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赎身前: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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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双眉眼在暖阳下显得温润清疏,薄唇色淡如水,不是秾艳的颜色,却是叫有人移不开视线,他含笑看着她,静等着她的答案。

    十鸢一怔,下一刻,她蹙了鼻尖,仿佛恼然地脸染了绯红,佯装不解地问:

    “莫不是十鸢走了后,晴娘安排了别人侍奉公子?”

    她声音还透了点痴缠哀怨,像是在指责胥衍忱的不近人情。

    她一点也不老实,总是拿问题回答问题。

    胥衍忱清隽的眉眼微垂,他坐在轮椅上却是脊背一直挺直,如林中耸立而起的松柏,再是温和也透着股外人不可攀近的矜贵,十鸢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听得见他低声道:“不会再有了。”

    十鸢一时没听懂,她不解也直白地问:

    “什么?”

    胥衍忱却是没有回答她,他轻颔首提醒:“再不去,晴娘恐怕是要等得着急了。”

    十鸢瘪了瘪唇。

    她很不满意公子和晴娘她们这一点,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叫人听得抓肝挠肺的,好生折磨人。

    但她也知道,对这种人来说,他们不想说的时候,别人根本问不出来。

    十鸢不再费劲,她收拾好东西,就直奔春琼楼而去。

    不过因她的脸在戚府过过明路,如果戚十堰查问陆家的话,她曾是春琼楼伶人的身份也极大可能会暴露,她也做了一番遮掩,否则很难解释,她被掳走后为何会直接出现在春琼楼。

    这会暴露春琼楼的存在。

    她要恢复自由身,还得等胥铭泽一行人覆灭才行。

    十鸢等得起。

    和胥衍忱猜想不错,晴娘当真在春琼楼等候她,十鸢难得没有自持,她扑向晴娘的怀中,瓮声瓮气地喊:“晴娘!”

    晴娘被她撞了个满怀,一脸的漫不经心被撞散个干净。

    晴娘没好气地拎起十鸢的耳垂,翻白眼道:

    “还当你出了一趟任务后能稳妥点,没想到还这般孩子气。”

    许是十鸢入春琼楼时年龄太小,晴娘的确偏袒她了一些,时而久之,十鸢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会无意识地和晴娘痴缠撒娇。

    十鸢立即收敛情绪,赧然地从晴娘怀中退出来,她端庄地坐了下来,不勾起眉眼笑时,倒也显得清雅,宛若梅雨疏冷。

    晴娘没理会她的装模作样,她自是了解她手下的这批人,各个都是做戏的好手。

    片刻,晴娘轻咳了声,她望向眸中隐晦藏着期盼的女子,终是摇了摇头:

    “你倒是没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任务既然完成了,便好好休息,别忘记去找绿诣。”

    十鸢当即眸眼一亮,颇有些灼人。

    她当然知道晴娘让她去找绿诣是做什么。

    春琼楼有奖有罚,晴娘在物质方面从不会欠缺她们,任务完成也能领赏,十鸢不知道会有多少,但起码是她自己赚的第一笔银钱。

    十鸢见过晴娘,交代了一番她在戚府发生的事情,就去找了绿诣。

    但她也没有正大光明地出现春琼楼,甚至连诗意都没见一面,而是直接潜入绿诣的房间,绿诣已经在等着她了。

    绿诣笑盈盈的,她温声道:

    “十鸢姑娘平安回来了。”

    她和晴娘不同,晴娘是指派任务的人,她却是总在接待任务成功回来的人。

    她也许能等到人回来,也许等到的是人再也回不来的消息。

    于她而言,她希望能见到回来的人越多越好,于是平安便也成了一声奢望。

    十鸢也弯眸望向她:“绿诣姑姑。”

    绿诣闷笑了声,她推了托盘出来,细细和十鸢讲解:

    “你第一次接任务,或许还不了解,像十鸢姑娘这次任务可居甲等,奖赏也是能选择的。”

    春琼楼某种程度上也足够公平,她们只看重任务本身的价值,任务是怎么完成的,楼中不会管,至于对本人来说,任务是否简单,楼中也不在乎。

    就像这次的城防图,自是重要之物。

    绿诣娓娓道来:

    “楼中奖赏都是些俗物,但这人活在世上,最离不开的也就是这俗物。”

    托盘上的锦帛被掀开,十鸢呼吸一轻,她彻底弯起了眼眸,整整摆齐了一托盘的金条,没见过的人许是难以想象一堆金条摆在眼前的冲击感。

    她也是个俗人,她喜欢这些俗物。

    十鸢后知后觉地有些恍然道:“怪不得顾姐姐平日中那么大方。”

    于她们而言,做的都是要丢性命的事,但回报的确是厚重。

    她目测,眼前这堆金子至少有一千两,换做银子便是十万两,足够她在衢州买下两座三进三出的宅院。(1)

    一趟任务便赚了寻常百姓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钱。

    绿诣认真道:“十鸢姑娘若是觉得不方便携带,也能换成银票。”

    十鸢要了银票,却也若有所思地装起了两根金条,绿诣对此表情变都没变一下。

    是夜。

    周宅,胥衍忱等到日色彻底落幕,也没等到早该回来的人。

    他耷拉下眼眸,情绪淡淡,周时誉催促了他数声,颇有点看不下去:

    “十鸢姑娘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还得公子等着她回来,再说了,就凭她的本事,寻常人也近不得她的身。”

    浑身都藏着见血封喉的暗器,又没了任务桎梏,不需要刻意隐藏身份,谁敢轻易招惹她们?

    胥衍忱未必不清楚周时誉说的道理,但他还是朝楹窗外看了眼,他淡淡道: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何处。”

    周时誉扯了扯唇,得,这府里的下属都是摆设,连给十鸢姑娘指个路都不会。

    周时誉语气幽幽道:

    “万一晴娘让她留宿,难道主子要等到明日?”

    外间月色也逐渐奄奄一息,有人应当是今晚不会回来的,胥衍忱垂了垂眼眸,才控制着轮椅调头出了书房。

    周时誉要去推他,被他拒绝,好若是寻常语气:

    “不用。”

    周时誉惊愕,半晌没能回神,主子还和他置起气来了?

    胥衍忱独自回了卧房,刚一开了门,他就敏锐地意识到房间内有人在,他眸色一厉,刚要叫人,就被眼前一幕惊住。

    被摆

    在案桌上的一摞银票,还有压在银票上的一根金条。

    以及某个在卧榻上昏昏欲睡的女子,她许是困极,眼皮子不断往一起粘合。

    不待胥衍忱发生出声音,女子倏然睁开眼,她冷眸朝这边一扫,直到看见他,眸色才重新柔和下来,她瘪唇:

    “公子怎么这么才回来?”

    胥衍忱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他控制着轮椅,轻声地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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