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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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练习。”

    “凭——”

    两人中一人便是一点也看不惯林清樾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明明不过是个被家族抛弃的棺材子,有什么可神气的?

    可他刚张口,另一个人就怕他自取其辱地打断了他, 小声扯着衣角道。

    “林樾是射御艺长,许徽看重得很, 你忘了?”

    忘了。

    毕竟书院有女子谣言之前,便是林樾的身世在被所有人嚼舌根。

    听多了, 他便以为自己也能把林樾这个名字踩在脚底。

    “阿虞,我和梁兄去拾柴的功夫, 可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就见林樾走到祝虞身边,微微俯身问道。唇边挂着温柔的笑容,但那握弓的手却没有松懈下劲的模样,好像只要祝虞说个什么不好,这弓便能霎时再现刚刚的杀意。

    他们心中一紧,忙不迭盯向祝虞,眼中全是威胁。

    ——若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是女子,就给我老实点!

    可祝虞却全然视而不见,指尖一抬,指向二人,如实相告。

    “他们非说我是女子呢,只因马鞍上沾了血迹。”

    “血?”林清樾微微挑起眉头,“那不是我刚刚射雁时,那雁落到上面沾上的么?”

    青阳斋两人眼睛都瞪直了,他们看看还在滴血的雁,又看看信口雌黄的林樾,这才明白这三人早就是一伙的了。

    “哼,是不是女子验明正身就是了,你们帮她掩盖能掩盖多久?”

    林清樾微微敛眸,笑意还在,眸光却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非亲非官,凭何让人为一个未经证实的说法验明正身?”

    “若怀疑,还请拿出实证才是。”林清樾说着将弓斜背,看向梁映,梁映便将手边被一箭串起的双雁举了起来,林清樾抬起指尖就近从梁映手腕内侧抹过一滴雁血,又走到马鞍旁边。

    “据说人血是咸的,和雁血必然不同。既然二位如此笃定,不如验证看看?”

    “你要我去尝马鞍上的血?!”青阳斋的人听了,明明未做,却好像已经受了奇耻大辱,一把想将林樾举在他面前带血的指尖拍落。

    可林清樾的臂力和步伐,又岂是他这般文弱书生能比上的。

    他自己踉跄一步,差点一只手就要按到马鞍之上,他生生后退,一屁股坐在咯人的石滩上,也没敢让自己的手碰上马鞍。

    另一个人眼看惹不起,忙将地上的人搀起,双双不甘心地离去。

    确认人走远,祝虞装作风淡云轻的笑容才缓缓塌陷。

    “多谢。”

    祝虞颤动着双唇,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表达林清樾和梁映两人今日对她的恩情,可她却也实在不知道别的该说什么。

    林清樾正从祝虞的马上将马鞍卸下,看着祝虞白日下愈显糟糕的脸色,便知道是她女子月事不好过。

    她抬脸看向梁映,“梁兄,刚刚那有片竹林,烦劳你挑个大些的竹筒来。”

    梁映瞥了一眼林清樾提着马鞍站在水边,似要帮着清洗的模样,眸色一黯,却还是点了点头,放下了马和双雁,转身离开。

    “林兄!”祝虞慢了半拍,但还是在林清樾蹲下身,搓洗马鞍之前,反应了过来,大声喊停。“不必如此!我自己洗就好!”

    “血迹不好洗,这水又寒凉,你还是不要碰了。”

    林清樾说着双手带着马鞍沁入水中,此时再说什么都晚了。

    祝虞张了张嘴,最终缓缓低下头,光明正大地捂着抽痛不已的小腹。

    “林兄……是何时发现的?”

    她明明都已经很小心了。

    月事来临,她夜里睡都不敢睡,深怕床榻上染上血迹。今日射御课,也是为了避开在斋堂久坐,才来了后山上课。

    林清樾熟练地清洗着血迹,却不答祝虞的话。

    “没有考入长衡之前,你是怎么读的书?”

    祝虞一呆,却又乖顺地翻找起了久远的记忆。

    “七岁之前还不分男女,那时会和村里其他上不起学堂的孩子,偷偷去村里学堂窗户底下偷听。不过多数孩子玩性重坚持不了多久。但我几乎日日都去,里面学生用笔墨,我便在窗台底下趴着,用树枝在泥地上勾画。”

    “后来能识字读书了,也开始要帮着家中做农活。忙完家里趁没完全天黑再去山上拣柴卖,攒起来去村中唯一一个秀才家借书看。一点钱书只能看一会儿,我便让自己背下,回去再默出来……”

    “但每次我都是装作男孩去的,直到家里发现我偷偷读书,把我是女孩告诉了秀才,之后再借书就不能了……”

    祝虞说到这里,眸光沉了下来。

    她已经不记得多少次因为读书一事被父母责罚,被祝平耻笑,可那些书中的道理不会骗人,她知道读书一事本身是无错的。

    错的是她的女子之身……

    “林兄,我知这世间女子读一点书是有才情,但女扮男装来书院为入仕读书就成笑话了。他们说的也没错,我这身份早晚会被识破,与其让别人来揭露……不如让我自己——”

    “谁说女子不能入仕?”

    落寞的语意陡然被一句举重若轻的话打断。

    祝虞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水边的林清樾放下马鞍,望向祝虞的眼睛。

    “女子为官虽不多,但历朝史书不是没有写过,你读过的。”

    祝虞苦笑了一声,她是读过,所以才更明白这其中不易。

    “前朝女子为官,除去靠姻亲,靠自己才能的,至多也只是女史、女医、女祝,诸如此类的内廷女官。”

    林清樾却听出苦笑之外的意思。

    “所以你不甘只当这样的女官。”

    她走进一步,更让祝虞的目光避无可避,替她说道。

    “你想站在朝堂之上。”

    坐在原地的祝虞因林清樾的逼近,微微后仰,五指之下是被她攥出数道褶皱的衣角。

    她这才发现原来林樾的眼底不总是温润,这般洞若观火之刻,竟锐利得将她连父母兄长都不敢言语的心,就这么剖露了开。

    但长期以往受到的规训,只让她嗫嚅着,不敢承认。

    “我不是不甘……”

    “为何不能不甘?女子为何不能有野心?倘若我说能让你实现这野心呢?”林清樾俯身,在祝虞面前蹲下,让视线与她齐平。

    “野心是妄想,还是坦途,只差一个明主。倘若你能秋闱得中,我会帮你不让女子之身成为你的阻碍。”

    避无可避的祝虞怔怔地看着林樾。

    她只感觉林樾的话,一句更比一句像重锤在她心口砸下。可奇怪的是并不疼,相反,她甚至能感受到更热烈的,从深处传来的跳动声。

    林樾给她的是非常冒险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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