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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地府皇帝改造指南》 90-100(第13/20页)
纵以诸葛丞相的明智远见、洞悉人心,在通篇看完穆祺提供的小作文模板之后,都忍不住要楞上一愣,然后多问一句:
“曹氏莫非真的……”
莫非真的被人给李代桃僵了不成?
“这就不清楚了。”穆祺耸一耸肩:“客观上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曹操也不是吃素的,不应该允许这样混淆血脉的大事;但主观上嘛——主观上就很难说了。”
空穴来风,其言有自。后世之所以会对曹睿的身世生起那种若有似无的疑窦,很大程度上都源自于曹睿自己在宗法上的轻率举止,魔幻操作;改认舜帝做祖宗其实都不算什么,穆祺手中还有更大更狠的猛料——先前魏文帝曹丕逝世之时,少帝曹睿居然以暑热未由,没有亲自送葬;甚至都没有参加葬礼、接见奔丧的宗亲。以至于他和亲叔伯亲堂兄弟之间,居然可以阔别十余年不见上一面,连人都要认不得了。
亲儿子不给亲爹送葬理丧,这在“以孝治国”的宗法制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离谱操作,绝不能为后世谅解;少帝连这种事情都办得出来,那又怎么怪旁人不兴起一点议论呢?
往常的议论也就罢了,多半也就是抨击抨击少帝不孝。但现在嘛,有了穆氏提供的全新视角作为引子,那大家的思路可就要大大的打开了——亲儿子当然应该给亲爹送葬,但万一……万一不那么亲呢,是吧?
“此外,对于曹丕曹睿父子间的微妙关系,后世其实也有议论。”穆祺若有所思:“很多议论非常缜密,如果能一步步放出来,那必定会有意料不到的作用。”
这些缜密的议论到底议论的是什么?有了先前的狂野段子作为案例,在场的人恐怕都能料想一二。当然,也正因为这样的料想,他们才在惊异之余,忍不住要生出极大的敬畏——原本以为什么“曹睿姓袁”的野史已经够生猛、够劲爆了;但听穆祺的意思,这似乎还是开胃小菜,不值一提,后续还有更多更猛更劲爆的论点,等着好好招呼曹睿司马懿君臣;这样惊人之至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匪夷所思的编排水平,又怎么能不让人万分敬畏呢?
……说实在的,他们只要换位思考,想一想这种猛料迭出、花样翻新的处境,都几乎要心扉动摇,对曹魏生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同情来。
所以,诸葛丞相沉默片刻,终于幽幽开口:
“……后世的君子,果然是精于修撰啊。”
高情商:“精于修撰”;低情商:“真能编”——能从这么一点史料中挖出这么多惊世骇俗的论调,哪怕以武侯的城府心胸,都是不能不大为震撼的。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热门的历史区域总是会引发一点不正常的兴趣。”穆祺随口道:“曹魏的流量这点都不算了不起,真正被重点关注、百般钻研,搞出了不少大料的,其实更应该是……”
说到此处,他忽然停了一停,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武侯、老登、以及卫霍,然后含蓄一笑,再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嘛,是吧。
事实证明,哪怕曹睿并不是三国历史中被关注的重点,那仅是现如今的这么一点创作动力,也足以让一切知晓内情的人魂飞魄散,惶惶不可终日——譬如如今被顶在前线,被迫要面对这一切的司马宣王。
司马懿实在谣言发酵后的第三天得知的这个消息。即使以他的城府算计,听到如此栩栩如生而劲爆狂猛的生动谣言,都忍不住当场变色,神情恍惚;恍惚惊骇之后,他立刻下令严查,要将一切传递谣言的行商和士卒统统清理出来,枭首示众,以示严惩。
