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皇帝改造指南: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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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始终只能算是合作关系;尤其是在儒生公然宣扬“罢黜百家”,意图垄断朝廷进身之阶之后,这种关系就尤为紧张且暧昧了起来。

    虽然因为朝政上的种种顾忌,皇帝尚且不愿意与儒家公开翻脸。但看着自己挑选的嘴替帮自己尽情发挥,那也不也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吗?

    嘴替有可能喷得狠了点,但嘴替喷得太狠又不太可能。皇帝用人用的就是一个狠字,喷得越多越不讲体面,反而越能提升自己的价值——事实上,在逐一领略过奏章的辛辣攻击之后,天子已经默默调高了穆姓方士在自己心中的排位,决定将他列为第一等级的工具人。不要小看这第一等级的工具人,公孙弘、张汤、董仲舒基本也就只在这个位置了。在这一等级以上的,而今大抵只有长平侯卫青——那当然是很难达到的,所以穆姓方士也久该知足了。

    带着这样愉快而满足的心情,天子抖开了下一页绢帛:

    【……唯其所言不足未训,而委婉曲折,从旁譬喻,匡正疏失,居心亦实有可谅之处。第矫言虚饰,不可谓之正大】

    ——董博士的天象论当然是在胡说八道,但胡说八道也是情有可原,是委婉曲折的在纠正朝廷的失误,用心还是好的。

    皇帝:????

    “匡正疏失”?这个转折不大对啊!

    他抖了抖绢帛,直接看到了下面一大段文字:

    【臣以布衣擢至青云,受国恩厚矣,请执有犯无隐之义,谨披沥肝胆为陛下言之……】

    ——儒生们委婉曲折,阴阳怪气,只会在关键问题绕来绕去,乱打哑谜,多么的没有意思!看老子直言上书,直接给你们开个大!

    【今失时不雨,民且狼顾;岁恶不入,请卖爵子;天下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当此阽危之时,宁可以兴土木为念耶?】

    ——今年年成不好,盗贼炽盛,天下百姓的日子本来就很艰难了;这样危在眉睫的关口,能够大兴土木,浪费民力吗?皇帝纯粹就是在乱搞嘛!

    【……今进言者或曰:天下已安已治,可娱声色;然淫侈之俗,日日以长,是天下之大贼也。残贼公行,莫之能止,非大清明世界也!陛下误举,诸臣误顺,无一人为陛下正言焉;昧没本心,逢君之恶,其罪何如?】

    ——我知道,很多人都说天下已经太平安定,可以享受享受了;但以现在危在旦夕的局势,公然鼓吹这样奢靡浪费的做派,都可以算是贼臣。什么,你说是皇帝暗示他们鼓吹的?那皇帝就是天下最大的贼!

    “陛下误举,诸臣误顺”!“昧没本心,逢君之恶”!皇帝乱搞,大臣乱干;皇帝的本意本就不好,下面执行的就更坏了——陛下,“残贼公行,莫之能止”啊,你就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至尊猜错了,至尊也料错了。穆姓方士之所以怒喷董仲舒,不是因为他反对董博士的进言而支持皇帝修宫殿修台阁;实际上,他是觉得董仲舒的言论太软弱,太含蓄,也太无用了——畏畏缩缩,口齿不清,只会绕着关键问题说片汤话,宁愿扭曲圣人的本意也不敢直言揭穿朝政的过失,这是一个儒生应该做的吗?!

    你太保守了,保守到近乎于无用的地步;这样无用的言论,说了又有什么用?既然要上书要进言,那当然要放大招!

    事实证明,野火烧到别人房子的时候可以无所谓,但蔓延到自己头上就很难无所谓了。皇帝先前看穆姓方士喷儒生看得很爽,觉得各种阴阳怪气真是神来之笔,非常能说出自己的心声;但等到对方喷到自己的头上,才晓得这样的阴阳怪气实在是刻薄之至,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上爱纷奢,人亦念其家”!

    “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陛下,我觉得您大兴土木挥霍无度的举止简直和暴秦差不多了,都是独夫的水平。您和暴秦搞这种一比一的复刻,下去之后怎么见列祖列宗啊?

    ——陛下,您这个搞法,我觉得药丸呀!

    ——欺天了!!!

    在看到“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时,皇帝终于彻底绷不住了。他呼呼喘气,下意识向下一抓,将老大一卷绢帛拼力攥得死紧,仿佛是要从字里行间榨出方士的血液来;但很快,很快,天子又迅速抖开绢帛,瞠目盯着那些万恶的殷红字迹,狂怒地上下扫视,寻觅叛逆的踪迹,而越看越受刺激,那热血直冲脑门,撞得耳膜都在砰砰的响:

    ——反了!反了!

    当然,虽尔愤怒不可遏制,但大汉天子终究不是一般的人物。作为老登中的老登,封建帝王的佼佼者,热血上头的狂暴仅仅持续了片刻,迅速就切换为了怒火中阴狠而老辣的考量,大脑在高热中急速运转:

    是谁指使?是谁教唆?是谁暗地操作,将这样的叛逆推到了台前?

    没错,满朝上下对天子行止不满的官员其实不少。但这么多年以来圣上我行我素,丞相不敢反对,九卿不敢反对,连大儒董仲舒都不敢直说;到底是谁给了这小小方士熊心豹子胆,敢在老虎的屁股上扎刺?

    这样激愤的思索仅仅只有一刹,天子很快丢开了帛书,要高声呼唤侍卫入内——无论对方是什么用意,都要将那方士尽快扣押入诏狱严加审讯,才能掌握最大的主动权。

    不过,当他推开几案,正欲开口怒喝,却忽觉头晕眼花,手脚发软,喉咙微微一麻,居然再说不出话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子心中剧震,下意识想要挣扎着起身;但双腿发软发木,无法着力,竟然向后仰倒在了软榻上。他刚要滚下软榻,却听左近吱呀一声轻响,供宫人进出的小门竟被从外推开,冒出了一个人头。

    人头左右环视一圈,穿着宦官服饰的穆姓方士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只往殿中瞥上一眼,就扶着墙壁呼哧喘气。

    “上林苑——上林苑也太大了!何况还是跑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两条腿都在打颤:“还好,还好,总算是赶在了药效发作之前……”

    虽然精心筹备,推敲再三,但穆祺与刘先生筹谋的计划其实相当简单,简单到不可思议——他们事先在绢帛上浸入了能够麻痹肌肉的药物,又在字迹上玩弄了一点遇空气后褪色的小把戏;只要天子摒除了闲人独自打开绢帛,这些药物就会在空气中自动挥发,短暂地影响喉部肌肉及运动神经的功能,制造出一个无声无息的“密室”,为后续的动作腾出时间。

    当然,计划具体执行起来,肯定还要考虑更多的细节。刘先生事先反复推敲,精密计算了侍卫的换班规律,找到了入侵宫殿的捷径;穆祺则有意修改了奏章用词,将文章改得更为极端、更为激烈,能使阅读者怒气上头、血液循环加速,最大限度发挥药物效用,尽力争取到最多的时间。不过,仅仅一点药物商不足以麻痹整个宫殿安保的,被严重刺激的天子,很可能会做出极为猛烈的反应——

    在亲眼目睹方士的面孔后,至尊的脸骤然扭曲了;他拼力喘息,虽然依旧无法出声叫喊,却猛地抓住了几案上的砚台,抬手向下一掷!

    当啷!

    碎裂声震动内外,守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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