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引: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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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宗赫看向那书生,知道他不过是颗棋子,这诗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但能够推波助澜到这地步,证明民间谣言已经满天飞。

    这场本来作娱乐之用的垂钓,因着这一幕,夫妻俩都没能放松。

    第83章 这小子,还是这么张狂

    朝堂权柄可凭一人独断, 但历史洪流从不屈从于谁的掌心。纵使柳太后垂帘听政,大举提拔同支族亲,终究压不住九洲沸反的讨逆声浪。

    内有同宗异梦的柳阁老掣肘朝纲,外有数十万铁骑虎视眈眈的齐国公。北境狼烟未熄, 东海倭寇又起。更致命的是先帝暴毙留下的悬刃——文昭帝继位的正统性始终不明, 四海皆疑。

    在这种内外交困的危局里, 柳太后把权柄攥得愈发急切, 导致乱象频生。

    这把火经由幕后人操纵,越烧越大。王宗赫已经尽量明哲保身, 但身处朝堂,还是不可避免被波及了。

    柳家人负责修缮黄河护堤,在押送修缮用材时,推车不慎翻倒,石块掉出来, 被人认出修缮护堤用的竟是遇水膨胀的青石。

    黄河护堤向来用糯米灰浆浇铸铁榫, 唯有柳家经营的采石场才产这种遇水膨胀的青岩。他们用青石,对户部报账时用的是花岗岩的价,无非是想偷工减料, 从中牟取利益。

    起初被检举,他们还编出前朝治水用书,说青石遇水则固,是神石。被人用事实揭穿后, 就立刻说是工部其他人擅自伪造账目, 从中受贿。

    审讯中, 有人受不住牢狱之苦自尽, 刑部搜查其家时,发现了工部受贿官员的名录, 其中王宗赫就在首位。

    王宗赫有没有受贿,自家人最清楚,他根本不缺银子,也不可能收这种钱。但柳家人铁了心要拉王家下水,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最重要的是,河堤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即使现在重修,也注定晚了。

    这个道理,清蕴明白,王贞、王维章等人更明白。

    郑氏则更操心儿子的安危。

    王宗赫被单独押在刑部大牢,因他的案子,作为大理寺卿的王维章也被暂时停职在家,朝堂上能够明面走动的王家人就剩王维清一人。

    王宗赫被关押的第五天,清蕴在书房听长辈们商量,话说到一半,郑氏忽然开口,“陛下不是很听清蕴的话么?让她去找陛下就是。”

    王维章皱眉,“慎言!”

    郑氏:“我说的有什么问题?谁不知道小皇帝对她喜欢得很,为她能够顶撞太后。年纪再小,那也是皇帝,一言九鼎,难道连放个人的权力都没有?”

    随后继续不阴不阳道:“三郎为了娶她得罪先帝,处处受排挤,要不是他自己有本事,早就被罢官了。如今好不容易挣出些局面,又叫人平白连累,说到底,祸根在哪儿还未可知。”

    这话是在暗喻九岁的文昭帝也对清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连王贞也听得刺耳。

    清蕴:“祸根在哪儿?母亲不妨说清楚。”

    郑氏冷笑,“你能问,我却不好意思说。”

    她认定面前人是红颜祸水,一次又一次祸害儿子。早知如今,当初她拼死也要拦着儿子娶陆清蕴!

    清蕴没有动怒,“母亲既然要论祸根,不妨摊开算。去年太后强征陇右军田,三哥在奏疏里用朱砂圈出柳氏私铸兵器图样,柳尚书可是当朝骂三哥为‘竖子’?”

    郑氏怔住。

    “您总说三哥因我触怒先帝,却不见他执意清查禁军空饷时,有人往御前递了十几道弹劾折子。”清蕴看着她,“真正要他命的,到底是小儿女情谊,还是挡了别人百万雪花银的财路?”

    平时郑氏挑刺为难,清蕴可以视而不见,也可以圆滑周旋,但她不会一味柔顺。

    “母亲此刻逼我入宫求情,是要让陛下看见王家与柳氏撕咬,还是提醒太后该灭谁的口?”清蕴突然抓起案上几张纸,泛黄纸页放在郑氏面前,“这供状里夹着柳氏钱庄的兑票存根,三哥若真受贿,怎会用柳家商号过账?”

    “您比谁都清楚三哥不会碰脏银。”清蕴的声音陡然转轻,"可您对事实视而不见,而是在这里为难于我,甚至要借我挑起太后怒火,到底是怕三哥死,还是怕他活呢?”

    郑氏哑口无言,她那些话确实有大半在发泄怒火,没想到会被一条条地驳回,又怒又怔,脸色青青白白。

    王贞失望地看着儿媳,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喜欢钻牛角尖,遇事就冲动。

    他对儿子道:“明天你拿我的玉牌进宫,不必求情,只管问陛下和太后讨要三司会审的恩典。”

    起码得要个相对公平的裁定。

    王维章应是。

    王贞再转向清蕴,“你单独随我来。”

    清蕴:“是。”

    王贞交待的什么话,其他人不得而知,郑氏转头被丈夫训斥了顿,不甘心道:“就算我冤枉了她吧,三郎是她夫君,现在有难,她去求求人怎么了?还是说她的面子比三郎性命还金贵?”

    王维章:“……”原来刚才说了那么多,她压根没听进去。

    心中有了成见,确实难以保持理智,王维章也没继续责怪妻子,只道:“这事我们心里都有数,他少不得要吃点皮肉苦,一味埋怨清蕴也没用。你实在着急,就陪母亲去礼佛吧。”

    郑氏犹豫会儿,还真陪秦夫人礼佛去了。

    **

    清蕴没打算进宫,就算文昭帝愿意帮她,也没多少用处,他根本做不了主。

    她进刑部牢狱去看了王宗赫。

    刑部大牢深处飘着腐草与血锈的气味,清蕴跟着狱卒转过三道铁门。

    最里间的牢房里,王宗赫正借着高窗漏下的天光在墙上写算,听见锁链响动时指尖微顿,石灰墙上留着半道未写完的堤坝截面公式。

    “三哥倒是清闲。”等狱卒退到远处,清蕴才开口,手指拂过栅栏。

    她今天特意穿了暗纹不起眼的雪青襦裙,鬓边珠钗换成银簪,在王宗赫眼中,像支误入幽暗处的玉兰。

    “这里潮气重,该穿件披风来。”

    “没那么凉。”清蕴从食盒底层取出温着的药盅,“母亲很担心你,在广济寺供了长明灯,父亲前日面圣,提了三司会审。”

    她把家里的消息一一道来,目光扫过他手腕,那里留下了几道结痂的伤口,果然有人对他用了私刑。

    王宗赫接过药盏,忽然握住她欲缩回的手,看起来像是久违见面的小夫妻亲昵。

    “青石遇水膨胀的周期是六个月左右。”王宗赫声音很轻,拇指摩挲着她掌心薄茧,“算着日子,秋汛该到开封府了。”

    清蕴微顿,“你的意思是……要决堤了?”

    王宗赫低声,“很多人就在等这个。”

    其中最有势力的一方,也是她最熟悉的那个。

    等溃堤之日,恐怕就是“清君侧”檄文传檄天下之时。

    王宗赫入狱以来,慢慢理清了接下来局势走向。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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