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不想被救赎: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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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塞进季斓冬的二十六岁。

    现在他们一起躺在温泉里,懒洋洋看漆黑夜空里那些神秘至极、宏大绮丽的光影。

    厉珩侧过头。

    色彩斑斓的绚烂光芒,落在季斓冬安静漆黑的眼睛里。

    看起来要比天上的更好看。

    “季斓冬。”就算是数据也要在这种气氛里感性,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系统误食了一锅白葡萄酒烩青口贝,变得什么话都忍不住说,“辞职太好了。”

    “遇到你是我数据库里最棒的事,你看,你看。”系统不停往外扔五颜六色的数据小蘑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季斓冬。”系统说,“我很高兴能遇见你,我很高兴遇见你!”

    有点大的小狗布丁不甘示弱:“汪!汪汪!汪汪汪!”

    他们的声音很大,响亮又热闹,完全盖过多余的杂音——厉珩已经反复修缮过所有可能产生噪音的地方,也重新给小木屋加了隔音材料。

    季斓冬从夜空里回神,弯起眼睛,刚把手臂打开,就被全家人迫不及待挂在身上。

    小狗不停蹭季斓冬的颈窝,冒着白葡萄酒味儿的蘑菇紧紧抱住季斓冬的肩膀,大声高歌《朋友一生一起走》。

    拥抱密不透风。

    厉珩把手臂收拢,让季斓冬靠得更稳,更能好好抱住朋友,接过计划表帮季斓冬打勾和画小太阳。

    二十三岁的季斓冬不必再练习怎么掉泪。

    ……

    他们真的开始往南走。

    二十四岁的季斓冬实现了愿望:听一场错过的交响乐团巡演。

    那天他们坐在音乐厅的包厢里,季斓冬听得专注入神,那些钻石一样的星光灯璀璨,同样璀璨的是清瘦挺拔的人影。

    厉珩不得不承认他半点也没听进去,他焚琴煮鹤、附庸风雅、装腔作势、大煞风景,他用全部时间目不转睛看着季斓冬,没分出精力做别的事。

    ……

    二十五岁的季斓冬彻底洗清了一切污蔑——比起交响乐,这完全是厉组长得心应手的范畴,厉珩用了些办法,不太容易,有些手腕堪称狠辣。

    不过厉珩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事实上也并没有多强的原则。

    他所坚持的底线,无非只是当初收到十七岁的季斓冬扔进邮箱的最后一份证据时,所尝试着在那个马上要被拆除的旧邮箱里留下的回信。

    「我起誓永不伤害无辜的人。

    另:能否见一面?

    LH」

    ……

    二十一岁的季斓冬见到了一位相当德高望重的老心理医生。

    这行当良莠不齐,水平差距很大,事实上不能否认有些并不适合从事这份职业的傲慢混账,在藉此机会审判。

    但也总有合适、有责任心的,真正负责的专业人士。

    季斓冬的情况复杂,在治疗初期,那些被缓慢谨慎一点点引出的负面情绪和记忆,出现了决堤似的爆发。

    这是不可避免也无法绕过的过程。

    季斓冬把它们压制了太久,尝试打包封存,不再接触,可总有些东西并不能随时间淡化——这些东西在封存和遗忘后,变成幻觉、毫无预兆侵入的情绪和思想、躯体化的真实疼痛。

    这些东西变成放肆生长的毒草。

    绞蚀血肉,划烂内脏,有时重,有时轻,有时虚晃一枪再杀回。

    最后填满这具躯壳。

    现在要清除。

    想也知道会有多难。

    这一个多月不算好过,厉珩抱着季斓冬,一遍遍抚摸头发、轻轻碰睫毛,柔声引着季斓冬慢慢看向他,不厌其烦地教季斓冬不用对不起。

    季斓冬完全不必给自己任何压力。

    想休息一整天就休息一整天。

    想发呆就发呆,想出来透透气,就带上布丁。

    这几个月的不懈锻炼,季斓冬已经能慢慢走路,布丁很听话,被季斓冬牵着的时候,从不乱冲乱跑。

    附近可以看日落,看日出,可以吹风。

    可以什么都不做。

    厉珩把季斓冬暂时还给他的朋友。

    原计划是去厉珩的私宅,但为了配合治疗,暂时改变了计划路线,他们定了个很不错的家庭套房。

    套房在一座不算大的小岛上,带了一小片私人海滩,豪华房车停在那。

    厉珩暂时去房车里睡。

    他和系统随时保持联络,不会错过任何情况,厉珩其实很难真的入睡,更多时候他坐在车顶改造的露台,手机亮在和系统联络的页面,翻看一些过去的东西——他已经把这些忘了很久了。

    一些当初年轻的厉探员涂涂抹抹、反复修改的信。

    其实那封相当简洁、言简意赅,到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收到的信,是第十七版。

    还有些别的版本,比如「近来好吗。」

    比如更废话啰嗦一些的「我本来不是这种人,今天我想做点坏事,和其他我见到的人一样,我忽然想起了你。

    你说我是个好探员,你或许没看到,那时我的耳朵烧得通红。

    当然,我没法做到问心无愧,我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做政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风使舵唯利是图,我们不会走一条路,以后会越来越远,每次想到这事我都觉得可惜。

    但不论如何,我愿意付出更多代价对得起你这句话。

    我起誓,我至少会恪守底线:永不伤害无辜的人。」

    ……

    比如「我们还会再见吗?」

    人很容易忘记年轻时的冲动、忐忑、期待和愿望。

    更何况是一张投进生锈邮箱的未被回复的便条。

    和季斓冬中断联系后,他并没在这件事里纠结太久。

    或许有段时间,他甚至因为某种无法言表的烦躁,真往“唯利是图的政客”这条路自暴自弃走了很远一段——远到他把过去的事忘得差不多了。

    厉珩低头看胸口。

    似乎有某种相当坚硬、粗糙、完全不锋利的东西,碾着心脏来回研磨,每一下都带出血肉。

    用懊恼和后悔来描述这东西,怎么看都太轻了。

    不是这么轻描淡写的感受。

    不是。

    厉珩坐在车顶上,很没形象可言,手腕搭着膝盖,看着粼粼波光海面包围着的小别墅,他尝试抽完了季斓冬的那盒劣质烟,很呛,呛到他找了个当地浴池把自己从里到外重新洗刷干净。

    浴池条件尚可,为客人配了冰箱,有哈密瓜冰淇淋,热带哈密瓜很甜。

    现在这一小盒冰淇淋在车载小冰箱里扔着。

    厉珩很想把它们带去给季斓冬吃。

    ……大概就是这种疼。

    捧着一盒冰淇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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