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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我当三界话疗师那些年》 23-30(第8/16页)
灵石呢?
她抬眸看向梅听寒,正色道:“请笔之事没有问题。”
“我想说的是另一个问题。”褚眠冬说,“其实方才听魔主说「古有千金买骨,今有千金请笔」时我就想说了……”
“其实不提千金买骨倒也还好,一提千金买骨,我便觉着将千金买骨改作千金请笔有些不妥。”
她认真道:“千金买骨是为了以「千里马之骨尚且值千金,真千里马自然更得重用」昭告天下其求贤若渴之意,若是改成千金请笔,不免教人寻思,魔主以千金请我这杆笔,又实则为了请谁?”
闻此,梅听寒微讶之余,亦即刻坦言:“确是我唐突了。早知如此,我不若歇了润色言辞的心思,只径直与小友道来才好。”
“无事,原本只取千金买骨的求贤若渴之意,于此也并无问题。”褚眠冬平静摇头,“只是我习惯了时时反问,倒时常有些吹毛求疵之意,又总归没法闷在心中,总想将之摊开与人一同客观探讨,莫要因此唐突了魔主才是。”
“小友放心,不会如此。”梅听寒轻笑一声,“不如说,听过小友此番言语,我更相信自己这回寻对了人。”
红衣青年眸光熠熠,笑意流转。
“我期待着褚小友笔下,公主与神兽的故事。”
*
“作为祭品的公主与接受献祭的护国神兽啊……”
次日午后,褚眠冬与燕无辰并肩坐在廊下品茶。
温暖微湿的春风中氤氲着浅淡的花香,阖上眼眸,能感受到阳光落在面上时暖而不灼的热意。
燕无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粗陶茶杯,与褚眠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梅听寒千金请笔之事。
“与你说我对这个故事开头的联想之前,我想先同你聊聊另一件事。”他道,“在褚道友看来,梅听寒这个故事,是为谁而求?”
“不排除一时兴起的可能。”褚眠冬浅啜一口盏中清茶,“不过我也更倾向于,魔主似乎在为谁收集故事——逻辑通畅、引人思索,存在正向引导与启发的故事。”
“由此可反推,看故事的人是一个需要这些引导的人。”燕无辰说,“或许正是魔主口中的「孩子」,一个尚未建立起独立判断能力的人。”
褚眠冬脑海中即刻勾勒出一幅戴着白玉面具的红衣青年手忙脚乱奶孩子的简笔画,不觉勾唇:“这般一想,魔主还有点可爱。”
“毕竟三界里对魔主的传言,无一条不是强调魔主的威风、霸气、深不可测、引人忌惮,只恨不得将魔主塑造成铜铸一样的坚硬,可没什么柔软成分。”
“不过这也是再常见不过的刻板印象就是了。”说着,她不觉轻轻摇头,“正因为「坚硬」的印象如此深入人心,于是但凡有一点形似「柔软」的部分,便叫人觉得可爱。”
“但魔主说到底也是一个人——或说有七情六欲的魔,一个人有多层次的复杂性格分明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理应见怪不怪才是。”
褚眠冬叹了口气,“这时候就会觉得,有多少下意识里生发的情绪,其实都是来自刻板印象与偏见啊。”
燕无辰:“但你即刻便转头拆解出了这感知的来源。”
白衣少年微微偏头,转眸看向身侧的褚眠冬,认真道:
“便如一方从外表看来相当神秘的机巧盒,未知其内构造时觉得无解,但将之拆解、弄清其内的构造与作用机制时,便不再恐慌,也可以开始着手对其内结构进行改造了。”
“所以你真的很厉害。”燕无辰道,“发现机巧盒可以揭开本就只是少数人才能做到的事了,而你却还能将之迅速拆解,即刻弄清其内里。”
“是啊,改造一事不必操之过急。只是「看见」,就已经是从零到一的最大一步了。”褚眠冬轻轻呼出一口气,“多谢燕道友。不过我还是想说……”
燕无辰眨了眨眼,接过话头:“厉害与否,不应由同他人的对比得出。”
被精准命中想说之语的褚眠冬微微一顿,转而轻笑出声。
“燕道友明鉴,我便不再多言。”
“言语可能造成的偏差不容小觑。”燕无辰说,“褚道友于此向来多有注意,何尝不是又一厉害之处?”
他看向身侧的青衫少女,眉眼弯弯。
“所以褚道友坦然接受我的夸赞便是,你真的很好。”
“咳……”褚眠冬一面在心中慨叹坦诚直球的杀伤力着实惊人,一面出言将一路向夸夸画风狂奔而去的话题走向带回正事探讨。
“燕道友方才提到对公主与护国神兽这一故事开头的联想?”
闻言,燕无辰的思绪便也回到了故事之上。
他说:“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公主作为被献祭的一方,护国神兽作为接受献祭的一方,二者是否都对这场献祭的起因与始末完全知情,且为自愿?”
褚眠冬颔首,“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奠定双方关系的起始基础和二人的性格底色。”
“其次,公主与护国神兽的性格各自如何?这是老生常谈之问,但我想说的是……”燕无辰话锋一转,“二人的性格,会让她与他各自在故事的不同发展阶段,做到怎样的坦诚?”
“没错。”褚眠冬双眸一亮,“这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
她做出一个假设:“倘若两人在故事的开端便能互相彻底坦诚,交换对这场祭祀各自所知的部分,故事的走向便足以与传统的「通篇误会连连、双方互相伤害」大相径庭。”
语罢,褚眠冬摇头道:
“但这并不现实。”
“作为被献祭者与接受祭祀者的双方,在关系的开端便存在着天然的矛盾。不管公主与神兽的性格各自如何,起码在故事的开端,两人于对方全然坦诚是不可能的——倘若这般写了,只会叫读者觉得公主与神兽都是傻子。”
“此言有理。”燕无辰说,“读者会觉得,这并非真实的公主与神兽自行做出了决定,而是作者为了将情节引向某个特定的方向,强行摁头让角色如此行事。”
褚眠冬颔首表示赞同,继续道:“诚如燕道友方才所言,两人的性格会决定各自于对方保有多大程度上的坦诚。”
“但我想,既然是我的故事,那暂且不论过程如何,起码到故事的最后,公主与神兽走到了互相坦诚这一步。”褚眠冬说,“记得上回燕道友曾问我,带着天然偏见的开端是否能走到坦诚相待的结局。”
她看向燕无辰,眸光认真。
“我依然认为这很难。但是,我想在公主与神兽的故事中,试着推演一种可能。”
“一种,不依凭奇迹般的相遇,而由双方共同「在猜疑中摸索着学习沟通与信任」的努力灌溉出一段坦诚相待的关系,这样的可能。”
一朵云团悠然飘过,遮去明亮的日光,落下一团掠过廊檐的浅淡阴影,掩去了白衣少年一瞬间震颤的眸光。
燕无辰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原来她记住了啊。
分明一遍又一遍地劝过自己,不应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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