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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 30-40(第1/16页)
第031章 炙羊肉和牛肉索饼
但凡是隶属司农的贱民, 女奴若是针黹出众,尚可入掖庭做些缝补的活计,若没有一技之长, 大多是进厨膳, 而男奴则是去官田之中耕作居多。再者, 奴婢律比畜产, 自然可赏赐,任由各种王公侯爵取用。
这些贱民奴婢依据年岁分为三等,四岁以上属小口, 满十一岁则为中口, 年满二十才叫丁口。
所以明真瑶和明真瑜一个属小口,一个属中口。他们刚入司农寺时已经错过了冬日的袄和袜,眼下能够蔽体的不过是春日发的一衫一鞋, 明真瑜还多一头布一袴子。
两人一季的口粮加在一处, 也不过两升一合。
严观的手没那么长, 明真瑶、明真瑄在司农寺的时候他打听不到太细致的消息, 只知道还活着。
但他胜在有些人脉,兄弟俩一有动向,严观就得了消息——明真瑶不日就要被拉去蓝田县的官田耕作。
“这已经是人家打点过的去处了, 你还打点什么?蓝田县离长安又近, 多少达官显贵在蓝田县置别业?那官田是驿田来着,看守得没那么严苛, 克扣粮食也没那么狠。”
坐在严观对面,剥了一桌子花生蚕豆壳, 穿着京兆府号衣的王阿活边嚼巴边道。
王阿活的身手脑子皆比不得严观, 在京兆府的差事是严观替他引荐的,但那么多年过去了, 他从京兆府的守门卒子跳进金吾卫,虽然隶属京兆府调遣,但身份却是高了一层,可严观却还只是不良帅。
两人是打小的交情,王阿活坏笑着又叫了一份羊肉,说:“你怎么好端端心疼起明二郎来了,他长得也不怎么样,都没你自己俊。”
“滚啊。”严观一脚踹在他凳上,直叫王阿活跌了个仰倒,捂着屁股站起来,叫嚷着要上一坛子好酒来活血祛瘀。
在王阿活的怪叫声中,严观显得太过沉默了一点,等那颤颤巍巍的一大碗白煮羊肉和一大碟孜然炙羊肉被摔上桌时,他拿起筷子在半空中悬了半天,瞧着王阿活风卷云残般吞肉灌酒,道:“谁打点的?可是姓林?”
严观只以为自己插手晚了,心里稍稍有些懊丧。
“这我没打听啊。唔,你要是在意,我给你打听打听去。”王阿活吃得一嘴油,用手心手背随便抹了抹,见严观那干干净净的吃相,他‘嘁’了一声,咧嘴笑道:“你身上这些被你阿耶打出来的样子,真都刻进骨头里了。”
“拿荆条把你满背抽烂试试,我保准你也学得好。”幼时跟严观一起挨严九兴打的记忆可谓惨痛,王阿活赶忙呵了呵腰以示告饶,小声嘀咕道:“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明三郎呢?他有没有动向?”严观没理会他的嘟嘟囔囔,拿出一把匕首把胡饼剖开,拿起炙羊肉夹了进去,裹起来狠咬一口。
因不加什么胡荽、胡瓜之类的,所以口感膏腴油润,孜然香气点睛。
这炙羊肉肥瘦相间,渗出来的肉汁肥油黏着剖开的胡饼,把那发韧的面饼浸得酥烂喷香。
“那孩子,五岁?六岁?”王阿活嗦了几口汤,也抄起一个胡饼效仿严观的吃法,道:“这年岁,应该还在司农寺里受调教,调教好了,七八岁的样子,再送进贵人们府上。不过他还在司农寺,我可没那么手长。”
严观也清楚王阿活的斤两,只是想从别个衙门摸一下明真瑶的处境,道:“我早些时候吩咐过阿季留意,他明日休沐,我去接他回家。”
王阿活塞了满嘴,含糊不清道:“有门,阿季是太医署的低阶医官,常有去给贱籍奴隶看病的。”
刘季同严观也是少时的交情的,他早年间在药铺里做个小徒弟,一天到晚碾药材、搓药丸,除了这两件事外,还要替郎中哄孩子换尿布,连个医理的边都没摸到。
严观那时候已经跟着严九兴当上不良人了,替刘季出了两回头,拿了郎中的把柄,人家只好掏了点真东西教给他,但也只够入门的。
末了还是靠制药丸这一项技艺,再靠严观卖了个人情进的太常寺太医署,一日日偷听偷学,也算争气,从个小学徒当上了小医官。
严观在承天街的东门等刘季出来,这小子没有王阿活那么多花花肠子,但凡休沐就是乖乖回家去,行踪很好拿捏。
刘季一瞅见严观就蹦跳着跑过来,忒大个药箱甩在身后上上下下,‘叮铃咣当’地响,把他衬得更瘦了。
“阿兄!”
