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慕高枝: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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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天不亮便上山砍柴捆了去卖,去山上采野果子摔伤了腿,酷暑天摘菜晕倒在菜地里,晚上绣花扎地满手都是血……

    可只要阿郎说一句心疼她,会永远和她在一起,她便能将苦汁子当做蜜糖咽下去。

    那年她挺着大肚,将家里所有银子都拿给他当盘缠上京,他对她说等来日高中,就接她与孩子去长安。

    她日日等,夜夜等,都等了四年了。

    四年啊。

    姜芾听着她的喃喃哭诉,眼眶当即便涩了几分。

    眼前的女子,面容清瘦,分明还很年轻,还有漫长的一生。

    可她却将自己锁在这方小天地间,为了等一句随口的承诺,等一个不在乎她的人,几乎将自己的一生都赔了进去。

    “妙芸。”

    她接连唤了她几声。

    望着她逐渐清明的眼神,她便知她能听懂。

    “妙芸,他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你为他搭上四年,他不闻不问,他为他付出一生,他也不会回头。甚至你今日为他赔上性命,他却在别处安逸享乐,花天酒地,你就甘心如此吗?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他负了你,是他的错,你不该再把命也折给他,不值得。”

    “你这么年轻,你还有孩子,你会渐渐好起来,孩子也会慢慢长大,你根本就不需要等他回心转意,不要把你的一生托付在旁人身上。”

    “走出这里,我们拿抚恤银去买一间新房,带着孩子住进去,好好过日子。”

    妙芸埋下头,背脊耸动,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泪水滴在孩子脸上,那孩子蓦然洪亮低呜。

    姜芾知道不能再等了,“妙芸,我是大夫,你把孩子给我,我先给她看看,她快不行了。”

    妙芸奇迹般松了手,姜芾觊到空子,伸手稳稳抱来。她观孩子面色,便知是一连烧了好几日,如今甚是严重了。

    “我们出去吧,妙芸,这里不能再待了。”

    妙芸痴症多年,忽好忽坏,转眼又认不清眼前的人,见自己的孩子在陌生人手上,发了疯般便要去抢。

    “我的孩子,别伤害我的孩子!”

    姜芾伸手探了探包裹孩子湿濡的旧衣,孩子的身体都逐渐冷下来了,情形刻不容缓,她自然再不允妙芸来强行抢。

    她抱着孩子往外走,想顺带把妙芸也引出去。

    只要这母女俩出去了便好办了。

    她小跑到门前,一根柱础终于抵不住积水侵蚀,蓦地断裂开来,地基一松,两根房梁失去支持,结实地压下来。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知护紧孩子,最后一刻,向外迈出一大步。粗.壮的梁木与她的后颈擦边而过,偏了几分,重重砸在她的右臂上。

    她疼得闷哼一声,眼前白光闪烁,下唇被咬出了血,回头朝那片废墟大喊:“妙芸!”

    凌晏池从清水湾回来,并未回官舍,而是去了县衙,欲去看药方研制得如何。

    他以为,这个时辰姜芾自然也在县衙。

    可进去转了一圈,唯见七位太医聚在一处灯下提笔写方子。

    她不在。

    他问了一番药方进展,得知已熬出了一份汤药,待试过便知药效。

    他心中大喜,觉着这疫病不日便能根治,百姓也能少受点罪了。

    阔步出了临时医帐,便见县丞苏涟急匆匆前来。

    前任县令因贻误治水时机,对灾区状况隐瞒不报,已被治罪革去官职。

    如今的县衙官职最大的便是这位苏涟苏县丞。

    有前县令前车之鉴,另有朝廷派来的钦差在,他遇到任何事都不敢擅专,事无巨细来请示这位凌大人。

    “凌大人,九檀村塌了一间房屋,砸伤了人。”

    凌晏池眉头一皱,边走边问:“有几人受伤?”

    九檀村。

    当年正是那座村的河堤被冲断,他带人治水时,不慎落入村中的河里。

    苏涟答:“主人家还埋在废墟里,不明生死,外砸伤了三位百姓,这几日来医帐的那个春晖堂的女大夫也被砸伤了。”

    凌晏池快马赶去了九檀村。

    苏涟见他策马离去,快出了一道疾影。

    他连连颔首,惊叹不已。

    便是他区区县丞,也不大亲临灾区,更遑论这位凌大人乃定国公世子,堂堂皇亲国戚,长安四品大员,竟有如此坦荡胸怀,一心为公、执政为民。

    他甚感惭愧的同时,也想刻意在这位钦差大人面前混个脸熟,招手换人,“速速备车。”

    九檀村出了那等事,整个村庄灯火如昼。

    妙芸家的那间房所幸没砸死人。

    姜芾情急之下抱着孩子跑了出来

    ,孩子平安无事,可她的右臂受了伤。

    妙芸跑出来追孩子,恰好也躲过了那几根塌下的梁木,只伤了腰背,好在无大事。围观的二位村民被砸伤了腿,经大夫医治后也无大碍。

    村中几间临时搭建的安置房便被用来安置伤员。

    一屋昏灯。

    姜芾面色煞白,额头满是细密汗珠。

    大夫又在为她正骨,手臂痛感加剧一分,她呼吸便骤紧一分。

    她知道自己的眼眶蓄着泪,可看到安置房内还躺着几个孩子,觉得自己这么大人在孩子面前哭怪害臊的。

    于是极力憋回了泪。

    她的右手疼得失去知觉,好像有一把锤子将她的骨头敲得粉碎。

    凌晏池掀了帘子进来,带进一阵暄暖的夜风。

    夜里刮这样沉闷的风,便寓意着还有急雨来。

    用砖头与油棚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四面不透风,干燥闷热,他甫一进去,借着昏黄烛光,清晰望见姜芾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一早便问了伤者情况,知晓她是为了救人,死死护着孩子,才被房梁砸伤了手臂。

    此刻,她紧紧抿着唇,攥着双拳,发丝被额角的汗水浸湿。

    他心头莫名紧了紧,绷直了几分。

    她是个女子,看她这样子,该有多疼。

    那位大夫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

    凌晏池道:“不必多礼,给伤者治伤要紧。”

    他又望向姜芾,她眉眼间俱是疲乏,就那样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姜芾因剧烈疼痛,反应稍显迟钝。

    可再迟钝,听到他的声音,也知晓是他进来了。

    他心系百姓,据说是快马加鞭就赶来了。

    此刻她医者不能自医,也算是受伤的江州百姓,他来看她,是他心中的为官义务。

    可她没有力气与他客套,问一句凌大人怎么来了。

    她疼的不想说话,就好似没看到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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