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疯骨: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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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忠于沈照山的将士可能错失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和安稳。

    她似乎真的……真的害了很多人……

    “不……不是的……”崔韫枝痛苦地摇着头,试图将这撕裂灵魂的念头驱逐出去。

    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滑过冰凉的脸颊。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

    味,但那自厌自弃的毒藤却越缠越紧,几乎要将她勒毙。

    她下意识地想喊赵昱进来。

    问问他,外面到底乱成什么样了?问问他,那些醉鬼将领是哪方势力?问问他,大陈……汴京……到底怎么样了?沈照山是不是真的因为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洛阳?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更深的无力感击碎。

    栗簌是凭着过去鸷击部那一点点微薄的情分和她的以死相逼,才勉强吐露了沈照山的行踪。

    赵昱呢?

    他是沈照山最忠心的部将,是纯粹的君和臣。

    她是谁?

    一个只会给沈照山带来麻烦的人。

    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的将领,刺探他的军情?这于情于理,都是越界。

    她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能被困在这座由沈照山的保护构筑的华丽牢笼里,独自咀嚼着恐慌和自责,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腹中的绞痛越来越清晰,一阵紧似一阵,不再是闷闷的牵扯,而是带着下坠感的锐痛。冷汗浸透了她的里衣,粘腻地贴在背上。

    她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连抬起手指都变得困难。

    眼前帅帐里那些冰冷的舆图、沙盘、卷宗,都开始旋转、模糊。

    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灾星……

    就在这时,帅帐厚重的帘子被轻轻掀开。

    栗簌端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进来,脸上努力维持着平日的镇定,声音刻意放得轻柔:“殿下,主子吩咐给您送些清爽可口的……”话未说完,她的目光落在长椅上崔韫枝的脸上,声音戛然而止。

    崔韫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败。

    她靠在狼皮褥子上,眼神涣散失焦,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像一尊即将破碎的玉像。

    更让栗簌魂飞魄散的是,崔韫枝身下,那厚厚的、深色的狼皮褥子上,赫然洇开了一小片刺目的、暗红色的湿痕。

    “哐当——”

    食盒从栗簌手中滑落,精致的瓷碗瓷碟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汤汤水水和精致的点心洒了一地。

    栗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一个箭步冲到崔韫枝身边,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了调,穿透了帅帐厚重的帷幕:

    “来人啊——快去找明大夫!快去找明大夫!殿下不好了——”

    这高声的呼喊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帅帐外压抑的平静,也彻底抽走了崔韫枝最后一丝支撑的意识。

    崔韫枝只觉得天旋地转,栗簌那张写满惊恐的脸在她眼前迅速模糊、扭曲、褪色……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打翻的食物气息,充斥着她的感官。

    剧烈的腹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着无边的黑暗急速坠落。

    在彻底沉入黑暗之前,一个极其清晰、无比温柔的声音,仿佛穿透了遥远的时空和厚重的帷幕,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韫枝……”

    是母后。

    是母后在叫她。

    崔韫枝的唇角极其微弱地、无意识地向上弯了一下,带着一丝眷恋的弧度。

    她知道这是幻觉,是濒临崩溃的意识产生的虚妄慰藉。

    她的母后……一定还好好的在汴京呢……一定……

    这个念头,成了她沉入无边黑暗前,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随即,便被彻底的冰冷和死寂吞没。

    第65章 既生变孩子尚未足月。

    沈照山几乎是一路风驰电掣策马回的鹰愁涧大营。

    博特格其的死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他心头,一切带来的沉重与疲惫,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无数才想要劝这个一意孤行的表哥,得到的都是执拗的沉默。

    他和琼山县主,孽缘吧。

    其实沈照山一直不明白,博特格其为何要骗琼山县主哈娜尔已经死去,到现在也不明白。

    他只想立刻回到崔韫枝身边,哪怕只是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仿佛只有那里才能找到一丝喘息的余地。

    然而,当他踏进大营,迎接他的不是预想中的宁静,而是一种压抑的、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赵昱面色凝重地迎上来,未及行礼便急声道:“主帅!殿下她……她出事了,明大夫正在帅帐!”

    “什么?”沈照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呼衍部的一切都被抛到脑后,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他甚至连马都来不及牵稳,直接松开缰绳冲向帅帐,马蹄烦躁的踏步声踏在夯实的土地上,如同擂在他心口的鼓点。

    帅帐外,守卫比之前更加森严,气氛凝重得如同铁板。沈照山一把掀开厚重的帘子冲了进去。

    帐内灯火通明,浓重的血腥气和草药味混合在一起,刺鼻而令人心慌。崔韫枝躺在铺着厚褥的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如同初冬的雪,连嘴唇都失去了所有颜色。

    她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一尊易碎的琉璃人偶。

    明晏光正俯身在她床边,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专注。

    他手中捏着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正以极快、极稳的手法,精准地刺入崔韫枝身上的几处大穴。旁边还摊开着一排形状各异、长短不一的古怪金针。

    沈照山看到崔韫枝身下狼皮褥子上那大片刺目、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时,眼前猛地一黑。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又是这样?

    他想走过去,想握住她的手。

    但就在他脚步即将迈出的瞬间,明晏光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没回,却极其严厉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照山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硬生生压下步子,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锁在崔韫枝苍白如纸的脸上,心脏像是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每一次明晏光下针,都像是扎在他的心上。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帐内只有银针刺透皮肤的细微声响,崔韫枝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以及沈照山自己沉重如擂鼓的心跳。

    他紧握的双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明晏光终于停下了手。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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