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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燕燕于飞》 40-50(第11/18页)
真就是死无对证了。”
季安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竟是王妃的主意?
沈忆放下筷子,取过拭巾擦了擦手,道:“殿下过誉了,这法子其实有风险,好在秦峰青没死,我这就去牢里走一趟。”
说着,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季祐风一把拉住她。
沈忆被他捉住手腕,身子微微僵了下,垂着眼看过去。
男人的神色还是温和的,只隐隐能在眉梢眼角看出几分不赞同:“孤手下那么多人,怎就轮得到让你去跑一趟了?还是死牢那种地方。你好好在王府里待着,孤找别的人去。”
沈忆有些无奈地笑笑:“殿下,秦峰青不好对付,想让他主动开口拉瑾王下水不是件容易的事,哪能随便找旁的人去?殿下放心罢,我自认对秦峰青有几分了解,有一定把握说服他。”
她虽然语气和缓,可字字皆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季祐风沉默片刻,道:“好吧。”
他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多带些人,也不要自己一个人进牢房里。”
沈忆一笑:“好。”
纤瘦的手腕从他掌中抽离出去,少女快步走出膳厅,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季祐风又看了一会空荡荡的门口,才转过头。他静静坐在偌大的膳厅里,没再动筷子。
直到昨夜,沈忆仍未和他圆房。
自成婚以来,沈忆每天晚上要么不等他回府便睡下,要么一直在书房看书,磨到深夜才回房。
季祐风当然能感觉出她在躲他,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就譬如此刻,沈忆明明离他很近,他却不知为何,觉得她其实离他很远。
像春日里飞在天穹上的纸鸢,他与她之间只有一截不甚结实的线,一旦线断,便再寻不到她了。
这种对方难以捉摸且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叫他难受。
他还是喜欢沈忆乖巧顺从的样子,最好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哪儿都不要去-
一顶青油小轿低调地落在刑部大牢后门。
沈忆出了轿子,她在外面罩了件黑色斗篷,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后门处早有人候着,见到她忙上前来,低声对了下身份,确认没接错人后,打开门引着沈忆向牢里去。
牢里几乎不见天日,空气中充斥着秽物的污浊气息和饭菜的馊味,几乎令人作呕。视野里一片昏暗,唯有狭窄的廊道两侧点着灯,幽火幢幢,沈忆看不清两侧牢门后的人影,只能隐隐感觉出黑暗中有数道幽幽的目光投向她,像荒野里潜伏的狼群。
走廊尽头是一道更为坚实的厚重铁门,门前已立了一道人影,光线昏暗,瞧不清此人的面容,只看到一席清瘦萧索的苍青色官袍。
领路的人将她带到门前,对此人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这道门后面是死牢,关押的皆是死刑犯和重犯,看管得严格,等闲人不能进去。
沈忆走上前去,借着铁门边摇曳的烛火,细细打量这位颇负盛名的新科状元郎。
男人的长相只能称一句俊秀,面色如死水一般没有半分波澜,只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眸时不时映出幽幽火光,无端叫人觉得阴冷。
沈忆想起二人昨日见面,她邀梁颂来临江茶楼,请他暗中关照秦峰青和何玉良的安全,本以为这梁颂不掺和党争之事,说服起来会格外费劲,谁曾想,对方只是盯着她看了半响,便一口答应了。
彼时,男人临窗而坐,执着茶壶的手白皙干净,一阵风吹入窗来,他的袖口向上滑了半寸。虽然梁颂立刻将袖管扯了回去,但沈忆还是眼尖地瞥到,他手背上有一小片深红色凹凸不平的疤痕。
在她问起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对方的面容和此刻如出一辙地平静无波,只淡淡地答了句:“幼年家中失火,不小心被烧伤了罢了。”
他解释得清清楚楚,可沈忆就是觉得他捉摸不透,像一团弥散的大雾,叫人看不清楚。
真是个怪人。
沈忆收回视线,客客气气地道:“此番有劳大人留下秦峰青的命,沈忆感激不尽。”
梁颂嗯了声,打开门锁向里面走去。一直到打开第五扇门,二人才走到这牢狱最深处。
呼啦呼啦的钥匙声响过,沈忆站在门外,隔着门看向侧躺在草席中的秦峰青。
他躺在乱糟糟的枯草上,囚衣上沾着血迹和泥土,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胡子缠成一团,已经半白。
许是因为刚中过毒,听见人来,他只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们一眼。
沈忆脱下兜帽,露出脸来。
秦峰青的眼睛瞬间定住了,他撑起手臂,缓慢地坐了起来。
想来毒性尚未完全消解,他还捂着腹部,可即便是在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他仍坐得端正凛然。
他缓慢地开口,嗓音嘶哑。
“无论你想问什么,我无可奉告,永昭公主,我劝你,从哪来,滚回哪去。”
第46章 结案
牢房阴森寂静, 烛火无声地拉长男人的身影。
梁颂停在门口,向里头望了一眼,沈忆站在秦峰青面前, 宽大的兜帽下露出小半张白皙的面庞,神色冷静又漠然。
梁颂瞧了半响,面容有些怔忪。
沈忆全然没注意到, 只看着秦峰青, 从容地笑了笑:“秦大人, 何必这样着急赶我出去?如今你落得这般田地, 若再不为自己谋算谋算,可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秦峰青面无表情:“我再谋算,也谋算不到将我送进大牢之人的头上去。”
听这阴恻森冷的语调, 沈忆便知他定然恨极了自己。
她温和地道:“大人不同我谋算, 难道同那下毒害你之人谋算?”
秦峰青看她一眼,冷冷道:“你无非是想着,瑾王既已不留情面地下毒杀我二人,我便该怀恨在心, 反咬他一口。”
沈忆微笑道:“我的确是这么以为的。”
秦峰青也笑了,只是这笑颇有几分阴森诡谲的味道:“且不论是不是真是瑾王派人来杀我, 即便真是他, 我秦峰青为何要恨他?”
沈忆平静的面容终于闪过一丝讶异。
男人肺里仿佛装进了一个破烂的风箱, 呼吸时呼哧呼哧地响, 他咳了两声, 咽下一口血沫, 道:“我已必死无疑, 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别, 早在被押送入京的路上, 我便想到了会有这一天。总归瑾王会保住我全家,就当是用我这一条命,去换我全家人的性命,又有何不可?”
沈忆这次听明白了。
她由衷地赞道:“没想到大人这样的人,原来也是在意家人的。”
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秦峰青看了她一眼,却也不动气,到了此刻,他终于也有了几分临死之人的心灰意冷。
他一边重新躺了下去,一边淡淡地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该明白了?只是因为下毒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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