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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状元郎弃子逆袭路》 190-194(第7/9页)
愣愣看着一滴一滴血滴落,想到他对自己母亲的戕害,便未出言,由着他。
当手掌的血停止滴落,砚台上已聚了一摊鲜血,浓浓血腥气上泛。高晖犹豫了一阵,拿起墨条就着砚台中温热的鲜血研墨。
高明进展开长卷。矮桌有些小,一侧落在桌下地上。待血墨成,他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认罪书。接着蘸墨写下开头:罪臣高明进,蒙圣恩享君泽十九载,忝居高位,未尽臣职,深负皇恩,今泣血陈词,痛追既往之悔。
高明进悬腕疾书,没多久砚台中的血墨已消耗殆尽,他放下笔重新拿起匕首再次毫不犹豫于左掌划开一道血口,将血滴入砚台。伤口不做处理,提笔继续书写。
待研墨的血消耗无几,他便再次割开手掌,反复如此。
高晖看着他手上一道道血口和砚台上鲜红的血,握着墨条的手发紧,掌心隐隐有汗渗出。
听到消息的曾校事过来,见到高明进一只手腕缠着绸带一只手掌染满鲜血,无力地放在桌面上,眉头轻轻皱起,暗暗叹了口气。
高明进没有注意到牢外过来的人,他如今好似已经沉浸在笔下,提笔与搁笔间便没有停过,这些剖罪陈词好似已经在心头烂熟,写来不做半分犹豫。
高晖一边研墨一边看着高明进所书内容。从景和六年庆西贪墨案到景和七年自己杀妻,从景和八年第一次帮郭家敛财到景和十年自己于沔河受贿,从景和十二年帮郭坚平假账到景和十三年构陷同僚,从景和十四年到景和十五年、十六年、十七年……一直到景和二十一年,他做下的桩桩件件枉法之事,全都详细写明。
他一边陈述自己的罪过一边忏悔自责,言辞恳切,字字泣血,让人读之动容。
随后又写下自己这么多年贪墨受贿之财的去处。从景和二十二年始,他借着各种名义将这些不法之财用在了赈灾布施、修建学府、修路建桥、军饷等等,未有用在自己身上。
接着又是一番悲痛陈词,写下自己这些年的恐慌畏惧,写下自己想要回头却罪恶酿成,追悔莫及,努力想要赎罪方知罪愆难赎的剜心之痛。
面前的纸一点点从左向右移动,手腕因为长时间悬着而酸痛微微颤抖,他努力稳住让自己的字不受影响,一笔一画工整。
小窗内照
射进来的阳光,从正中慢慢偏移,最后爬上墙壁,直至消失。靖卫端来两盏油灯。
高明进此时手已酸软不受控制,手中的笔握不稳掉落,右手抖个不停。
高晖抬头,发现不知何时高明进眼中满含泪水。高明进顿了须臾,长长吐了几口气,看着砚台中已经耗干的墨,颤颤巍巍取过匕首直接割开左腕,血汩汩溢出,有的滴在砚台里,有的顺着手臂流进袖口里。
众人见此震惊,高晖怒喝一声,一把抓住高明进的手腕检查,好在伤口不算深,他夺下匕首从高明进的衣摆处割下一截布条扎在对方的左腕上方。
“定罪前你别想死!”
高明进歇了两口气,虚弱地道:“为父也不想死。为父若想自杀,你拦不住。”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他若想死,就是靖卫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也有办法在靖卫的眼皮底下自杀。
他冷声斥道:“最好如此!”
高明进手臂虽然扎住,血还在缓慢滴落,高晖将碗端到他手腕下方接着血滴。
高明进苦笑了下,重新提笔用满是伤口的左手握着颤抖无力的右腕,艰难地继续,双手都在抖。高明进更是因为疼痛额头冒出一层密汗,脸色苍白,双唇无色,咳嗽不止,咬着牙去稳住手腕。
又不知多久,直到外面响起二更的梆子声,三丈长卷接近尾端,高明进在纸上写下最后几句:臣罪无可赦,悔之已晚,愿伏法受诛,以警后世。罪臣高明进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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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最后一个字,高明进手中笔掉落,双手颤抖不止,哑着嗓子虚弱地对高晖道:“为父之罪全在此,呈给陛下吧!”话音刚落便猛咳起来,缓了两口气,人倒了下去。
高晖看着昏过去的高明进,手掌下意识攥紧,犹豫几息起身上前将人扶到板床上,吩咐靖卫将他手上的伤处理下。转身去收起桌上的认罪书。
高晖踏出诏狱已经深夜。他以为高明进认罪自己会欢喜,心中会释然,现在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认罪书,心情却异常复杂。
三丈长卷,五个时辰,他看到高明进端正君子背后累累罪行,也看到清明朝堂之下蠹虫巢聚。
他昂首望着夜空,长长叹了声-
皇帝听完韦期的奏禀,看完手中上的万言认罪血书,面色冷如寒霜,靠在坐榻上半晌没说话。殿内的臣子却感受到巨石压顶般的天威,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吭声。
许久,皇帝将手中认罪书朝面前案上狠狠一摔,所有人都吓得心脏猛颤。
“将他带来见朕!”皇帝厉声命令。
韦期犹豫了下,恭谨地回道:“高明进昨夜昏过去,至今未醒。”
皇帝一个眼神扫过去,韦期心提到嗓子眼,忙改口:“臣领旨。”
韦期退下后,殿内气氛还是压抑得令人窒息。太子犹豫着上前一步,小心地劝道:“陛下息怒,当心龙体。”
“朝野上下贪腐成风,让朕如何息怒!这其中也有你东宫的人!”皇帝怒斥。
太子心头一震,忙俯身请罪。其他臣子、内侍也纷纷跪伏请罪。
皇帝冷声训斥:“身为臣子,不思忠君爱民,一门心思中饱私囊,败坏朝堂,罪大恶极!”
众人俯首听训,半个字不敢言。
皇帝发了一通火后,心中的怒气稍稍消了些,将人都赶出殿去,让自己冷静-
再说韦期回到靖卫司见到耿越,立即询问高明进的情况,耿越禀报:“人还昏迷。”
“叫大夫来,想办法将人弄醒。”
耿越瞧韦期这么紧张,试探地问:“陛下要见他?”
“是。那份认罪书牵扯的官员不少,陛下必然要震怒。”韦期说着亲自朝诏狱去。
高明进昏迷很深,无论是喊他还是推晃,人都没有半点反应。
须臾大夫慌里慌张赶过来,以为是要给高明进复诊,立即过去切脉。韦期询问怎么能够让人现在醒来。
大夫知道靖卫司审案常常如此,为了逼问,会用一些法子将昏迷的人唤醒。他回道:“高大人这小半年身心受损,昨日心力耗尽,加之失血过多,不容易醒来,大人们只能过两日再审。”
韦期严肃地道:“本将能等两日,陛下能等吗?”
大夫一听这话,心悬起来,看着板床上木头一样躺着的人,也为难了。最后支支吾吾回道:“小的就算强行将高大人唤醒,他也意识不清。”
韦期不悦地皱眉,命令:“先将人弄醒再说。”
大夫无奈,只能一试,从药箱中取出针包,将高明进的衣衫解开,在他头上、身上和手上扎了多处,折腾了大半个时辰,高明进才悠悠转醒。的确如大夫所言,人是醒了,但是意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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