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心记: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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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掉入狼窝,将要被一口吞掉的错觉。

    她有点羞涩,轻轻舒出一口气。

    伺候的嬷嬷听见了,问:“夫人可是累了?”

    这日天不亮,骆心词就起床梳妆了,身体是累了,精神还振奋着,闻言摇摇头,问:“念笙呢?”

    从前,明念笙是她的好友,如今,明念笙是武陵侯府的人,今日两人还没见着面。

    毕竟是头一回成亲,骆心词有点紧张,想与熟人说说话。

    嬷嬷道:“小姐今日大早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惹着了小侯爷,小侯爷特意让人看着她,这会儿该被撵到郡主身边去了。”

    韶安郡主为人冷淡,说话直白,但小辈的事,不管对错,她都很少插手。

    反观明于鹤,对明念笙动辄发怒,“滚过来”“你想死”之类的话,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可明念笙不敢在韶安郡主面前放肆,却偏偏频繁招惹明于鹤。

    骆心词问:“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说小侯爷不适合红色,穿喜服的模样有点丑。”

    骆心词:“……”

    敢在这日子触明于鹤的霉头,明念笙是真的不怕死。

    再说,明于鹤哪里丑了?掀喜帕的时候她瞧见了,剑眉星眼,英姿勃发,明明俊得她心里小鹿乱撞。

    “小侯爷已经吩咐下去了,不准小姐往这儿来。”

    骆心词只好作罢。

    一个人无趣,胡思乱想了会儿,她干脆先去洗漱。

    洗漱干净了躺在床上等明于鹤,这情景看着太奇怪。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骆心词特意放慢动作,细致地洗了很久,直到侍女来报,说宾客全部散去了,骆心词才出了池子。

    本来骆心词只是紧张,听人说明于鹤也去洗漱了,心里多了丝难为情与惧意。

    她知道洞房花烛夜要做什么,也知道明于鹤为了两人的亲密事做了许多准备,光是那些“朝廷机密”,他就研究了好几个月。

    明于鹤会,所以当骆裳给她看那些令人羞耻的图册时,骆心词只囫囵扫了几眼。

    真是羞人……

    骆心词特意多做了些心理准备,她没觉得自己用了很长时间,出去了才发现,已至深夜时分。

    磨磨蹭蹭到了寝屋,明于鹤已经在里面了,披着外衣,正在红烛下翻看骆心词的梳妆台。

    听见响动,他转头看来,将骆心词上下扫了一遍,问嬷嬷:“还有别的事?”

    新婚之夜,礼已经成了,还能有什么事?

    嬷嬷笑着说了,明于鹤搁下手中发钗,又问:“你呢?”

    这一句是问骆心词的,骆心词脸上冒着热气,抿着唇摇头。

    “那就都退下吧。”

    嬷嬷含笑说了句吉祥话,带着侍女依次退下。

    等无关人都出去了,明于鹤道:“还愣着做什么?”

    他擦了擦手,率先来到床榻边,等骆心词挪过来,已经躺在了上面,长腿跷着,将床沿挡了个严实。

    骆心词本来还觉得他有点冷淡,一见他这样不怀好意,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明于鹤最会假装了。

    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怕是急疯了。

    骆心词慢吞吞弯下腰,用手指头推了推明于鹤的膝盖。

    明于鹤不动如钟,依旧不给她让位置。

    骆心词等了会儿,红着耳朵小声道:“你不让我上去,那我就去别的房间睡了。”

    “新婚之夜你要与我分房睡?”

    明于鹤云淡风轻的假象,被骆心词用一句话轻易戳破,取而代之的是他低低的怒音。

    “就因为我让你从我身上跨过去,你就要与我分房睡?从我身上跨过去,难道是你吃亏?”

    “……你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骆心词有点受不住。

    她喜欢与明于鹤亲吻,虽然有时候他的动作太过粗鲁,会弄疼她……那种被撩起情潮时难以自控的感受,骆心词有点畏惧,但也有些羞于说出口的期盼与喜欢。

    今晚要发生什么,两人都一清二楚,只是真要发生的时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万事开头难”,怎么开始,让骆心词觉得难为情。

    新婚第一晚,心里总是有些别捏的。

    骆心词说要去别的屋,只是随口一说,明于鹤却当了真,非要把事情拿到台面上来。

    “我不表明态度,难道真由着你走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骆心词被说得面红耳赤,“你再说我真的出去了!”

    明于鹤愤而闭嘴,青着脸躺回去,手掌“邦邦”在床榻边缘拍了拍,示意骆心词快点。

    他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在外侧,只留下手臂宽的位置,根本不够骆心词坐下去的。

    骆心词犹豫了下,扶着床柱踩松了鞋子,就要上榻,望见了明于鹤的眼睛。

    他枕着双臂,自下而上看来,即便骆心词低着头,他也能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被明于鹤直勾勾地看着她是如何爬到他身上去的……好羞耻……骆心词身上仿佛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在爬。

    她尽量忽视明于鹤的目光,将视线放在拦路的躯体上。

    胸膛……肯定不能从明于鹤胸膛上跨过去的。腿,他两条腿交叠着,跷得那么高,跨不过去。

    骆心词的视线停在明于鹤腰腹部。

    明于鹤穿着宽松的寝衣,因他躺着,薄薄的寝衣贴在身上,依稀显露出腰腹部匀称的肌肉轮廓。

    很窄,无需太大动作,轻轻一跨就能过去。

    骆心词探好了前路,膝盖压着狭窄的床沿,扶着床头小心翼翼地从明于鹤上方往内侧移动。

    动作有点艰难,但还算顺利,只是当她左膝触及内侧的床褥时,整个人是半悬在明于鹤身上的,明于鹤在这时突然抬起了上半身,似乎是要坐起来。

    骆心词早猜到他要使坏,将出现的画面太刺激,让她接受不能。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身子一沉,双膝并着,用力压住明于鹤的腰,阻止他坐起来,同时双手也伸了出去,使劲按在明于鹤胸口。

    明于鹤被按了回去,也笑了。

    笑的时候身躯震颤,腰腹收紧,与骆心词紧密无间地贴合着。

    骆心词腾的一下红透了脸。

    她想从明于鹤身上翻下去,身子刚歪了一下,明于鹤的两只手伸了上来,于左右两边抓住骆心词的小腿。

    隔着单薄的寝衣,两只宽厚的手掌几乎将她的小腿环住。

    骆心词就这么被困在了上面。

    这画面简直没眼看。

    她弯下腰去掰明于鹤的手,还没用力,听见明于鹤道:“先前你小腿上全是划伤,脚背也被砸出淤青,我没能亲自照顾……”

    骆心词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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