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玉郎: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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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着胡成文回到了衙署。

    众目睽睽之下,沈椿当即冲出去,高声道:“大人留步!”

    胡成文认得这是沈椿,他极不想理这女子,但无奈附近无数百姓和官员都瞧着,他收敛了眼底的翳色,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原来是小沈大夫,你最近不是已经病愈了吗?找本官有何事?”

    沈椿行了一礼,极是恭敬地道:“民女知道大人公事繁忙,但无奈事情紧急,只能在此请求大人了。”

    她双手奉上周太医的名帖:“最近镇上瘟疫传开,我家医馆接收了不少病患,药材已然见底,就连师娘也被累的得上了疫症,牛黄这药只有衙门才有,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来衙门求了一圈,个个都说给不了药。”

    她神色诚恳:“我家师父如今在疫村诊治病患,他的家眷医馆却朝不保夕,这岂不是寒了人心?您是再正派不过的一个人,所以我一时莽撞,贸然来求到了您的头上,还请您责罚。”

    不给沈椿药材的令就是胡成文下的,他安能不知此事?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沈椿居然敢当众拦了他,在这堂皇大街上直接把这事儿捅破了!若他此时不应,必定会落下一个糊涂无能,寒了功臣之心的名声。

    难怪谢钰会看上这女子,两人一样的诡计多端,不是东西!

    胡成文心里恨不得要活吃了他,面上还得做出一副震怒模样:“竟有此事,真是岂有此理?!”

    沈椿逼得他不给药都不行,他立刻道:“本官这就给你一封手令,你现在立刻拿着手令去库房提药。”

    沈椿恭维道:“听您这般说,我就放心了,您不愧是这蓟州有名的活青天。”

    胡成文给她气的喉咙发痒,重重咳嗽了几声,勉强敷衍一句,这才转身甩袖走了。

    倒是沈椿听他咳嗽声似卡着浓痰,十分不对。

    她抬眼一瞧,就见胡成文步伐凌乱,眼底泛着淡淡青黑,是有病在身的架势。

    但为了防疫,每个人脸上都罩着纱罩,她也瞧不出胡成文具体得了什么病,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带着药童匆匆赶去库房。

    她有了胡成文的手令,库房的吏员不敢再怠慢,但他哭丧着脸解释:“沈大夫,不是我们不想给,只是你们来的晚了一步,库房里的牛黄调配完毕,全部运往疫村,新的得两天后才能送来!”

    医馆里那么多病人等着抓药,等两天之后药材送来,那人早都凉透了!

    沈椿不信,亲自去彻底空了的库房转了一圈,气的直跺脚,恨不得揍这吏员一顿出气——都怪这王八蛋阻拦,要是早上他直接给药,何至于生出这么多风波来?

    她一时蹿火儿,堵在库房门口破口大骂,骂得正兴起呢,忽然听后面传来一把清疏嗓音,微带疑惑:“昭昭?”

    沈椿身子一僵。

    她忙回忆了一下自己泼妇骂街的英勇战姿,脸都绿了。

    她飞快抬眼,怯怯地看了谢钰一眼。

    谢钰心知必有缘故,也没急着说她,只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沈椿清了清嗓子,把缺药的事儿三言两语说清楚了,又解释:“我可不是故意要闹事儿丢脸的,主要是今儿个一直被人当皮球似的踢来踢去,实在是气极了。”

    谢钰眸光浮动了下,强压住心绪:“我那里还有牛黄,你需要多少,我派人送去医馆。”

    他见沈椿面色疑虑,淡道:“你放心,这些药材是之前存下的,本就是为了应付疫病突然扩散的情况,药材我这里尽够的。”

    他做事儿一向是极具先见之明,哪怕情况危急也能游刃有余。

    要命的问题终于得以解决,沈椿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幸好有你。”

    她莫名有种踏实安心的感觉,就好像天塌下来,这人也一定能为她撑住。

    谢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把牙牌交给药童让他去拿药了。

    沈椿正要跟着,却被谢钰叫住:“昭昭,你先跟我来。”

    她跟着谢钰上了马车,抬眼就见他淡色的唇瓣抿着,面色隐隐透着几分冷,似乎动了怒。

    她有些茫然:“你怎么了?”

    谢钰竭力缓和了一下神色,掀眸定定看向她:“医馆缺药,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

    沈椿被他问的一愣,本能回答:“我忘了。”

    被谢钰一说她才反应过来,于公于私,找谢钰解决都是最方便快捷的法子。

    明明两人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但她就好像把这个人从脑袋里勾去了一般,居然怎么都没想起他来,真是异事。

    谢钰顿了顿。

    “昭昭,”他手指虚虚抹过眉眼,面上满是失落的倦色:“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多信我几分?”

    第105章 第 105 章

    “你虽然说着要和我重归于好, 但除了能同床共枕,你觉得咱们像夫妻吗?”

    谢钰眼底克制不住地染上一层翳色,他稍稍侧过脸,不想让她看到他脸上的冷峻怒意。

    他的确是恼了。

    明明她是他的妻子, 两人本该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伴侣, 明明他很轻易就能解决的事儿, 可她宁可大费周章地四下折腾, 也不愿意来问他一句。

    除了恼怒之外, 他还有一丝隐隐的伤心和委屈。

    “你有什么心思也不跟我说,遇到事儿了,宁可自己咬牙扛着也不来找我, 你既然没把我当做丈夫,又何必答应和我修好?”

    这些话, 他原本是不想说的,但话一出口,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日子的种种冷待,满腔心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两人之前又不是没有恩爱过,跟原来相比, 她眼下一句话不多说,一件事不多做,从不麻烦他半点, 从未主动关心过问他一句。

    他眉眼下压,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想着随时弃我而去?”

    面对谢钰突如其来的诘问, 沈椿先是有些手足无措,分辨了一句:“我就是习惯了一个人”

    谢钰不说,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对他是有所保留的。

    她为什么会对他有所防备?

    她以为已经淡忘的旧事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那数个忐忑不安辗转反侧,担心被他抛下的日夜的日夜还不曾远去。

    她声调拔高,不觉带了点哭腔:“你也知道当丈夫的就该是妻子的倚靠,那你早干嘛去了?你总嫌我麻烦,嫌我粘着你,逼得我学着靠自己,逼得我不相信什么情啊爱啊的,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你又跑来说喜欢我,让我拿你当丈夫,让我依靠你亲近你!”

    “你问我怎么才能更信你,我也想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更信你了!”

    谢钰哑然。

    良久,他手指轻颤,想要拂去她颊边泪珠子,指尖刚触及她脸颊,又猛地一顿,慢慢收拢。

    他哑声道:

    “是我不好。”

    “我傲慢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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