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鬼故事爆红全星际: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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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弯腰低头的。彷佛我们这所学校招进来的学生都是驼背罗锅。

    他们好累,我也好累。

    我在想,也许他们把腰弯成虾米的时候,会省力一些,也可能只是已经形成了习惯,即便想直起身子也已经做不到了。

    我叹了一声气,拔下来那根白头发,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

    ——我还是脚疼,没有理由的脚疼。

    我去过学校的医务室,但医师却说我的脚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那个男医师也是不久前新来的,很年轻。他给我看得很仔细,桌子上还有关于外科的书籍笔记。

    “我确实没有受伤,可医生,它怎么会疼呢?”我把脚从凳子上拿下来,一边穿袜子一边说,“它就是很突然地疼。突然……”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手离开我的脚,从地上站起身,反问我:“也许,这是种心病?”

    “心病?”

    “嗯,最近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意外?不好的遭遇?”医生的声音很平和温柔。

    我想了想右脚这个特殊的位置,和当初父亲车祸受伤的地方好像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

    我刚要说出口,却梗了一句:“没有。谢谢医生。”

    然后走出了医务室。

    *

    我听说过,长期的负面情绪会增加患癌症的风险。爱生气的人也更爱生病。

    可情绪……真有这么大的作用?让我和我爸感同身受?

    我好像并没有那么心疼他。我皱着眉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

    晚上,宿舍。

    宿舍就是普通的二人寝室,两张高低床,一个窗户一个门。

    我和前桌江平住在一起。

    每个寝室都配备一个红色老式电话,就挂在门口旁边的墙上。

    等到晚上十点,也就是我爸绝对下班了之后,我走过去,拨打我爸的手机号码19731567616,在键盘上按出哒哒哒哒哒的声音,然后把听筒挂在耳朵上。

    “滴滴滴滴滴——”听见一声脆响,知道有人接通了之后,我问,“爸,那个……你的脚还好点吗?”

    “你又要钱?”

    “不是,就问问你。关心关心,不行吗。”

    这话说出来实在有点矫情。

    “嗯。”

    “所以,还疼吗……?”

    “很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我听了脸色一白。

    “现在才晚上十点,离睡觉早着呢。你还在这里打电话。你不好好学习,你怎么对得起我。”

    “……”脚更疼了。但疼的也不只是脚。

    我知道,他还在等待着我的回话,根据那回答来准备斥责我,或者教育我。

    于是我像个逃兵一样,匆匆忙忙地挂下了电话。

    准备离开门口,然后转头——

    看见了窗户大开着,窗台之上,坐着一个身穿血红色校服的纤瘦身影。

    那人抬头,露出那腐朽丧气的脸,我看见他是我的前桌。一阵冷风吹过,吓得我身子直接抖了一下。

    只见他冷冰冰地笑了两下,如同被吸干了精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那句好熟悉的、林晃曾留在纸条上的话:

    “李贺翔,我好想死啊……”

    “江平,你要干什么!那里危险,下来。”我伸出双手,朝着他往前走。

    然后,我看见他松开了握住窗框的两只手手,往后仰,就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的,从窗口被风吹了出去。

    自由飘零。

    ……

    忘记说,这里是十楼。}

    第184章 文中文——黑色计算器

    ◆

    {前桌江平就这么在我面前坠落了,而我跑上去,却并没有抓到他的手。

    我甚至都不敢走上前,往窗户外面看一眼。也忘记了刚才父亲的那通电话,忘记了自己还在刺痛的右脚。

    人在面临重大打击之时,有时候会失忆。来保护自己。

    就如同我当初忘记我家因为我爸长期沉迷于赌博,挪用公司公款,导致公司破产,而债主上门要债,吓得我妈妈流产,结果一尸两命的那天一样。

    我妈妈如何死的,我忘记了。

    江平如何死的,我也忘记了。

    反正我只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来我直接奔到了走廊里面,大喊:“救、救命!”

    “有人跳楼了!”

    “江平死了……他!”

    当然,依旧可以想像的到,走廊里并没有人回答我。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没有一个同学出来观看。

    那些从水房回到宿舍的人,他们低着头,就像一个个疲劳麻木的禽兽,走进围栏。

    这种安静打在我的脸上,形成一个沉闷的耳光。

    而后我一个人走到了一楼——我忘记了坐电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宿管老师。

    宿管老师房间。

    “叔叔,江平死了!我没看住他,他就说了他想死,很突然的,从十楼跳下去了,窗户!”

    我在一白发苍苍的老头面前语无伦次地手舞足蹈。

    那个老头竟然也只是坐在桌子前面,缓慢地低头,用一个白色眼镜布擦拭眼镜片,慢悠悠地跟我说:“好。”

    我不知道他在好些什么,这有哪里好了。

    “他那个寝室的?”他又问。

    “1014。高一三班。就坐我前面,和我一样大,江平,十六岁。”

    “好。太晚了,这样,你先回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然后,他继续擦拭他的眼镜片,发出迟钝又有规律的呼吸。

    我的宿舍有人死了。

    我这朵浪花,波涛汹涌。

    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风平浪静。

    ……

    ……

    他让我回去睡觉,而我当然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我不敢在宿舍里呆着了,而是在十楼的走廊里干愣愣地站了一晚上。

    就这么开着北方的窗户,让冷风吹了我一晚上,看着早已黑黝黝的操场的方向

    没有学习、甚至作业都没有写完。

    我耳边的“啪嗒”声,也跟着我响了一晚上。

    *

    第二天,小黑鸟老师甚至都没有在课堂上跟大家提起过这件事情来,照样笑呵呵的讲课。

    江平没来,也没有一个同学过问。

    我也没见过江平的父母。

    好像江平的一切后事都在所有人不在乎、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圆满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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