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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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以前骂你没情绪真的错怪你了?”

    沉皑笑出来,轻轻摇头:“也不算错怪,那会儿没这个能力,确实没什么情绪。”

    沉皑慢慢给时咎解释了一番。大致是说,他的能力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后天经历某些事后,忽然有一天出现了这个能力,使他能看到身边流动的能量,这些能量以不同颜色的形式存在,也可以理解为某种磁场,充斥在不可见的空间里,万物的磁场、万物的情绪,这些东西像流光一样包围他。

    当他心存爱意、善意,万物都能与他建立连接,互相感知、互相传达信息,磁场便明亮宏大,当他消极,那些光就变得晦涩衰败,在他能力最强的时候,这些磁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他预知未来。

    时咎不小地吃了一惊,这个能力,跟他想象的,知道的都完全不一样。

    沉皑想着,沉思一下说:“其实我也不太完全能明白这个能力的原理究竟是什么,该怎么运用。”

    除了能看见那些光,真正用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用不出来好像只是一种觉察能力,用出来了又觉得非同凡响。

    这个时候列车进入了山洞,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下明显起来,时咎立刻压低音量:“那你预知过什么未来吗?”

    “嗯。”沉皑轻声应答,他顿了一下,又想起那些并不愿意回想的事,他说,“预知过一次。”

    “什么时候?”时咎追问。

    沉皑闭上眼,缓缓说:“四年前言威对我进行围剿的时候。”

    时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果然对沉皑还是知道得太少。

    但沉皑并不愿意一直沉浸在那段过去,便尽量用并不太在乎的语气说:“培养了我二十年,到头来我说要走,刚好无意中捡到一个弃婴,就带回去养了……”

    时咎记得这件事。

    与万物的能量有紧密的交流,沉皑知道每棵植物的悲欢,知道每只飞鸟的路径,知道身边成千上万人心里亦善恶亦对错的思绪,千丝万缕,世间万物都与他有关。

    但在那个婴儿刚满两岁不久的时候,言威到底是忍受不了沉皑的出逃,带了亲信对他进行围剿,要他无路可逃,要他一辈子为文明中心鞠躬尽瘁。

    那天晚上的天是深红色,沉皑从空气中听到了兵荒马乱的声音,但不过须臾,言威已经拦住了他。

    “然后呢?”时咎正襟危坐,担心露出一点怠慢的神情。

    沉皑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然后,我打不过他们,只有跑。”

    走投无路,强弩之末,他穿梭在城市里、山间、荒野,在奔逃的最后,用仅剩的力气凝聚了所有的能量护住了那个两岁大的孩子。

    以言威的手段,会把他绑回去继续效力,但这个小孩子就不一定能活下来了,所以那个孩子在流动的光与磁场中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沉皑所有的能力。

    他想,如果能保护那条生命,没有能力也罢,他的强大并不得益于能力的加持,本身能力存在的意义也是保护公民。

    言威同样追杀过那个小孩,只为了让沉皑彻底死心,但最后都没找到,也就当他早已死亡。

    后来的沉皑查过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弃婴的新闻,或者孤儿院的消息,但都没找到同期的,无果,最后也放弃了。

    “言威以为我被迫只能成为他的得力干将,其实我能力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在想我可以申请到起源实验室。”沉皑说,嘴角挂起了一丝嘲讽。

    他还要查反起源进化的事,这也正好被他找到契机,言威也是顺势答应了。

    幽壑浅蛟,总有出头之日的。

    “那,那个小孩如果还活着,应该五六岁了吧。”时咎算了一下。

    “嗯。”

    时咎叹气。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就是天差地别,受限于出生、环境、身边的人、周围的事、读过的书、看过的风景、与他人的交流、信息的摄入等等,同样的话并没有完全等同的意思,可人们依然乐此不疲地干涉他人,拿着自己的经验。

    如果认知不够高,思维走向的或许就不是高山而是悬崖。而人和人之间大部分的痛苦,都来自于不允许别人做别人。

    言威无法接受沉皑对自我的追寻。

    沉皑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放下这些事了,因为自从再次遇到时咎起,他的能力逐渐回来,慢慢的,如同绿意盎然先要发芽,姹紫嫣红先要开花。一天一天能感觉到那些久违的情绪侵入肺腑,好像过往只是过往,曾经的悲怆也只是曾经。现在、未来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

    若要细想,似乎是某个突如其来、梦到时咎的夜里。

    沉皑想偏过头看时咎,却不料时咎也正盯着他。

    “看我干什么?”沉皑问。

    时咎还觉得奇怪:“干嘛?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沉皑有时候很想把他的嘴堵住。

    不再用麻醉剂后,确实少了些可以制裁时咎的办法。有点说不过他,但是体力上扼杀他好像又有点太欺负人。

    列车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两个人,照得他们的表情在彼此眼里都一览无余。

    车窗外是黄昏了,此时列车正好在通过群山,夕阳也正好垂坠在两座葱绿之间,深橘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更是正好照在沉皑深蓝色的瞳孔里,色彩被调和得像紫色,如同无数紫罗兰摔碎在清冽的冰池。

    时咎有些出神,他的思想仿佛跌进了亘古的冰川,蒸发变成雨又坠入无鱼的清潭。

    他忘记转头去看窗外的美景,因为他觉得美景已经在眼里。

    甚至,忘记了一直这样盯着别人会不会不礼貌,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他想:礼貌不礼貌,我欣赏完再说。

    还是沉皑先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想开口让时咎看窗外。

    越过群山,是一片无尽的海,是那池清潭顺着河流最终抵达的大海。

    沉皑刚张嘴,时咎就出声打断。他的音色有些清透,像愣神间不自觉说出的话,导致每个字都被拉得很长很慢,沉皑见过这样的神情——第一次带他去图书馆,他在外面欣赏整个图书馆的建筑美学时,也是这样,急切得如同崇拜,虔诚得如同信仰。

    沉皑震惊于这样的表情,好像万物都只是他眼里汇聚成的光。

    他说:“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

    在时咎眼里,被欣赏的就是艺术品,沉皑本身就是艺术品。

    接着他又说:“我也很喜……”

    话音霎时终止,好像一块帷幕盖住了他此时正欣赏的艺术美感,他强制把自己从主观世界里抽离出来。

    久久没有得到下文,沉皑的手指抓着座椅扶手,抓得指尖泛白,面上却淡声淡语:“也很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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