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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汴京小面馆》 83、什锦锅子(第2/3页)
一两颗糖,夜里常常还抓着糖睡觉。她其实是担心这俩孩子玩得太疯,着了凉。这时候可没有疫苗,伤风着凉可难受了,全靠硬抗。于是,她板起脸,又说了湘姐儿几句,让他们知道玩闹也要注意身体就罢了:“别总是用撒娇来糊弄阿姊,下回可不许再这么玩了,知道吗?万一真着了凉,你们俩都得喝苦药,岂不是更难受?”结果湘姐儿听了,忽而举起被她抓住的那截衣角,不满地撅起嘴说:“为什么九哥儿跟阿姊撒娇,阿姊就答应了,我就不行呢?阿姊偏心眼。”沈渺的脸瞬间热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九哥儿那时不也拉着阿姊的袖子撒娇么?我都瞧得真真的呢!”沈渺瞪大了眼睛,整张脸都热得发烫,平常在外讲价营销,能一口气说上半个时辰不打磕绊的她,此时竟然惊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瞧见呢!你们那时候不是去滑冰了么!”“是要去的,可是刘豆花又说她家刚做好一板豆腐,专门留了豆腐脑出来,她娘还熬了红糖浆,浇在豆腐脑上再拌点白糖可好吃了,让我们吃了再去呢。所以我们去她家吃了才去玩呢。”湘姐儿捂着嘴偷笑,“吃饱了出门,砚书又歪着脑袋说好像听见九哥儿的声音了,我们就都趴在门缝外面偷看呢。”原来那时,院门外头一个脑袋垒一个,一串孩子双目炯炯,在偷看她和九哥儿…………………天塌了。沈渺不敢想那画面有多美。“没事的阿姊,我与他们说过了,不许他们再外头乱说。”湘姐儿义气地拍了拍胸脯,“我放出话了,阿姊跟九哥儿成亲之前都不许说出去。狗儿和刘豆花都在我跟前赌咒发誓了的,阿姊你放心吧。”“成亲!我何时说过要成亲了?”沈渺羞赧到极限反倒气笑了,伸手去捏她的胖脸,顺带把旁边偷笑的陈训也捏了一下。“阿姊,那你怎么还答应人家说好呢,你这样好像戏里唱的负心汉。”湘姐儿揉了揉自己的脸,又小声地靠过来,人小鬼大地说,“阿姊,你就算是负心汉,也是我的阿姊,那日后咱们便不搭理九哥儿了。”“......我谢谢你。”沈渺脚步都虚浮了。“不客气!”沈渺炒完大锅菜,闲汉们把餐食都拉走了,她都还在突如其来的社死中恍惚。她坐在无人的铺子里,见桌椅旁晃过一条竖起的胖毛尾巴,便顺手抓过正巡视领地的麒麟,抱在怀里。她指着猫,静静地望着外头雨幕下的街道。浸在雨雾中的汴京城,有种特别温婉的美,她看得便入了神。湘姐儿和陈洲已经回屋里去烤头发去了,沈渺听见湘姐儿又在考陈?哪个女将军最厉害。她突然想起了都将军留给湘姐儿的那只玉制匕首,沈渺找了两条红绳把匕首串起来,放进了湘姐儿用来装她“宝贝”的小木盒子里。沈渺也因此得知了都将军与湘姐儿的约定。刚刚听说这事时,她心里的确弥漫上了一点点忧心:行军打仗、戍守边疆,多苦啊。而且刀剑无眼,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但这个念头才刚刚从心里冒出来,便又消融在湘姐儿明亮的双眼里,她把这玉匕首举起来给沈渺看时,眼睛亮得像含着露珠的黑葡萄,她骄傲地说:“阿兄说得不对,飞将军说,即便生得胖,不会爬树都不要紧,他说我胆子大,当将军也很有天分。她不认得郗字,所以管都飞景叫飞将军。“飞将军还说,等九哥儿回来,我就能跟九哥儿习武了。”她掰着指头,把所有玩伴一个个数过,“刘豆花喜欢做豆腐,小?会背律法,阿兄读书很好,要考进士;狗儿说私塾先生说他资质不足,只怕考不上秀才,所以他日后要改当账房先生了。他们以前问:湘姐儿你呢时,我总答不上来。但现在湘姐儿紧紧地抓着那玉匕首,笑着张开手臂围着沈渺绕圈,果真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儿,“阿姊,我现在也能答得出来了,我以后要做大宋最厉害的女将军!”沈渺怔了怔,便笑了。她真是杞人忧天,那是湘姐儿的人生啊,她该为她高兴才是。苦也好,甜也罢,最紧要的是心甘情愿。