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玉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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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料一滑落,那一对儿便迫不及待地挣脱出来,即便隔着一层衣料轮廓也清晰可见。

    四目交汇,十分尴尬。

    谢钰下颔紧绷,若无其事地调开视线,取下架子上的披风扔给她:“穿好再说话。”

    沈椿动作飞快地把披风穿好。

    谢钰静候她穿好衣服,眼神淡然:“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

    经过这么一打岔,沈椿心眼子倒是活泛起来,勉强止住眼泪,她耷拉着脑袋,避重就轻地道:“青山叔被人陷害下了大牢,我不能坐视不理,这次去驿馆是帮他找证据的。”

    她终于抬起头,有些恳求地道:“我直知道假扮官差去驿馆不对,但我不能看见好人蒙冤坐视不理啊”

    谢钰不为所动:“几天之前,我似乎跟你说过,你若是遇到什么事儿,可以来府衙找我。”

    想到她居然肯冒如此大风险,也没想过来找他,他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可你非自己逞能,还带上我谢家的牙牌冒充官员强闯驿馆,若是落入陈刺史手里,你想清楚会是什么后果了吗?”

    沈椿睫毛颤了下。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假冒官员及其亲属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沈椿身子跟着抖了抖。

    别说是流徙了,光是那一百杖都能要了她的命!

    她不想死,更不想牵连其他人。

    她厚着脸皮开口:“可是,可是今天销户的最后一日,在今晚子时之前,我们,我们,仍是夫妻,我用那块牙牌进,进驿馆,并不算假冒”

    她越说越结巴,脸上不知不觉燥热起来。

    提出和离的是她,偷跑的也是她,现在因为自家出了事儿,拿着谢家的牙牌招摇撞骗,怎么看都是厚颜无耻的行径。

    她有些局促地道:“罪我认了,判罚能不能轻一些”

    谢钰几乎要给她气笑,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骗子不止心硬,脸皮也足够厚。

    他闭了闭眼,起了一个无关的话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沈椿本能回答:“府衙。”她又添了一句:“府衙后院。”

    谢钰手指轻点桌案,又问:“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的是后院,而非公堂?”

    是啊,为什么呢?如果他有心判她的罪,直接带到公堂审问不就好了?

    沈椿眼神茫然片刻,忽然扫过他背后那张架子床,她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死死咬住下唇。

    两人还是夫妻的时候,沈椿其实能感觉到,谢钰对自己的身子还是喜欢的。

    但她的确没想到,谢钰居然会在这时候要挟,带她来到寝院,逼迫她跟他,跟他

    在今日之前,谢钰在她心里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他说出这样的话,给沈椿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她突然又想到,前几日两人在马车里时,谢钰看向她的眼神。

    眼眸幽邃,冷峭专注——她本来以为谢钰是在生她的气,现在想来,那个眼神充满侵略意味,沿着她的身体边界临摹,分明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神色变幻,分明已是悟了他的用意,却怎么都不肯开口,谢钰眸光转冷,伸出手:“拿出来。”

    沈椿还没反应过来:“拿,拿什么?”

    谢钰上下打量她几眼,走到她面前,手指探入她的襟口,准确无误地勾出了那枚牙牌。

    她衣裳里面没有任何遮蔽,如此一来,他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边儿的起伏,但尽管如此,他也未做停留,取回牙牌就要撤手。

    突然的,她两只柔软的手伸了出来,居然将他的手按回了原处。

    他被迫握住了她。

    她眼睛不敢看他,口吻懊丧:“你来吧。”

    算了,睡就睡吧,反正两人也不是头一回睡了,这种事哪里有小命重要呢?

    但让她意外的是,谢钰手掌只是稍顿了一下,就抽了出去。

    沈椿扬起脸,惊愕地看向他。

    她猜错了?

    谢钰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恼火:“若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他索性背过身去,不想理她:“今日你强闯驿站之事,我会帮你抹平,日后你也不必出现在我面前。”

    可她不能就这么回去啊,证据没拿到,青山叔的那桩冤案该怎么办!

    沈椿脸上火烧火燎的:“多谢大人。”

    她张了张嘴,仍强撑着开口喊冤:“但青山叔是无辜的,是被人诬陷入狱的,还望大人明鉴。”

    谢钰极冷淡地提了下唇角:“或许这次是冤枉的,但他这些年用来买房置产使奴唤婢的几百贯银子,总不会都是冤枉的吧?”

    他这次来,本以为只是查一桩失窃案,没想到这陪都的水比他想象得还深得多,从上到下都该好好清洗一遍了——如果不是沈椿,他根本不会留心沈青山,上到刺史下到小吏,但凡有所勾连的,他一个都不打算留。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沈椿有种被看穿一切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一时情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着急忙慌地开口:“但这钱也不是他一个人拿了,上头给下来的,大家都拿了,他不拿就是个死”

    谢钰漠然道:“长安咸阳不过几里,他若真不想贪这些银子,大可以来长安敲登闻鼓告发,难道我还会置之不理不成?无非是之前火没烧到自身,又能落着好处,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眼看着上面拿他顶罪,他这才情急肯说实话了。”

    他三言两语便将人性丑恶之处剖开,直说的人无地自容。

    沈青山自然不是坏人,但也只是个普通人,人性如此罢了,真要追究下来,他的确是受贿了的。

    谢钰扫了眼搭在袖子上的纤细手指,眸光浮动,终于是冷着脸岔开话题:“沈青山被提审那日,刺史原本是想要把这桩案子扣死在他身上,所以当庭动大刑想要他性命,是我拦住了他,又唤大夫给他治伤。”

    其实在两人还是夫妻的时候,谢钰私底下也为她做过很多事,只是他从来不在她面前说。

    沈椿听他居然肯为沈青山费心,不觉面露错愕,眼底隐约有丝动容。

    他道:“我那日肯保他,不是因为他被冤,也不是因为他无辜,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他是你亲近之人。”

    “但过了今夜,你我便不是夫妻了。”

    他语气平淡,但每个字都透着深意。

    沈椿瞪大了眼睛。

    因为两人是夫妻,所以他出面保下她的亲人。

    如果两人不再是夫妻,他又会怎么样?他又不欠她的。

    谢钰再次调开话头:“你心上之人可是谢无忌?你便是为了他狠心弃我?”

    他这一声问出,沈椿如同被雷劈了似的,手脚发软,几乎不能动弹。

    谢钰垂下眼:“我要你保证,从今往后,只做我的妻,心里眼里只得有我,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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