处守着。

    赵从煊来到梳妆台前,指尖轻轻拂过积尘的镜面,铜镜映出他消瘦的面容。恍惚间,他记起从前母妃教他念书、教他丹青、教他藏锋、教他要如何一步步爬得更高

    可唯独没教他,要如何去爱一个人。

    等他醒悟时,已经太晚了。

    或许,洛妃从没爱过永和帝,她本身便是从痛苦的泥淖中挣脱出来,又如何教他去爱一个人

    赵从煊在殿内枯坐了一个下午,日落西山,他才缓缓走出宫门,随即吩咐道:“锁上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二月下旬,本应是晋王赵承焕回来的日子,可侍卫却来报,晋王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只得留在扬州养伤。

    赵从煊眉头紧锁,“伤在何处?”

    侍卫回道:“禀陛下,晋王殿下是为救落水的一个女子,撞上河底石块,后脑遭了重创……”

    脑袋上的伤,可大可小,贸然强行带他回长安,很有可能伤得更重。

    不得已,赵从煊带着御医亲往扬州。

    赵从煊的身体不能多加折腾,原本半个月的路程,愣是在三月底才到达扬州。

    三月的扬州城,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

    岸边的柳枝在微风中轻拂,如烟如雾,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琵琶声,混着江南的氤氲水汽,扑面而来。

    暮色渐沉,一艘船舫缓缓驶上码头,小酉子轻声提醒:“陛下,到了。”

    赵从煊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远处灯火阑珊的扬州城上。

    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本该是文人墨客笔下最浪漫的景致,可他心底却多了几分怯意。

    赵从煊缓缓开口:“晋王现在何处?”

    侍卫回道:“回陛下,晋王殿下在瘦西湖畔的别院养伤。”

    前往别院的路上,夜色渐浓,扬州城的街道挂满了花灯,热闹程度不亚于长安。

    赵从煊却觉得心底越发慌乱,他无意再打扰那个人的生活,他甚至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他害怕,若是见到了那个人,自己会不会舍不得离开

    可转头一想,偌大一个扬州城,茫茫人海中,又怎会轻易相遇?

    西湖别院。

    仆人满头大汗来开门,颤巍巍跪下身来,“小人叩见陛下。”

    “起来吧。”赵从煊瞥了他一眼,随即淡淡道:“晋王如何了?”

    仆人边带路,便回道:“殿下他昏睡了一个多月了,偶尔偶尔会醒来一段时间”

    随从的御医闻言,疑惑地思忖着,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待见到赵承焕后,只见他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却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御医诊脉后,神色凝重地又诊了一次脉象,他摇了摇头,随即跪下身来,禀报道:“陛下,晋王殿下脉象着实奇怪,一时气血淤滞,一时又唉请陛下容臣再诊脉一次。”

    赵从煊坐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看着榻上的赵承焕。半晌,他忽地开口:“你们都退下。”

    众人不敢多言,纷纷退出内室,只留下小酉子守在门外。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阵风从窗棂吹了进来,赵从煊轻咳一声,良久,他缓缓道:“赵承焕,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床榻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赵从煊眸色渐深,“你假传重伤,欺君罔上,朕就算现在砍了你的脑袋,也不为过。”

    话音未落,赵承焕猛地睁开眼,除了脸上看起来苍白了些,眸光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他连声道:“别、别别!皇兄,我知道错了!”

    赵从煊神色变冷,“明日便启程回长安,朕会为你安排一门婚事,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来扬州。”

    “我真知道错了!”赵承焕脸色一变,他跪在赵从煊面前,道:“皇兄,你不是跟我说过,喜欢的东西一定要紧紧抓住吗?”

    赵从煊一怔,“你记得从前的事了?”

    从前,他和赵承焕交集并不多,只不过,有一次他路过液池时,听到赵承焕在哭。

    见他哭着上气不接下气,贴身宫女太监也不知在何处,赵从煊便上前问了一句。

    这才知道,他跑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里拿着的小木偶掉进了池里。

    当年的赵从煊并没有安慰他,只冷冷地跟他说了一句:若你真的喜欢那个小木偶,又怎么会松手?

    小小的赵承焕还不理解这句话,直到上个月,他的确摔到了脑袋,也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莫过于赵从煊和他说过的这句话。

    他本来是想暗中看一眼绵绵,就立即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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