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凶悍武将后: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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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觉得是来提他去受刑,走道尽头刑讯室里,每传出一声模糊的击打和闷哼,都像是有回音。

    来时晨光初绽,晏如被提审至公堂,已是薄暮冥冥。

    留着山羊胡的京兆府尹汲奇正坐于公案后,神色端肃,案头摆放一些文房四宝、卷宗和一筒令签。衙役手持执事牌,与腰间佩刀棍的巡捕分列两侧。

    涉及案情的温、姜、李、萧几家都来了好些人。

    相关者都在公堂内庭,晏如只觉身后嘈杂纷纭,如身置菜市,都是人在讲话,细细去听没一句话真切。他转头望去,一道粗木栅栏横拦在公堂内庭与外庭之间,外庭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天色昏暗,看不清楚面容。

    大概都是些凑热闹的百姓吧。

    汲奇正一拍惊堂木,示意开审。

    “堂下来人报上姓名,自述来此缘由。”

    “草民晏如,汝州汇阳县人,三月前来皇都谋生,偷盗盐铁使李家金银财帛,崇德坊萧家纹银一箱……”

    真正到了堂下,晏如反倒静下来,平淡地复述了行窃所得、失主、经过等细节。

    桩桩件件,与失主家来报案的都对上了。

    晏如又看一眼左右两侧,不见薛慎,真不知他作保可免徒刑,是如何操作。他正走神,汲奇正已转向几家人,询问他们可有其余失物。

    姜府的人最先跳出来,“我家主官帽被盗,当日只束冠上朝,惹得议论纷纭,此事按律例,可当欺辱朝廷命官处置,汲大人必须严惩不贷!”

    汲奇正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案情还未审理完毕,未到量刑之时。”

    他再问晏如:“所偷盗财物,现在何处?”

    晏如答:“钱财尽散,鎏金苍龙出海梅瓶在黑市转手,换来金银,也尽散。国公府玉佩和姜府官帽已归还。”

    汲奇正:“他说的可是真的?”

    姜府嚷着要严惩的人面色一滞,不情不愿地点头。

    温裕坐在扶手椅上,屈指敲了敲腰间悬挂的玉佩。

    “盗窃得财而归还,按不得财论,笞五十,两桩共笞一百。”汲奇正从令签筒里抽出一支,暂按于案上,又问:“剩余偷盗所得,你若能悉数归还,同样可减罪论处。至于欺辱朝廷命官、盗窃圣上御赐之物等罪,再另作他论。”

    晏如摇头,他散财散得彻底,日常生计靠上门教授针线刺绣已足够维持。

    汲奇正盯着他:“盗窃得财,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五匹徒一年,往上更是徒、役、流刑。你盗窃巨额钱财,单一人挥霍一空?”

    晏如唯有坦白:“来阴巷、文杞巷、悲田养病坊、溪山善堂,共计近千户,钱财施舍尽散。”

    “有何人证物证?”

    “物证……草民作案习惯留一只纸燕子,散财时也是,若有人保留,便是物证,”晏如声音放轻,这是为纪念他有“飞燕”称号的师父,随手留的小习惯,“至于人证……没有。”他蒙着脸,自问无人看清容貌。

    “我是人证!我看清楚了这位大侠啊不是,是晏如往来阴巷各家各户丢碎银。”

    “汲大人,草民是溪山善堂附近的更夫,也看清了。”

    “我也是。”

    “我和我不会说话的崽子都看到了。”

    ……

    汲奇正额头隐隐一跳,这些人真把他当个傻子。

    公堂外庭喧哗越烈,渐渐成一片闹哄哄,还快把栅栏拱得松动,隐隐有被冲破的趋势。他重重一拍惊堂木,守在两侧的衙役举着火把去呵斥,“安静!都安静些!”

    人群渐渐静下来,又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这人京兆府查问过,汲奇正认得,允许他讲下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是悲田养病坊的扫地僧,确实看见这位施主身穿黑衣,在养病坊内留下了一包银子。”

    扫地僧声音垂老,而音气不散,一字字不疾不徐传入内庭,“养病坊有香烛钱,有官府例银,不如其他几处那么急着用钱,这里是当初留下的银子,病坊愿意归还,只要能给这位施主减轻一些惩罚。”

    扫地僧身后的人群又嗡嗡嗡地说起话来。

    这次学乖了,声音压低,眼神传递,恍如密谋。

    汲奇正命令衙役去取,跑过去的衙役半天不得返,只跟同僚喊出一句:“抬个箩筐来!”

    最终合力抬到公堂之上的箩筐沉甸甸,满当当,一枚一枚堆积起来的新旧铜钱居多,纹银碎银稀少,还露出了纸张一角,不知是银票,还是不小心放进去的什么票据。

    衙役道:“汲大人,百姓们说这些是犯人偷盗后散播到各处的钱财,都愿意归还出来,给犯人减轻惩罚。”

    汲奇正:“先清点。”

    晏如看了一眼那箩筐,心知不足他所盗窃十分之一,即便能减轻也有限。他眉目向来清冷,此时此刻,已是颊如火烧,耳廓红如滴血,背上承受的目光更有千斤重。

    公堂外庭那些隐匿在夜色里的人群,他依旧看不清楚面貌,亦不敢去看。盗富济贫时,只图一时快意,甚至生出了几分俾睨,今日才觉不堪深思熟虑的细究。

    他竟还要让这些人口袋里掏钱去为他减刑。

    衙役几人围拢,点数铜钱的清脆声响起。

    皇商萧家的人站起,向汲奇正拱手一礼:“既有百姓证明,犯人所盗钱财是为贫苦解困,无论筐中钱财几何,我萧家都不再追究了。这些钱就算其他家的吧。”

    他说得敞亮,萧家本就没打算追回,还不如博个好名声。此话一落,外庭果真传来一阵叫好夸赞。

    李家与上官家相互对视,亦表示“本意为善,只是手段不当,小惩大诫即可。”如此一来,箩筐里到底有多少钱,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事情。

    公堂之内,神色未舒展的唯有姜、温两家。

    温裕啧了一声不耐烦:“汲大人就打算这样高举轻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姜府的人跟这拱火。

    外庭人群里,俞知光与薛慎藏匿其中。

    方才他们悄悄跟着起哄,箩筐里有将军府塞的银票,是他们设置的最后一道保障。

    眼见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衙役把晏如提起来,带到中庭行刑处,俞知光攥了攥薛慎的手:“行刑我就不看了。”

    薛慎将她斗篷兜帽罩上,人搂进怀里,眼看衙役翻出一根浸透了陈年血迹的牛皮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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