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金瓯(科举):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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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融通圆滑的时候,他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怎么?也怕关大牢?

    曹问一贫如洗,他请知州大人吃饭,吃什么?

    然而,最最关键的是知州大人居然同意了。

    谢宣这一决定,让赵方令、许信义之流暗自心惊,不知知州大人此举是何意?己方请他吃接风宴,他吃了。给他送名贵药材,他收了。给他送了十万两的银票,他照样收了。对于他们提议的推种杏树的要求,他也算是同意了。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他应该算是自己人了吧。

    可一转眼,这位知州大人又答应了曹问的宴请,主打一个来者不拒,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

    若席间,曹问他们有什么要求的话,知州大人是不是也会痛快的答应?

    好家伙,这一碗水端得够平的!

    可是,凭什么呀,知州大人收了他们十万两白银,曹问那帮穷鬼把家里的墙皮刮了都凑不出十万两白银来,凭什么和他们一样的待遇?!

    一时之间,州衙里的气氛就像隐而不沸的锅镬,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咕噜咕噜的响,作沸腾状。

    这一切尽收谢宣眼底,他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作为一州之长官要雨露均沾,不可厚此薄彼。

    到了休沐那日,谢宣换了一身丝麻衣衫,带上伏远山,骑着小毛驴踢踢踏踏的往约定好的地方行去。

    曹问说的地方不在城中的茶楼酒肆,而是城东的杏林深处。

    正值杏子黄熟之时,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息,是世间任何一个调香圣手都复刻不出来的味道。

    郁郁葱葱中点缀着金黄,便是最好的一副丹青画卷。

    杏林很是茂密,谢宣下了毛驴,信步游走在林间。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道呵斥声:“不要再吃这些甜杏了,都满嘴疮了还吃?也不怕被阎王叫了去。”

    紧接着传来一道尖锐的哭声,声调很高,一听便知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在哭,此子边哭边含含糊糊的说道:“阿娘,我饿。”

    “忍着,阿娘这就煮点藿羹与你吃,莫要吵闹了。”

    谢宣的脚步没有停,依旧在林间走着,杏林越走越深,树上硕果累累,没有来得及摘的模样。

    这时在林间穿梭的,有不少是衣衫褴褛的农人,他们打着赤膊,皮肤被太阳晒成油亮的枣红色,皱皱巴巴的脸上满是赶紧干活的紧张感与看到生人的局促感,无论男女老幼,他们每个人都很瘦,瘦骨嶙峋的,像地主老财家里堆叠的木柴,火一点便成灰了。

    曹问站在不远的地方向他作揖道:“谢大人这边请!”说着,他右臂往旁边一伸,将谢宣引了过去。

    谢宣朝着他指示的方向往里一走,却见一处空地上摆放了一张四角桌,桌上有一壶热水,数个茶杯。

    不远处搭了个简易的灶台,人们都围绕着灶台忙碌着,见谢宣来了,连忙起身过来拜见,都是州衙里一些不起眼的小官小吏,他们多在下面跟乡民打交道,不常在州衙里,有几个谢宣还面生来着,曹问一一为谢宣介绍着。

    众人见过面后,伏远山随手拎了个粗糙的杌子放在谢宣身后,谢宣随着坐下。

    “我看知州大人面容可亲,少年俊杰,怎么就跟赵方令、许信义那帮人同流合污了?!”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眉眼生的冷肃,下颌轮廓十分明显,鼻梁很高挺,有着刀削斧刻般的侧脸,若不是他瘦的只剩皮包骨头,说不定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只是开口之言过于冒失。

    曹问暗中横了他一眼,这才出口对谢宣解释道:“这是衙门里的典史,炖得一手好鱼,今日特意请他来帮忙的。”

    伏远山点了点头回讽道:“原来是典史啊,我说怎么一开口就是审犯人的口吻?便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见了主子也没这样说话的。”

    那典史听伏远山如此说,忽然闷下头去,不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了,是对方的家世他这种微末之人招惹不起。

    曹问转移了话题,对谢宣说道:“曹某能力有限,只能请大人吃些百姓吃的粗茶淡饭了,望知州大人不要嫌弃。”

    接着便是一盘洗净的甜杏被端了上来,每个甜杏上都有不大不小的破绽,跟谢宣之前在街市上看到的十文钱六斤的甜杏一摸一样,可见是在树下捡的,不要钱的甜杏,也是大户不要了的甜杏。

    一盆藿羹,莫说现在了,就是谢家最落魄的那段时间,谢宣也没吃过藿羹,原因是他阿娘不爱吃藿羹,宁可上山挖野菜做凉拌野菜吃,也不吃藿羹,是以他打小就没见过这个,今天也是第一次尝,听说这是老百姓经常吃的饭菜。

    一道清炖鲤鱼,纪州纵横交错的小河沟子很多,只要用心,就能捞得到鱼,只是谢宣日常吃惯了红烧或者糖醋鲤鱼,还是头一次吃清炖鲤鱼,大抵是农家缺少调料,一条青鲤,一瓢山泉,一把粗盐,一把野葱,炖足火候便是一道菜,这对缺少荤腥的农家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没人觉得离了重口调料,鲤鱼会有一股河鲜常有的泥腥味儿,能吃口子肉就不错了,泥腥味儿或许也是肉味的一部分吧。

    一道绿韭炒河虾,其实小河虾裹了面用宽油一炸,又酥又脆,最好吃,一口下去满齿留香。只是农家没有宽油,也舍不得用太多的油来伺候这道菜,小河虾一下锅还是鲜的,只是皮被热锅一炙发硬了,带皮吃扎嘴,不带皮吃……虾皮也是荤腥,农家不舍的去皮吃。

    菜不多,但分量很足,保证每个人能吃的差不多,人太多了,吃饱不敢保证,八分饱还是可以的。

    谢宣敢肯定,今天这顿饭曹问保证没花一文钱,全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赴宴诸人自己凑的。

    在座的各位吃得都十分开心,边吃还边拿眼角余光扫视谢宣,以为谢宣这个官宦子弟是吃不下此等粗茶淡饭的,没想到谢宣吃得比谁都欢。

    众人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谢宣暗笑,想跟他来忆苦思甜那一套,在座的诸位都还嫩了点儿。

    苦难感化不了别人,只能消磨掉自己的意志,希望他们能够明白这一点儿。

    曹问是见过谢宣在燕回楼风卷残云、大快朵颐的,万万没想到他吃农家饭也这个样子,一时有些充楞,想好的说辞也都打了水漂,起码对此刻的谢宣不起任何作用。

    “知州大人,自得其乐,我等佩服,佩服。”坐在曹问右手边的男人叹道,此人面貌文质彬彬,从脑袋到五官无一处不圆润,给人一种脾气特别温和的感觉。

    谢宣搁了竹筷叹道:“谭吏目过奖了,饭食乃充饥裹腹之物,或粗或细,因地因时制宜,不以粮糙而拒食,不以肉精而贪吃,君子处世之道也。”

    “好一个君子处世之道,今日我以羹代酒,敬知州大人一碗。”谭吏目斯斯文文的将碗里的藿羹一饮而尽,他拿巾帕拭了拭唇角的湿渍,而后才和风细雨的说道,“今日饭食粗糙了些,还望知州大人莫怪,这些并非我等对知州大人不敬,如今纪州的饥荒拉的太大,食材难凑,这些都是下官们东拼西凑来的。”

    “就是,普通百姓人家连这些都吃不上呢。”典史在一旁帮腔道。

    谭吏目又道:“不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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