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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人鱼搁浅》 30-40(第20/24页)
越来越慢,一再突破自己的极限,有好几次,他下去卧水的时间都久得不正常,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害怕他不会再上来。
这河看着平静,其实流速不慢,水下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凶险,大部分孩子游出几步,都知难而退,但两个愣头青不甘心,非要逞能。
“差不多有个十五分钟了。”
很多次,她以为他动了,可每当她定睛去看,又分明只是胸外按压的外力作用。
沈锡舟当然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她猜测,水底应该有暗流和漩涡,会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卷出老远。
要么被她发现,要么发狠把她嘴巴掰开,他还在比较哪种后果比较严重,桥下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呼救。
又似乎有警笛,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许只是幻觉,因为救护车迟迟不来,倒是有别的村民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村民力气大,确实更适合胸外心脏按压,沈锡舟接受安排,数着胸外按压的次数,每三十下,便低头扣住沈锡舟的下巴迫使他启唇,贴着他的嘴唇往里渡气,他的嘴唇也是冰冷的,她脸上淋漓的热汗,胡乱顺着脸颊流淌进彼此口中,却无法温暖融化那种彻骨的温度。
“操。”他太阳穴猛地一跳,“松口。”
这段与生命赛跑的距离史无前例的漫长,他咬紧牙关,眼睛在混沌的河水中搜寻到俩小孩的踪影,也顾不上看还会不会动,一手捞过一个,浮出水面。
村民阻挠:“你不会游泳,下去是找死!”
这不,就出事了,游出没多久,其中一个就呛了水,另一个想去救他,却不知,溺水者会在求生的本能下拼命缠住施救者,致使双方都陷入危险之中。
她要是就此感动得两眼汪汪,欢天喜地答应他,那她更廉价。
沈锡舟按住他的手,哄道:“你先别说话,好吗?”
沈锡舟反唇相讥:“不然我在跟你求婚?”
她怀着一种盲目的乐观,固执地游离于惊心动魄的生命争夺战之外。
负担着一具毫无自主能力的身体,沈锡舟游向岸边的速度明显减缓,这里距离下岸的台阶太远了,只能就近靠岸,他双脚找到一个支点站好,都说尸体比水泥还沉,失去意识的人同样如此,水里有浮力还感觉不出来,脱离了水面,他简直怀疑这孩子有两百斤。
但消停没半分钟,又忍不住开始折腾。
可现在他只能孤军奋战:“你坚持住,大哥哥一定会回来救你。”
“沈锡舟……”沈锡舟手下的动作没停,只侧过脸,哀哀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她嘴唇嗫嚅着,欲言又止。
沈锡舟退开些,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的人,看到他的眼睫眨动,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露出失焦的瞳孔。
医生眉头拧起,虎着脸没吭声。
“你干嘛呢?!”有村民骑着电瓶车经过,他会游泳,当即答应下水捞人。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变得勉强,很可能无法支撑他的英雄主义。
他深吸一口气,头扎下去,半浊的河水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仿佛隔绝了全世界,除了肢体搅动的水声,什么也听不见,偶有不知水草还是垃圾,柔软地拂过他的手和脸颈。
痛觉伴随着爽意,直冲天灵盖。
时间无线拉长的煎熬中,终于,又一次地,她感受到了唇上的动静,那么微弱,像一缕风中将残的烛火。
“我来按!你人工呼吸!”村民说着,在沈锡舟身边跪下去,双手握拳交叠在他胸前,借着身体的重量用力按压。
以沈锡舟的消失点为圆心,村民一次次扩大范围,脸色也越来越肃穆,他告诉沈锡舟:“这河向来玄乎,他八成是遇上水鬼了。”
沈锡舟知道,对方这是打算放弃了,她在岸上,却如同溺水之人,一味抓着眼前的救命稻草不肯放,人性的自私也在这刻具象化,这一刻她顾不上别人的安危,只知道以利为饵:“拜托你再找一次,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都可以给你。”
得到默许,沈锡舟把氧气罩掀开一条缝,耳朵贴过去。
沈锡舟终于在她的望眼欲穿里,来到了岸边,这个孩子还醒着,身体不至于发沉,但将其举起,于他却比前一个更艰难。
“一文不值?我一文不值?”这句“一文不值”果不其然又激起沈锡舟的怒气,“你的喜欢就很值钱?我的手链你说扔就扔,还想问我要回去,一吵架就撇清关系很好玩吗?”
气若游丝地:“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
村民们一窝蜂围上来,帮沈锡舟翻身、吐水。
他费力地抬起手,想摘下面罩。
她期待了那么久的事,居然发生在这样的情景之下,甚至,连句像样的“我喜欢你”都没有。
她能感觉到,她的意志力正在解体,为自己构建的幻境已经摇摇欲坠。
可他步步紧逼,毫不退让:“你想好了,我只告白一次,没有下次。”
透过人群缝隙,她怔怔瞧着,像做了场醒不来的梦,难分虚实。
世界安静下来。
沈锡舟任由她解他手串,低头看她因为愤怒发抖的双手乱抓一气,做最后的确认:“所以你不答应我的告白,是吧?”
这并不是告白的好时机。
二人缠斗之际,有眼尖的孩子忽然叫起来:“看!!那是不是大哥哥?”
沈锡舟嘴里咬牙切齿地挤出她的名字:“沈锡舟。”
“你在告白,还是施舍?”沈锡舟对这幅傲慢的态度厌恶至极。
她忽觉自己紧贴着的那两瓣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
“沈锡舟?”她盯着那圈扩大的涟漪,迟疑着喊他名字。
“沈锡舟,你别听他们的,他们说的都不对。”她从未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过话,简直像在哄孩子了,“我的金铃铛很灵的,一定会带你回来,刚才就是它,把你拉住的。”
“……”空气静了一秒,车厢里响起医生恨铁不成钢的吐槽:“我看你是没事了,还有心情管这个。”
有人唏嘘:“这姑娘疯了吧,还笑得出来。”
他尝试着背一个拖一个,但这对体力的要求极高,如果在游泳池或许可行,但眼下,复杂而未知的水下情况严重干扰了他的水性。
时间紧迫,沈锡舟只能率先带走那个昏迷的男孩,离开之际,不经意间对上另一个男孩绝望的眼眸,盛满哀伤和惊恐。
沈锡舟知道,未尽的话是她的恳求,她踯躅万分地,试图挽留他。
干燥而柔软的嘴唇,湿润又坚硬的牙齿,在手腕上来回摩擦,贴着他鼓动的脉搏和汗湿的皮肤,瞬间激起少年某种难以启齿的冲动,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用两指去撬她的唇齿,顺着上下牙之间的缝隙卡进去,不期然摸到她湿漉漉滑溜溜的舌头。
“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没有回音。
死亡的阴影,悄悄笼罩了这座宁静的村落。
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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