所以之后,她便将这事儿丢开不想了。湘姐儿还小,此时她想做女将军想习武,不论将来如何都值得鼓励。她身为阿姊,不论湘姐儿长大后是否真的要远赴边关,她做她身后那个只要回望便一直在的家,便足够了。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总是会飞远的。她听过人说过,孩子的成长从开始便是一场离别,而第一个为他们送别的便是抚育他们长大的人。这听起来似乎有些悲伤,但好像也只有这样,长大的孩子才能去过那一份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人生。不论是为人父母还是身为长姐,都要好好放开手,像放风筝放到最后,捏着手里那最后一截线头,要松开手,遥望着她独自高飞。沈渺抚着麒麟的背毛,原先羞赧的思绪也被朦胧的雨带走了。年快过完了,九哥儿在陈州应该过得很热闹吧?谢氏族人众多,只怕初一拜年都要拜一整日,走到脚酸呢。当初来汴京的路上她也曾途径陈州,那是个古拙的老城,水磨青石板上坑坑洼洼,屋檐低低,有许多田地里种着菜条鲜嫩,色泽明亮的黄花菜。没有汴京热闹,但也算繁华之地。莫名的,她忽然又想起九哥儿了。之前忙得很,每日忙完便倒头就睡,心思也简单,如今不过一场雨,却勾起了她一丝怀念。“麒麟啊,你会想九哥儿么?”她把麒麟竖着抱起来,手托着它的前臂下头,与它亮晶晶的眼睛对视,声音低低,悄悄地问道,“这话可不敢与旁人说,倒是能问问你。’谁知它忽而伸长脖子,耳朵抖一抖,鼻头又动了动,随即便扭身一挣扎,喵喵喵地跑出去了。“?,麒麟,不能出去。”沈渺忙站起来,追去铺子外,脚步却又慢慢顿住了。麒麟没有跑远,它喵喵喵地扒拉着门前一匹枣红大马的马腿,试图从马腿上爬上去。骑马的人利落地翻身下马,稳稳地落在地上,先把猫捞进臂弯里,才仰起脸来对沈渺微笑。沈渺有些呆住了。谢祁一人一骑,像是从朦胧的雨中变出来的。可是细细看便知晓,风帽之下,他白皙的脸上了一层薄薄的风沙,发髻乱了,细碎的发丝被雨水润湿,黑软地落在耳畔,连手脸都冻得发红。他身边连砚书都没带,不,或许砚书与周大等人都还在后头。只有他是快马兼程,不顾风雨赶回来的。沈渺提起裙子想上前来,谢祁却单手抱住猫已迎了上来,他将她挡在了屋檐之内,垂下还沾着雨珠的眼睫:“别淋着雨了。”分明是又冷又潮湿的天,她心中却似燃着什么,她微微仰脸看他,细细地看他,他睫上的雨珠被天光折射,又慢慢浸湿了睫毛,那睫毛一簇簇拧在一起,显得眼眸更加黑白分明,连目光都湿漉漉的。“这么急做什么?”沈渺终是先移开了视线,声音轻轻的,没头没脑地问了这句话。可是谢祁却听懂了,他只是依旧这样望着她,没说什么。年前与沈娘子道别时,他并没有与娘子说过归期,但过完年后,他明面上瞧不出什么,心里却隐隐急躁着,像坐在热锅上,做什么都没心思。在陈州,望着大雪满庭院,他坐在廊子下,却想到沈家的小院。桂树的枝桠应当会被积雪压弯吧?麒麟与雷霆一定又依偎在被炉的炭火中睡去了,湘姐儿堆的雪人他总认不出是什么动物......他将沈家的人与物都想了一遍,唯独放在心上的人不敢多想。此否则,他怕他忍不住想见到她。可忍了又忍,日升月落,还是忍不住了。一开始乘车出了陈州城门,他怀疑起了周大赶车的手法是否退了步,怎会赶得如此之慢?之后他便干脆自己骑马先行,让他们慢慢晃悠着来,不必着急追他。可即便是疾驰在马背上,他仍在盼望身下的马能长出八条腿来,跑得快一些,再快一离汴京城越近,他心便跳得越厉害。终于停在沈记汤饼铺前头,见到了沈娘子,这一身的焦躁不安,恍惚无趣便在与沈娘子目光相触的那一瞬烟消云散了。连冻麻的手脚都渐渐回暖,好似有滚烫的血流过了每一寸肌肤。是啊,他的身子比他的心更为坦诚。下了马,风捎来了雨水和沈娘子身上食物的气息。他好似还闻到老姜淡淡的辛味,沈娘子方才一定在切姜。谢祁忍不住一弯眼睛。两人在门前面对面杵着吹风片刻了,沈渺受不住了,胡乱伸手将谢祁浑身的水汽都拍了拍,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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