刘季这个名字,意味着他是家中最小。
可父母一死,上头的兄长都当他是累赘,刘季早也断了亲,在街面上挣扎长大的时候反倒认了几个兄弟,其中最受他信服的就是严观了。
“你在太医署有没有吃东西啊?怎么一点都不长肉?”
严观骑在马上,看他觉得更矮瘦,然而下来一瞧也没好多,总感觉那药箱能给他坠一个仰倒。
“当然有吃。”刘季见严观伸手,就把药箱给他,由他搭在绝影背上。
刘季和王阿活都买不起长安城中的院子,还没成家立业,也没有赁一间的必要,平日里都住在官廨衙门,一两日的休沐,便在借住在严家。
虽是这样,但他们一个个有差事,休沐的时间也不常能凑到一块去,能把他们几个都见全乎的,只能是严家的老仆吴叔了。
从前这几个兄弟虽与严观交好,却不怎么敢来严家,只因严九兴的脾性太暴烈,且阴晴不定,一个看不惯的,不论是不是他的儿子,统统一顿打。
严观几个兄弟好友都被严九兴暴揍过,但严九兴去世的时候,他们跟严观一样守足了七天七夜。
“我也惦念着要同你说呢,那个明三郎前些日子病了一场,年岁太小的奴隶都是自生自灭的,也没人来太医署请医官。因我偷偷留意着他,不见人了,就去下房找他。唉,就躺在一张单席上,身上脸上落些好些蚊蝇都没力气赶,烧得昏昏沉沉都开始说呓语了,‘阿姨阿姐’胡乱叫一通。我给他拧了块凉帕子,他睁开眼,还管我叫阿兄,看着是真可怜呐。”
“现下那孩子怎么样了?”严观问。
“孩子年岁太小,我请教了医官拿捏分寸,给他开了几副
药灌下去,烧是退了,就是虚得很,但起码见我不叫阿兄,知道叫医官了。后日回去,我想着带些蔗糖给他吃,补补元气。”
“好,但你别全给他,见他一次给他一次,叫他直接吃完。他一个小小人,守不住一丁点好东西的。”严观皱着眉道。
刘季连忙应了,他是个心肠很软的人,说起这事来也是唏嘘不已,直到吴叔端着两碗索饼搁到桌上,他深深嗅了口飘着的浓香,才唤起他难得休沐的喜悦来。
“牛肉?这可稀罕了。”严观见他发馋,笑道:“吴叔也是厉害,怎么弄到的?”
“小郎也别笑我,这只是牛骨头熬汤而已,老奴在菜市口碰见的,去得晚了,没什么肉,说是去山头上吃草的时候不小心遇上野狼了,逃跑的时候跌下山去摔死的。”
牛骨上的肉其实还很不少,筋头也炖烂了,两人一吃起来就停不下来,像是被逼着不吃完了不许抬头。
与馎饦的扁面片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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