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天上月: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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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自然是听过,武帝灭吴后志得意满,生活侈汰无度,上行下效,朝野浮竞之风由此盛行,引出王恺石崇两位皇亲国戚彼此斗富一段,至今说来仍令人唏嘘、惕然。

    “那你们可知道石崇缘何富可敌国么”

    俩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摇头。

    这个确实鲜有人知,左不过是贪官污吏,使些鱼肉百姓的手段罢了。

    “那石崇发家乃是在荆州。彼出刺荆州,为一方长官,不思造福百姓,反倒教官兵假扮盗匪,趁着夜色翻入巨室抢劫财货,一夜之间攒得不赀之富,真可谓是生财有道啊!”

    这饱含了赞赏的语气直教俩婢子变色,阿雀吃惊道:“小娘子,您、您莫不是要效法石崇,想要打家劫舍吧”

    韶音眼睛弯弯,眸光晶亮更胜外头雪色,笑着纠正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怎么能叫打家劫舍呢,这叫劫富济贫!”

    第85章 第85章

    温衡得了请,一刻不停地来到议事堂,韶音已经拥着暖炉在李勖的书房里等着他了。

    说是劫富济贫,倒也用不着真的伪作盗匪入室抢劫,官府想要与民争利,堂而皇之的手段多得是。

    韶音如今顾虑的是后果,若果真照着她的计策行事,恐怕会激起不小的骚乱。

    徐州这边的乱子倒还好说,一旦因此波及军中,惹得前线不安,那就成了好心做坏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为此招来温衡相商。

    温衡沉吟道:“赵刁二族厚植党羽,的确牵连甚广。这些人如今隐而不发,不过是因为租调田宅等悉听旧法,未曾触及他们的根本罢了!夫人此令一下,无异于断其根基,困兽尚有一斗,更何况是这些冥顽不灵之辈温衡以为京口之乱避无可避。”

    这倒是与韶音心里估摸得不差,赵氏刁氏荫蔽客户、豢养豪奴,真到了退无可退之境必然群起生事。可那又如何,与训练有素的北府兵相比,这些人不过是一群插标卖首之辈而已。

    想着便冷了声音,“存之留了两千精兵在家,总不能教儿郎们都做了摆设!”

    温衡已知她的心性,听了这话毫不惊讶,当下肃然颔首,缓缓道:“徐州古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亦是将军基业之起始,决不可久为赵刁两姓横行盘剥。这两族一日不除,则徐州积弊一日不能清,府库一日不能充盈,则百姓一日不得富足。”

    “温先生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京口之乱不足为惧,只怕会波及军中。”

    “军中倒是不必忧心”,温衡笑道,“自曹魏时兵家即有别于民户,至于近世愈发与奴仆无异,自愿投军者亦多是走投无路、生计无望的穷苦困顿之人,与赵刁这些豪族少有瓜葛。”

    “若我没记错的话,那刁云和赵洪凯仿佛都是两族的近枝。”

    韶音一时迟疑。

    “夫人大可放心”,温衡闻言不由抚须而笑,“早在历阳兵变之前,将军便已经整顿全军,将这些人或剔或贬。他们本就是少数,赵化吉一死,这些人失去了主心骨,更翻不起什么浪花。”

    “如此甚好!”

    韶音至此心思大定,教人召来孟晖等人到议事厅里详定计策,一一布置下去,只待收网捞鱼。

    人散之后,孟晖随在温衡身侧行走,看四下里无人,便悄声道:“姑父,咱们这位夫人当真是厉害,亏得当初没被王家那小子劫走!”

    温衡一笑无话,心思比他想得更远。

    李勖之志不在一个徐州,更不在与冯毅争功,当个什么扶大厦于将倾的救世之臣。他的志向虽从未宣诸于口,温衡追随身边多年早就心领神会。

    若真有那么一日,却不知这位出身谢氏,聪明果决,又颇有权欲的谢女到底是贤内助,还是第二个吕后或章德窦皇后了。

    自然眼下思虑这些还为时尚早,且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

    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些。

    自第一场下了个痛快之后,老天爷仿佛上了瘾,隔三差五便要撒一把鹅毛下来,不分时辰也不分地方,就那样纷纷扬扬且毫不知趣地落下来,无端阻隔了人的视线。

    隔着毛茸茸的雪幕,孔珧定定地望着前方。

    “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咱们江南几时下过这样的大雪,女郎仔细着凉,还是早些回府……”

    婢子阿悦嘴里絮叨着,一面将一柄油纸伞撑到孔珧头顶,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喉咙里余下的尾音便被打着旋的雪花带走了。

    十来个红袍郡官打着仪仗,簇拥着一个黑袍男子行在路中。

    这男子身量极高,替他撑伞的吏员须得将手臂打直,高高擎过了头顶,方才能为他堪堪遮蔽些风雪。

    他本人却像是不惧风雪,每一步都迎着风,步伐迈得稳而阔,衣袍鼓荡间,不期然将雪色落了满身。

    六出片片似飞花,飞蛾扑火般地吻上他轩昂的眉宇,很快便粉身碎骨,融化无踪。

    他那两道剑眉益发浓黑似墨,醒目、肆意地挥毫在铺天盖地的大雪之中。

    天地间很快只剩下一片白茫,不见了簇拥的文武官吏,也不见了那轩昂威严的黑袍男子。仿佛是市井谰言里流传的志怪故事,庙宇中刀刻斧凿的神祇灵光一现,之后便杳无声息地消失于人间。

    琉璃色的世界里似乎不曾存在过那两道飞扬的浓墨,孔珧望着虚空,一时间不禁怅然若失。

    雪下得太大,拂了一身还满,衣裙鞋袜不觉间已湿透。

    阿悦踮起脚巴望一行人离去的转角,末了小声道:“这人……莫非就是那位李都督吧。”

    那位起家寒门草莽的战神李勖,近日在会稽郡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年浙东大乱,正是因了他方才恢复安宁,街头巷陌至今仍有人对当年的战况津津乐道。这次又是他,只带了区区千人便将长生道匪三万余人阻挡于会稽界外。

    李军初入城时,满城百姓皆闭门不出,生怕遭受劫掠之祸。岂料李军纪律严整,竟对百姓秋毫无犯。

    倒是平日里横行乡里的地痞无赖和贪墨枉法的小吏老实了许多,这才短短几日,连孔珧这样云英未嫁的女郎也敢带着婢子出门采买了。

    “李勖,李勖。”

    孔珧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逐个音节地揣摩着,也不知为何,她直觉里便确信他就是方才那匆匆一瞥的黑袍男子。

    “唉!怪不得隔壁的月奴整日价将他挂在嘴上,李都督李将军地乱叫一气魔怔了一般,他的确是生得……生得好啊!”

    阿悦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描述那股雄俊而沉稳的男子气度,又觉得“貌比潘安”这样的形容不妥贴,因就笼统成了一个“好”字。

    “只可惜!”她忽然老气横秋、没头没尾地叹息了这么一声“这么好的郎君,如何就早早地娶了妻室,也不知他的夫人生得什么模样,配不配得上他。”

    “休要胡说。”

    孔珧低低地斥了一句,敛起秀眉当先走了,阿悦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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