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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固金瓯(科举)》 40-50(第17/30页)
“这天下哪有不鬼叫的名士?竹林七贤能做我做不得?”蔺冕理直气壮的说道。
“一会儿再叫,赶紧来帮我扶着木桩子,我将这截桩子楔进去。”谢壑笑道。
蔺冕眨眨眼,对谢壑说道:“嫂子买来此地做茶楼也好,只是这座台榭四周还有这么宽敞的地界,不利用起来岂不糟践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谢壑问道。
“呸,临渊,你好歹在江南长大,你们江南园林甲天下,不会想不到在台榭附近搭半圈廊子吧?”蔺冕笑道。
“是想到了,只不过活计太多,怕把你吓跑了,一时忍住没说。”谢壑揶揄道。
“好啊,谢临渊,你不地道!”蔺冕叉腰骂道。
“扶着,待会儿楔歪了。”谢壑道。
“哦!”
裴逸安在一旁疑惑的问道:“为何是搭半圈廊子?这里地方宽阔,搭上一圈也是可以的。”
蔺冕笑道:“俗话说得好,月亏则盈,月满则亏,何必求事事圆满,反而少了三分留白。”
裴逸安亦老实巴交的点头道:“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光。月缺魄亦满,剑折铸复良。如此看来,确实搭半圈廊子更风雅些。”
谢壑失笑的摇了摇头道:“其实就是囊中羞涩,全搭满了费钱,而且少不得有家世高贵的人不愿与旁人赏一样的景呢。”
蔺冕与裴逸安二人亦笑,怎么做买卖合着全让他谢临渊琢磨透了。
裴逸安道:“台榭修葺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匾额差些意思,大抵前主人是个悲戚之人,只题了绿减红消四个字,不甚吉利,临渊可想好改什么名字了?”
谢壑转头问惠娘的意思,惠娘笑道:“还请诸位郎君帮着想一个。”
谢壑垂眸沉思片刻,对蔺裴二人说道:“刚刚你们俩在那月来月去的,不妨以月为题起个名字?”
“这个主意好,月即蟾宫,蟾宫折桂,听着喜庆。”裴逸安附和道。
“既如此,不妨叫折月台,未折月中枝,宁随宋都鶂,倒也应景。”蔺冕道。
“我刚说绿减红消不吉利,你就来折月,这二句典故说的是一个姓魏的唐人科举受挫之事,岂不是更不吉利。”裴逸安笑道,“叫疏月如何?漏掉的月光落在廊子的另一边,也算圆满。”
此时天色渐渐擦黑,一旁的石泉汩汩作响,浅浅的月亮映在清泉之上,十分漂亮,如果月亮有声音,大概也是流水叮咚声吧。
谢宣听父亲和蔺叔叔、裴伯伯云山雾罩的讨论了半晌,他也听不大懂,不由急得插嘴道:“为何不叫闻月?”
“何为闻月?”众人奇怪的问道。
“月亮掉进水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就叫闻月啊。”谢宣抓了抓冲天鬏说道。
谢壑略一思忖,说道:“倒也新奇,我们见到的月亮只有一弯或者一盘,但明月普照大地,又何拘泥于这一撮?”
蔺冕亦道:“颜老与陆先生在此开书院,天下学子闻颜陆名声而来求学,远离故土,自此见月为熙州月,然而月仍照故乡明,故乡的月也只在听闻之中,闻月倒也应景。”
裴逸安道:“月有蟾宫,闻月亦象征着声名蜚起,名满天下,确实足够吉利。”
三人一致拍板,此处台榭就叫闻月榭。
官家听闻颜斐在熙州开书院,很是感慨了一把,声称颜斐为熙州开化教民不辞劳苦,可歌可泣,于是大笔一挥拨了二十万缗子钱给颜斐修缮书院。
有钱能使鬼推磨,书院不久之后就修好了。
生源是不用愁的,熙州的百姓们不知颜斐与陆恪的分量,天下儒生知道呀,不少儒生特意赶往熙州求学。
颜斐将书院名字定为熙州书院,以后若是他力有不逮,或者出了什么其他变故,将书院并入熙州府学就可以,而且这里有官家拨的缗子钱,也不好取旁的名字。
名字是颜斐起的,匾额是陆恪题的,悬挂是谢壑、蔺冕和裴逸安三人干的。
谢宣拉着秀秀在台阶下一本正经的看着,然后摸了摸小下巴说道:“不愧是师父,这名字起的大气,不愧是师祖,这匾额写的大气,不愧是爹爹、裴伯伯、蔺叔叔,这活干的真大气。”
陆恪揉搓着他的小脸说道:“亏得你舌头巧,绕了一圈倒没个落下的。”
谢宣挣脱出陆恪的魔爪,笑着跑掉了,他说道:“师祖不要搓我的脸,待会儿脸肿了,让往来学子看到还以为包子也能进堂听课呢。”
众人被他逗得捧腹大笑,直不起腰来。
陆恪略微感慨,这小子的性情跟他爹一点也不一样,他爹少年老成,素来稳重自持,亦鲜少跟人玩笑,谢宣就不一样了,又爱撒娇又爱说笑,还十分喜欢凑热闹,一看就是个被阿爹阿娘捧在手心里疼宠着长大的,像只快乐的小狗。
临渊没将自己受到的磋磨委屈投射到孩子身上,全都一个人默默消化了,陆恪心里一时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欣慰他的爱徒是个君子,心疼他的爱徒受尽了委屈却也无处声张,独自承受。
熙州书院的牌匾一挂,书院就要正式运作起来了。
谢老汉和薛氏近水楼台先得月,从书院谋了个不错的差事,二人合计每月有一两半的银子往家拿。
惠娘独自经营起她的茶楼。
谢壑与谢宣父子俩在书院读书,书院将学子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黄级是初入学的孩童,学些启蒙课程;玄级就要学四书五经了,只是还没下科场;地级是些取得秀才功名的学子,这类学子最多;天级学子都是中了乡试的,一般以游学的身份存在,亦可以帮师长们给低等次的学子们代代课,这类学子并不是很多,但有很大几率能够得到颜斐或者陆恪的当面指导。
谢壑一进学便入了地级学堂,这毫无争议。只是谢宣这边却犯了难,黄级学堂的课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可入玄级的话,一来他年纪太小,不一定能坐得住,二来他的字写的太过稚嫩,玄级学堂是没多少课堂时间留给学生练大字的,谢宣入玄级有些吃亏。
颜斐想了想,入什么入?先跟着他学写字吧。
可怜的谢宣由阿爹的书房练到师长的书房,被打手心成了家常便饭,他头一次见识到了师父的严厉,吓得都不敢哭了,他先前挨爹爹打的时候,心里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爹爹亲生的?哪有这么狠心的爹爹?现在被师父打了,他无比确定他就是爹爹亲生的,爹爹打他收着劲儿了,师父可不会,可狠了。
也是,师父那么多弟子,打死自己也不要紧,会有别的人来孝敬他的。爹就他一个儿子,发狠打死他的话,爹自己就绝户了。
谢宣每天去上学泪眼八叉的,惠娘慈母心肠犯了,不由有些担心。
谢壑见状安慰道:“你就放心吧,宣儿没有一次打是白挨的。”
谢宣龇牙咧嘴的捏紧自己的小拳头,心道:爹,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谢壑才没有幸灾乐祸呢,他也挨颜老说了,颜老说他对宣儿过于宠溺,会害了他的宝贝乖乖徒。
谢宣每日在颜斐处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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