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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 20-30(第26/28页)
应是皇上,但今上素来言行出格,贪好享乐,更是男女不忌,棠溪珣虽然年幼,却从小就是个神清骨秀的美人坯子,要送到皇上皇后膝下教养,他们不是没有法子,却并不能放心。
思来想去,除了皇上,只有太子。
可这天底下只有下位者为尊者冲喜镇命的道理,哪有臣子把储君当成保命符的?认真算起来,简直可以扣上欺君犯上的罪名了。
更何况伦理纲常中孝道本就大于天,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棠溪珣这个为人子的竟然和父母的命格全部相冲撞,而且反应如此厉害,一定会将他视为异类,这件事必须要当成一个死死捂住的秘密。
所以虽然将棠溪珣送去了东宫,其中的真实原因,却除了棠溪柏夫妇和作为靖阳郡主亲生妹妹的皇后知道以外,再也没有透露给第四个人过,甚至连太子都蒙在鼓里。
对外,也只是说想让棠溪珣陪伴太子读书罢了。
虽然关于棠溪柏巴结媚上、靖阳郡主难产恨子的种种传闻从来都没有断过,终究也只是人们嘴里消遣时的猜测,说一说也就散了。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烙刻心间,痛愤自知。
或许如果这样一直下去,也就罢了,谁知道会出了太子逼宫的这桩事。
自从太子离开京城之后,两人就提心吊胆,也担心太子的下落和处境,也担心棠溪珣的病。
以往他长年住在东宫,不怎么能看见,但好歹有皇后和太子看顾,如今出了宫,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大宅子里,也没人护着,棠溪柏就怎么也放心不下了。
他一开始想着,就扮个下人,看上两眼棠溪珣如今的病怎么样,扮成了李叔的样子之后,发现棠溪珣和自己接触起来好像没受到太大的影响,棠溪柏就有点舍不得走了。
这段日子,他可以说是日日辛劳,又要当尚书,又要当奴仆,可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开怀,直到今天,黄粱一梦终于醒来。
而意识到自己会对棠溪珣造成影响之后,他也不免和靖阳郡主一样,担心起离开太子太久之后,棠溪珣的病症会不会再次发作了。
“其实我先前的打算是安排珣儿离开京城,外放为官。京城这地方本来就煞气冲,再说东宫的事一发,以前的旧臣成为众矢之的,不及外任的官清净……”
棠溪柏说:“可是想来想去,我还是改主意了。一来这些日子跟珣儿说的话多了一些,他一向是个有志向的好孩子,离了京城,虽然清闲,可他未必开心,二来……唉。”
他说到这里,忽地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靖阳郡主有点着急,道:“还有什么事要你吞吞吐吐的?说呀!”
棠溪柏道:“还有就是,京城里有管侯在……”
靖阳郡主一听管疏鸿的名字,顿时横眉立目,说道:
“还说呢,这家伙也是个该杀的!你可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听到了京城里那些传闻?你说,他到底对咱们珣儿是什么意思?故意欺辱人吗?”
棠溪柏道:“我看他倒不像。”
靖阳郡主“哼”了一声说:“不像安了什么好心。”
棠溪柏道:“传闻言过其实,不可信。而且我已经问过珣儿了,看他的样子,不管管疏鸿存了什么心思,他都还颇应付得来。但我要说的是,管疏鸿,是昊国的皇子。”
靖阳郡主一怔,随即终于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你是说,他也——
“管疏鸿这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稍能了解一二。”
棠溪柏说:“他看似身为质子,性格疏淡,没什么野心,但恰恰是因为这样,他才沉得住气,不会急功近利,而且文武皆擅,机敏深沉,又能够得到昊国皇帝的多年牵挂,以后未必不会成就一番大事。”
他抬起眼来,看着靖阳郡主:“东宫失位,珣儿能和他多接触一些,说不定对身体有好处。”
靖阳郡主沉默片刻,终究点了点头,低声说:“也是。”
她算是赞同了丈夫的说法,随即又道:“但也不知太子流落在外,到底怎样了,唉,这孩子也是难。你再多派些人打听打听吧。”
棠溪柏点点头,道:“放心,殿下那边我也一直在设法寻找。”
话说得差不多了,夫妻两人同时沉默了一瞬,想着长夜漫漫,幼子身子孱弱,又是形单影只的一人,又不觉愁绪满怀。
“放心罢,咱们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一个个的难关都过去了,这一回也会如此。”
片刻之后,棠溪柏说:“咱们珣儿那么聪明,小小年纪就高中状元,比我早了好几岁,天底下更是没第二个人长得比他标致灵秀,老天把他生成了这样,怎么会让他过得不好?”
靖阳郡主轻声道:“是么?”
“一定是。”
棠溪柏笑着说:“咱们啊,要担心的就是等很多年后,我躺在了那土里,孩子长大了,风风光光带着妻儿经过,指着坟说一句坏。,唉,到时候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也不知道会怎么看我。”
靖阳郡主被他逗笑了,又红了眼睛,轻声说:“那时我和你躺在一起,也看看儿媳,看看孙子孙女,看看珣儿给人当爹爹的样子,也挺好的。”
棠溪柏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禁自语道:“要是什么时候夜里做梦,真能让我梦一梦往后的事就好了。”
他想看看等他百年之后,他的儿子真能过得那么幸福,也就什么都安心了。
*
铜壶滴尽蜡烛微,替人垂泪到天明。
夜色褪去,窗纸已经逐渐发白,黎明的微光从后面透了进来。
管疏鸿整整在床边坐了一夜。
他警觉的像个站岗的卫士,也不知道是在防着棠溪珣,还是在防着自己。
毕竟多年建起的心防,要突破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做到坦然与一个人同床共枕的地步,难,身边的人是棠溪珣,更难。
欲望就像是一匹兽,一旦从心牢中释放,便再也难以关押回去了,如果他因此难以自控,变成了那梦中人一般的模样……那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了。
这样一想,管疏鸿突然又有点后悔如此冲动地跑过来,如此立场不坚定地留下。
不过他也知道,恐怕再重复一万次,只消棠溪珣一叫他,他也拒绝不了。
这样思来想去的,听着棠溪珣平稳的呼吸声,数着夜里的点点更漏,管疏鸿也约略睡了一个来时辰。
奇的是他这么多的心事,这回却当真一个梦都没有做。
等到睁开了眼,博古架上那一炉安神香还没有燃尽,淡淡的烟雾在晨曦中袅袅上升,房里寂静而安然。
这幅场景好似很是熟悉。
毕竟在过去那么多年的人生中,他每一次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安宁景象,也算是过了二十年来闲散的日子。
只要无人语纷扰,无俗务繁杂,就让人心生清净空冥之感,欣慰这一天又可平淡无事地度过了。
可是这一回,却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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