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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生涩》 20-30(第14/17页)
短短一年而已。
顾予岑的全心信任来得太快,这与长期相处后慢慢释放出来的感情不同,反倒像是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就近随意挑选一个能攥在手心里的绳索,只求别再跌入令人恐惧的深海里。
楚松砚将他直接抱起,放到了床上。
这下由不得顾予岑来选择放不放手,如果他不放手,楚松砚一旦松开抱着他手,他就会出现仅用一只手来支撑半个身子重量的局面,势必要摔磕到床上,说不准还要卷带着楚松砚一起摔下去。
且瞬间的失重感也会让顾予岑条件反射地松开手,落进柔软的被子里。
楚松砚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把顾予岑哄睡着,估计太阳也就出来了。
到时候再赶回去吧。
楚松砚轻轻呼了口气,脱下鞋,自己也上了床。
也不知道顾予岑是把床当成什么了,床沿摆满一圈零碎的物件,有剪刀扳手,有烟盒台灯,还有一堆没叠的衣服裤子,完全像个堆放杂物的台子。
楚松砚将东西全部都推到床靠着墙壁那侧,才伸手掀开被子,将顾予岑从里面捞出来。
顾予岑面上却突然变得格外冷漠。他身体压着被子,丝毫不让,视线笔直地看向楚松砚,如同在看一个令人生恨的罪犯。
这完全是顾予岑第一次见到楚松砚时的神情。
陌生冷漠,却又带着不知从哪来的憎恶。
见此,楚松砚抓被子的手顿在半空。
楚松砚意识到什么,倏地笑了一声,他轻声说:“顾予岑,药效发作了。”
顾予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完全不做回答,似乎已经成了个格式化的机器人,不会再拥有人类的情绪。
楚松砚慢慢垂下手,身子挺直,以跪立的姿态让自己的视线达到更高的角度。他就像是在观察什么数据表格一般,仔细地校对着顾予岑身体的每一分变化。
顾予岑不再颤抖,手自然贴在裤侧,脖子上也爬起来一片诡异的红,完全是过敏致麻的症状。
楚松砚稍稍拧着眉心,将手掌放到顾予岑的胸膛上,试探他的心跳速度。
心跳很快。
甚至比方才还要快。
就像是种在胸膛里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楚松砚脸色微变,出声叫他名字:“顾予岑?”
顾予岑只是一味地盯着他。
楚松砚转身准备下床去拿外套,掏手机叫救护车,却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
“你会……”
顾予岑抓着楚松砚的力道愈发得重,仿佛要将他的骨头都捏碎。
“……吃掉我吗。”
这诡异的问话令楚松砚的脊背一凉。
楚松砚又想起在淹水浴室里,亲眼他那蓝眼睛父亲割腕的一幕,当时他临终最后一句话的语调与此格外相似。
不过他说的是,“你会……感觉解脱了吗。”
楚松砚僵着身子,格外缓慢地转过身,看向顾予岑,之后就看见,顾予岑面上不知何时沾满了横七竖八的眼泪,眸底还蒙着层水雾。
这次他没再看着楚松砚,而是呆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楚松砚突然意识到。
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顾予岑抓住他,也是因为,药根本没起效。
第29章
顾予岑的脑袋里被种种残缺的记忆片段冲撞,撞得他头痛欲裂,一度以为身体在下一刻便要被撕裂开,当冷汗顺着腕骨下坠,跌落到床塌上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一道很轻的低语声。
楚松砚将他抱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轻声安抚着:“顾予岑,我不会吃掉你的,我们不是互食同类的毒蛇,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是楚松砚,你是顾予岑,我们有名字。”
“它也有名字。”顾予岑痛苦地紧闭双眼,声音低得如同喃喃自语,楚松砚却还是听清了,他抬起手轻轻拭去顾予岑脸上的泪,问:“谁?你说的是谁,告诉我好吗。”
之后顾予岑却不再说话,只是持续地颤抖着,抓着楚松砚的力道越来越紧,指甲甚至扣进了楚松砚手腕的皮肉之下。
楚松砚慢慢放低弓着的腰背,彻底贴到顾予岑的身上,在他耳边说:“你抓疼我了,能松手吗。”
楚松砚耐着性子等待数秒。
顾予岑没松开手,但手上的力道明显收敛了大半。
楚松砚又说:“挪一下身子好吗,我把被子拿出来,盖在咱们身上,就不冷了。”
顾予岑没动。
“我很冷。”楚松砚接着说。
良久。
顾予岑睁开血红的双眼,喉结滑动着吞咽口水,哑着嗓子道:“你回去吧,我已经好了。”
楚松砚抬起脑袋,盯他数秒,问:“真好了?”
顾予岑看着他,没说话。
楚松砚笑了声,将胳膊插入他的身下,用力将他抱了起来,而后用另一只手去拽被褥,将被褥的位置转移开,才重新将顾予岑轻轻地放下。
顾予岑全程没有任何挣扎,完全是任人宰割的姿态,甚至更加顺从地迁就着楚松砚势力的方向,微微抬起上半身。
他嘴上说着让楚松砚走,身体却在说着想要他留。
顾予岑鲜少会刻意说反话,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仗着他家里条件不错,他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怕得罪人。但后来接触楚松砚,就开始这样别扭地变了个模样。
他也不怕得罪楚松砚,因为他知道,楚松砚恼怒后便会直接对他实施惩罚,但他怕楚松砚是因为习惯做“体贴人”的戏码才继续留在这儿,继续说那些温情的话。
顾予岑吸了记鼻子,看着楚松砚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又伸手关闭墙上的灯。他才在漆黑的环境里伸出手,去抓楚松砚的手臂。
楚松砚躺到他身边,抓住他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顾予岑这才安心了些,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无人再开口。
倏地。
顾予岑低声问:“怕吗。”
“怕什么?”楚松砚反问。
“怕……”顾予岑吐字格外困难,像是在反复斟酌,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得楚松砚彻底反感他这个人,“……我说的吃了我,很奇怪吧,一个人类说出这种话,我们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不奇怪。”楚松砚语气平稳,缓缓道:“有的人一直都像牲畜一样活着,也一直在被吃掉。”
顾予岑的手又开始抖,楚松砚用力攥紧,减缓他抖动的频率。
顾予岑翻了个身,蜷缩着身体,将脸贴到楚松砚的脑袋上,膝盖抵着楚松砚的大腿根,他摸索着,将手指放到楚松砚的嘴唇上,轻声说:“你总是这样,别人觉得可怕的事情,你都觉得稀疏平常,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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