——实际上,司马懿非常清楚,在这种传播源高度不可控的谣言面前(你能堵住魏军的嘴,难道还能堵得住蜀军的嘴?),过于激烈躁进的做法只会适得其反、越描越黑,吸引外界莫大的注意,推动事情向完全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真正合理的思路应该是处变不惊,见怪不怪而其怪自败,一如司马仲达先前处理自己谣言时的做派。但现在,现在,他却实在没有勇气搞这种“见怪不怪”的正确操作了。没办法,这些谣言实在是太要命、太触及底线了。他要是不果断出重拳,那这“坐视不理”、“毫无心肝”的名头,才真正是背负不起。
重拳处理之后,自然要设法汇报。这样的信息当然绝不能走公开渠道——那等于公之于众,帮皇帝扬名天下;于是司马懿苦思冥想,字斟句酌,费劲心力写了一封非常谨慎、非常小心,尽力不触碰皇帝逆鳞的书信,极为委婉曲折的将事情经过做了个陈述,希望少帝至少能有个心理准备。
……然后嘛,这封小心翼翼、措辞谨慎的书信,就落到了老登的手上。
即使立场敌对,老登从头到尾看过这一篇书信,仍不由啧啧赞赏司马懿的才华——明明汇报的是这样敏感、尖锐、触动逆鳞的事情,司马氏居然都能尽力掩饰、婉转呈奏,将整个事情描述得圆滑、平和、不易激发火气;在兼顾事实之余,竟还能做到温柔敦厚、体恤人心,这样一份铺排精妙,尽显情商的文字,是足以令人称奇的。
不过,这样的文字编排起来很有难度,但要摧毁起来可太方便不过了。老登通读一遍,稍作推敲,只让穆祺在中间加了几句话就算了事。而这几句话也非常直白、浅显,只是将谣言的细节多叙述了几笔,再加进了几个对少帝父子关系进行恶毒攻击的段子。
理论上讲,向皇帝汇报的书信总是力求详细,多增添一点细节也没有什么(再说了,这些细节全部都是事实,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地方);但实际上讲嘛——实际上老登早就从穆祺的叙述中窥伺出了猫腻,察觉到了事情真正的关键:曹睿的所谓“血统问题”,多半只是后世捕风捉影的自行创造;但他与亲爹曹丕之间的关系,却绝对是冷漠恶劣,相见生厌,没有任何狡辩的空间;同人大手子替他发现的种种宗法制度上的“疑点”,还真不是纯粹的冤枉了他。
为什么不给亲爹送葬?因为看着爹就烦,随便找个理由就要溜号;为什么要改认祖宗?因为先前遵奉周文王为宗是他亲爹力推的大事,为自己篡位找合法性的政治措施,所以不惜闹出大笑话,也要再九泉下结结实实的恶心老登一把。概而论之,应当是亲爹赐死亲妈,给少帝留下了无可消磨的心理阴影,所以哪怕要以如此接近自毁的方式,也一定要痛痛快快地报复于死后。反之,曹睿对于其他母家的血亲,就表现得很中正温和、很有人情味,丝毫看不出狂悖到连丧事都不管的疯批模样了。
以后世的价值观看,这样的爱憎分明其实也可以理解。但以宗法制度下孝治天下的铁则,少帝对先帝的怨恨却是绝不可显露的私密,必须以各种拙劣借口拼命掩饰,免得动摇父死子继的合法性。而在这种尴尬、暧昧、不可言说的情绪下,一个与先帝关系极佳的托孤大臣,忽然在上报的密信中详细记录什么父子不和的谣言……你几个意思?
谎言不值一提,唯有真相才是快刀。所谓“血统问题”,大概只能让少帝荒谬震撼,不明所以;所谓“乱认祖宗”,多半也只会让少帝略显尴尬,稍作反思——但唯有父子之间的秘密往事,宗法之间难以言说的隔阂猜忌,却最是直戳软肋、痛彻心扉,必定能激起少帝最大最不可控的狂怒来。
——想想吧,当初曹睿为了发泄不满,甚至连不给亲爹送葬这样自损根基的奇葩操作都做得出来;如今有人照着他的痛点猛踩下去,他又能忍耐多久?
“人人都有软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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