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善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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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人都很难在这位胡子半白的老头猛然抽出一把算盘,念念有词几千字的账开始算这算那的时候保证绝对理性。

    再维持逻辑清明,找到机会反驳。

    但若说王尚书面对北夷的风险始终不松口是不通人情,又有些太苛刻了。

    ——说一千道一万,户部管的是国家的钱。

    国家的钱花哪去,怎么花,还是要皇帝拍板。

    皇帝不开口,就算把他吊起来打,他也不敢漏一个铜子儿出去;

    哪能说听见哪困难了,他就热心凑上去,拿国库的钱送人情?

    要真是糊涂到那个地步,王尚书也没办法在这个位置稳稳当当待上十几年。

    离了御书房,在私底下,交流就方便了不少。

    小皇帝年纪再小,看着再好说话,那也是圣人。

    盯着他们,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

    装腔作势也好,打王八拳也好;

    看着是僵持不下,可是这件事提出来这么久,毕竟还是没有重蹈奉德十五年的覆辙。

    兵部户部拉拉扯扯归拉拉扯扯,没别人好信儿往里掺合;

    经过事儿的都把自己手底下的年轻人管严实了,捆在谁敢多嘴就打断谁的腿。

    惠亲王提议北伐的那一次,可是开国后先帝贬官的最高潮。

    虽然前面也断断续续把开国老臣们都送下去了,但至少没有过这么猛烈的。

    结果到了那年,头部的那群被一揽子打包送走了,幸存的也被沈少傅在小皇帝登基后收割了个干净。

    想想,光是顶着个“少傅”的名头都能权倾朝野……

    抛开作为帝师的加成不谈,是不是多少也能看出,前面实在是没人了?

    崇礼年的清正吏治,实际上是先帝和老天爷开的一个血腥的玩笑:

    不好的都杀了都扔了,剩下的自然就是看着顺眼的。

    上面的位置一空出来,下面的新人又有了干劲,各个都在拼命给朝廷拉磨以求上进。

    用鹿慈英的话来说就是:

    “万事万物刚刚生发出来,方兴未艾之时,没有不好的。”

    如果说奉德初年的朝廷是一片没什么植被的沃野,处处都能焕发生机;

    那么自崇礼以来,朝廷则是被先帝和沈帝师接力割过的韭菜地。

    虽然肃穆规整了许多,到底还是被强迫进入了第二春,长势喜人。

    崇礼元年加开恩科,说是新帝爱民如子要多给天下学子一个机会,实际上也是朝中缺人缺的一塌糊涂的体现。

    幸存的朝臣大多身兼多职,虽然俸禄也有补偿,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王霦理亏着,虚心求问余桓此次秋季备战到底要筹多少军费。

    余桓见身边没有两个小辈看着,也不端架子了:

    “敞开天窗说亮话。你直接说吧,眼下能动用的有多少?”

    这是要连碗一起要端走?

    王霦咬咬牙,回忆着小皇帝的表情平复了一下心境,还是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万两?”

    余桓皱眉。

    如果只有这么多,能拨给兵部的就更有限。若要备一场大战,恐怕十分捉襟见肘……

    王霦看着他,神态里不知为什么带了些心虚:

    “……两千万两。”

    “……”

    余桓克制住自己再去抓这位老同僚的领子的冲动。

    “这是没钱???你跟我说这是没钱???”

    余尚书虽吼得大声,却掩盖不住语气里的喜意。

    这下不用担心了。

    王霦在朝堂上,在皇帝面前卖了那么多天惨,小皇帝也一声不吭,他还真以为是国库周转不过来,实在为难。

    为此他还回去确认了百八十遍情报,唯恐是自己小题大做给社稷添了不该添的乱。

    白蓉镜每天都能看见自家尚书坐在正堂对着庭院叹气,念念有词,细听就是什么问心无愧为国为民的话。

    堂堂正二品的朝廷大员,居然沦落到自己催眠自己,才敢第二天还去早朝上哭。

    余桓猛拍王霦的肩膀,好像这一刻二人又成了无比要好的兄弟。

    “王珀光啊王珀光,看不出你平时那副小家子气样,攒钱还是挺有一手的嘛!”

    王霦打开他的手:

    “别来这套。”

    “有是有,但该给你多少还是多少,一两都不能多。”

    小皇帝让他们自己商议是客气话,最后他们还是得给个方案出来,端到御前审过。

    余桓却好像铁了心要和他打岔,扯着他问怎么偷偷摸摸攒下的那么多银子。

    虽然都知道节俭,可是朝廷上的众人也还没沦落到要勒着裤腰带过活,日子过的没什么紧吧的地方。

    这一片平和之下,王尚书竟能游刃有余地替国库闷声发一笔大财。

    不愧是奉德十五年历练过的老人——

    “什么叫偷偷摸摸!”

    王霦一炸,老毛病又犯了,掰着手指头给人算起来:

    “这十来年一直奉的是轻徭薄赋的政策,民生恢复的好,税收也能上来;”

    “陛下践祚后,宫里又一直没动过什么大的土木,也就偶尔修修这修修那的,要不了多少花费;”

    “还有就是,陛下还未娶后……”

    说到这,两位年逾花甲的老大人都替不久前还在和颜悦色嘱咐他们莫要动气注意身体的小皇帝操心起来。

    他们这位年轻的陛下,作为人主处处都做的妥当周到,谁见了都说是大楚之幸。

    可是在后宫这件事上,却是千劝百劝之下照样油盐不进,总能找到些稀奇理由搪塞过去。

    头几年是说丧亲之痛——这不能算作假,皇帝有这份孝心,也能带动万民的教化;

    后来呢?

    守孝三年五年也就差不多了,一直不开后宫是什么意思呢?

    众朝臣左劝右劝,始终不见圣上松口。

    小皇帝也不生气,只慢慢和他们打着太极,反正这太平时候也没人敢逼圣人做什么。

    直到有一日,吏部尚书甘节被圣上召进宫去。

    不知道私下交代了什么,甘大人竟就这么消停了,再也不提此事。

    不仅不提,还帮着陛下说话——这话听着有点怪。

    照理说,大家都该忠于陛下,但国祚绵延是大事,由不得圣人自己任性;

    甘节却一扫以前磨磨叨叨的样子,劝起别人来:

    陛下还年轻,正是有上进心的时候,此事还是不要急了,有了机会自然会水到渠成……

    礼部准备封后大典都暗搓搓准备了八九年了,一听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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