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图鉴: 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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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把难以控制的华雀架空,把欢鹂支开,在剩下的两个里面挑一个来拿命挣钱。从华雀被赵家缠身,欢鹂有孕在身,自己昏迷无人顾暇珍鹭开始,她就开始伸出魔爪了!

    难怪把华雀撸掉后就什么都不管,笼馆生意不好姑娘们拿不到工钱也不管,原来就是等这刻!

    是有多狠的心肠才能算到这刻!

    徐阿嬷的手还在珍鹭发青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她看着珍鹭视若珍宝语气轻柔,“珍鹭啊,可是我们笼馆的大功臣,是重复我们笼馆的大功臣……啊!”

    “你怎么敢打你的阿嬷!连华雀都没打过……”

    郝伯胆颤心惊看着烛鸳,急的跳脚。

    烛鸳这一巴掌来得狠,只把徐阿嬷扇在了地上。

    她刚才看见徐阿嬷的手在珍鹭脸上来回摩挲,就像是利刃刮皮!

    烛鸳喘着粗气,徐阿嬷也懵了,她捂着自己的脸抬头看烛鸳,并不是惊讶烛鸳会发怒,而是惊讶一直体弱多病脾气温和的烛鸳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看来是真着急了啊。

    “哈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啊!”

    “阿嬷你说啥呢?”

    郝伯心说别是徐娘被这小妮子打傻了。

    徐娘才不傻,她捂着脸单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昂起头抬起下巴正对着烛鸳。

    “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即便你们再怎么算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鸟儿是飞不出笼馆的,飞出去的只有死,就算你们再恨我,也无济于事!”

    娼妓一辈子都是娼妓,在梅州这个地方,就算侥幸逃了出去,也照样活不长!

    北风随着徐阿嬷的嘶吼轰地一声吹破了窗户纸,倒灌进来的烈风像刀子般刮在每个人的脸上,本还靠在窗几虚弱的珍鹭扑通一声倒地,打翻了梳妆台上的满盒珍珠。

    那些洁白圆润的小珍珠像暴雨砸在地上滚进珍鹭的脚底,再滚一圈时,已经猩红一片。

    刺眼的血珍珠躺在地板上,零星的纯白也被泼上了鲜血!

    出血了,汩汩的血流从珍鹭的里裤中冒了出来,是珍鹭的血!

    “滚开!都给我滚开!”

    梧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推开被鲜血吓懵地说不出话的徐阿嬷,拦腰背起珍鹭就要走。

    此时的珍鹭已经不省人事,她没有一点力气,头都从梧桐的肩上滑了下来。

    “好小子啊,我就知道你对珍鹭有心思啊你!”

    郝伯踩着滑腻的血珍珠趔趄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指着梧桐,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梧桐从小就没少挨过郝伯的打,郝伯也是本能反应,看见梧桐就要上脚踹上去,哪怕今天梧桐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他也要教训教训这个肖想四绝的臭小子!

    啪!

    又是一巴掌。

    还是烛鸳打的。

    这一巴掌用了全力,郝伯再抬起头时感觉鼻子温热,伸手摸去竟然见了血了!

    奶奶的,奶奶的!烛鸳打人了!

    “你敢打我!你他妈的敢打老子!”

    他跪在地上哭嚎却不敢近烛鸳的身。

    徐阿嬷已是恢复冷静,面对接近于暴怒的烛鸳她丝毫不怕,“你们尽管找大夫,这病费钱,你们就算掏空底儿都没用!”

    “我有钱!我有的是钱!”

    梧桐背着珍鹭就要回屋拿钱,却被烛鸳拦下,梧桐的那些钱,是从郝伯牙缝里辛苦攒下来用来考试的,动不得!

    烛鸳按住梧桐,自己奔回房,翻箱倒柜抱了一包碎银子出来。

    这些都是以前曹忌时不时给她的,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二三百两,今天说什么都要去看大夫!

    出笼馆时天已经大亮,可是冬日的天并不好,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冷的好像在大街上都能看见弥漫的雾气。

    烛鸳租了辆马车,梧桐背着珍鹭先上去她紧跟其后,待大家坐稳梧桐夺过马夫的鞭子就朝妈屁股上招呼。

    几乎是一路飞奔不带停歇,到了医馆梧桐一个箭步抱起珍鹭就冲了上去。

    烛鸳在后面下车,看见落在梧桐慌乱的脚步后面是点点拇指那么大的血迹印在地上!珍鹭的裤子已经红透了!

    “这这这是怎么搞的啊!怎么会大出血啊,到底吃了什么了?”

    大夫着急提出药箱,先让人躺在榻上,掀起裤脚一看心惊肉跳。

    “喝了十几碗避子汤。”

    “什么?十几碗!胡闹!快拿止血散先止血!”

    刚开门的医馆瞬间忙碌起来,止血的止血,抓药的抓药。

    这边梧桐抱着昏迷不醒的珍鹭,那边烛鸳把满怀的碎银子都摊在了柜台上。

    挽着衣袖的大夫满是鲜血先让药童收了钱,承诺肯定用最好的药来治病。

    “但我得提前跟你说好,血能止住,精气也能补上来,但有一样,怕是一辈子都不行了。”

    烛鸳不会说话,只能扯紧大夫的衣袖央求他快点说。

    “这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了。”

    “一碗避子汤能避的了一时,完了过段时间还可以有,但十几碗又是这么短的时间连续喝,就是天下妇科圣手来都没用,那个地方,已经彻底坏了……保证日后没有并发症,已经是万幸了。”

    车轮转动,车厢外的大街热闹了起来,但天仍旧是暗的阴沉。

    回笼馆的路走得很慢,珍鹭受不了颠簸。

    烛鸳见梧桐把外褂盖在珍鹭的下身,把人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靠在车厢的拐角面无表情,“不能生没关系,人活着才好。”

    烛鸳叹了口气,眼下,真的是活着才最好。

    回到笼馆把珍鹭安置好,烛鸳将医生开得药都仔仔细细拿出来整理交给阿芸来煎。

    阿芸早上起来听到其他人说了珍鹭的惨状心中惶恐,她一边煎药嘴里还一边念叨华雀马上回来了,回来了就都好了。

    笼馆的姑娘从小便什么都怕,怕血怕挨打怕姐妹们的惨状,因为她们知道这些事防不住哪天,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烛鸳是扶着门框从后院出来的,刚才没缓过神没察觉,等现在清醒过来发现双腿都快没了知觉。

    她踉踉跄跄地走过梅园就看见梧桐站在池塘溪流旁烧东西。

    他刚刚不是还在房间里守着珍鹭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跑下来了?

    烛鸳隔着小溪流去看梧桐,发现他紧闭着嘴却咬着牙,面色发狠地盯着手里一摞摞的书。

    纸遇火烧的最旺最快,熊熊烈火从梧桐的指尖落下,那些厚厚的书册转眼就化为黑色的灰烬。

    这些不都是梧桐要考试的书吗?

    烧了……还怎么考试啊?

    烛鸳有些懵了一早上脑子转不过弯了,双手慌乱比划着问梧桐干嘛要烧书。

    火苗还映在梧桐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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