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玉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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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就该看病吃药,谁听说过得病了喝人血就能痊愈的?这谣言一旦传开,万一大家听信了这些偏方邪法,到时候疫病不能根治,整个蓟州怕是要大乱了!

    胡成文心下恨极,偏偏谢钰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都反驳不得。

    几个差役上前,用绳索把那几人的尸首套了出来,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儿,直接把这几具尸首扔进火堆儿化成了灰!

    这些百姓本来就是被煽动得头脑发热,先是沈椿说自己也得了疫病,有了缓冲,又眼瞧着煽动造谣的这几人被无情射杀焚尸,他们这会儿头脑也冷却下来,哆哆嗦嗦地跪下行礼,连连保证自己再也不敢听信妖言了。

    即便如此,谢钰也不放心沈椿继续留在这儿,他转向胡成文,请示道:“经此一事,沈大夫也不好继续留在疫村,正好下官在郊外有一处院子,四下空旷,正适合沈大夫养病,下官担保,绝不会让疫病扩散,还望刺史允准。”

    按照规矩,疫村病人无事不得出村,除非有刺史手令,贸然出村者按重罪处置,一样要格杀勿论——谢钰自然不会私下接沈椿出村,倒把她好好的良民变成了罪人。

    胡成文哪里肯应,正要驳斥,就见谢钰又施一礼,神情磊落淡然:“胡成武贪赃枉法,意欲封锁消息纵兵屠村,若非沈大夫冒死送出消息,只怕附近千口人的性命难保,她有大功在身,本就应该重赏,大人深明大义,一定会行这个方便的。”

    胡成文明面上大义灭亲,已经和死去的胡成武划清界限,谢钰这么一说,如果胡成文拒绝沈椿出村养病,倒显得他蓄意报复一般,日后必定会落人口舌。

    这便是正儿八经的阳谋,谢钰这手段用在明处,由不得胡成文不答应!

    胡成文心里大恨,面上还不得不挤出一副笑脸:“那是自然,即便谢同知不说,本官也打算接沈大夫出来养病,既如此,此事就交给谢同知处理了。”

    语毕,他再按捺不住满腔怨毒,转身拂袖而去。

    倒是谢钰目光在他身上定了定,神色泠然,他又很快收回视线,先是驱散了围在沈椿小院附近的百姓,蒙上纱布把沈椿抱上了马车。

    这药性实在霸道,沈椿一身一身的冒出冷汗,这会儿已经快昏过去了,意识混沌间,她感觉到身子一轻,似乎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现在脆得如同玻璃人儿一般,谢钰生怕颠着她,一直把她抱在怀里,也不顾疫病传染了,直到入了城郊小院,他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榻上。

    沈椿又重重咳嗽了几声,意识终于清醒了些。

    意识朦胧间,她看到谢钰站在床边儿,心下莫名安稳了点儿。

    她身上实在没力气,抬手指了指胸口,气若游丝地道:“这里药一枚褐色的药丸。”

    谢钰见她脸色惨白,着实心惊肉跳,手心攥出一把湿汗。

    他还以为她准备了治疗疫病的弯腰,伸手探入她衣襟,手指四下找寻,无意中碰到一片温软隆起,他面色稍僵了下,心里暗骂自己该死,他手上动作不停,很快摸索出一枚褐色丸药。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脑袋,送水帮她吞服了

    下去。

    没想到沈椿吃药之后,立马抱着床边儿的痰盂呕吐不止,她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哇啦哇啦吐出许多酸水来,最后呕出一枚溶解了小半儿的药丸,脸色这才终于好看了些。

    谢钰这会儿也觉出不对来了,手下给她拍背不停,神情却极严峻:“你到底吃的是什么?”

    沈椿勉强挤出几个字:“催吐丸。”

    她费劲地解释:“我总不能真让他们抓去放血,所以我特意炼出了几颗三魂散,假装也得了疫病蒙混过去,但那药药性太烈,我怕给自己吃死了,所以又提前准备了催吐的药。”

    为了能够把三魂散顺利催吐出来,她还特意给自己灌了几大瓶清水,虽然她遭了大罪,但幸好是安然无恙地度过此劫了。

    听她说完,谢钰身形僵硬,转眸瞧了她片刻,忽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吃下三魂散的?”

    沈椿脑子昏沉着,下意识地实话实说:“就是胡刺史问你要不要取我血的时候。”

    谢钰定住。

    他双唇翕动了半晌,胸膛随之起伏,恼怒沮丧挫败失意,好像万千虫蚁啃咬,他也分不清自己自己到底是何心绪,他眼底蒙上一层青幽水色,胸膛的温度一点点凉了下来。

    因为她从未被他守护,也不曾被他坚定地选择过,所以她宁可拿自己的命去赌,也不愿意再信他一回。

    一种比黄莲还苦的滋味在他舌尖蔓延开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到底是没有机会重来了。

    又过了许久,他齿间溢出二字:“罢了。”

    他嗓音低哑,却着意放的轻柔,为她解开外衣,小心扶她躺下,又仔仔细细地给她掖好被角,方道:“你今日定是累了,先歇下吧。”

    沈椿确实是筋疲力尽,沾上枕头就要睡着。

    谢钰俯下身,似乎想要亲吻她睡颜。

    沈椿双眼微合,似乎察觉到什么,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他猛地定住,终于回过神,有些踉跄地出了屋

    沈椿虽然没得疫病,但也因为服毒伤了元气,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天才能下地。

    谢钰无论多忙,每日总会抽空来看她,只是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生疏客气:“今天恢复得如何了?”

    沈椿有些不自在,毕竟俩人年前才说过老死不相往来,如今兜兜转转又碰上了头。

    她挪了挪屁股:“还,还成吧,余毒慢慢清干净了,我现在也能正常走动了。”

    谢钰微微颔首:“你在这儿只管安心修养,缺什么只管说。”

    他倒也不冷淡,只是客气,超乎寻常的客气,好像怕打扰到她,又好像在和她刻意保持距离。

    沈椿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她想了想:“我好的也差不多了,再住在你这儿也不合适”

    谢钰握着茶盏的手一顿,问她:“你的意思是”

    沈椿心里嘀咕,她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还用问?

    她两腿一蹬,干脆下了地:“我还是去其他地方住吧,你上报的时候就说我已经痊愈了”

    谢钰脸上勉强维持的镇定终于崩塌,沈椿就觉得腰上一紧,被他从后环抱住,紧紧地箍在了自己怀里。

    “昭昭,别离开好吗?”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终于底下高傲的头颅,贴近了她。

    他双唇擦过她的软耳,轻柔地贴在她耳畔呢喃,说出了此生从未说过的两个字。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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