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娘子山食纪: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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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话,吃完饭邬常顺不敢再带着妻女在陶母眼前晃,一放下筷子,他就借口困了要回屋睡觉。

    陶椿跟着往外走,她打听问:“大哥,这趟巡山还顺利吧?”

    “还行,就是蛇多了,巡山的时候要多注意。兔嘴陈你记得吧?就是嘴上有个豁口的,你姐夫的姐夫的一个小堂叔,他前天急着撒尿没注意,树上有条毒蛇,要不是他摔下山,蛇就咬到他了。”邬常顺说。

    “人咋样?没摔出事吧?”邬常安问。

    “滚下去的,拽着一棵歪脖子枣树吊住了,没滚到底,就是腿上撞了两下,手也磨出血了,没大事。他说还要来感谢弟妹,他一个冬天没练功,要不是先前推半个月的石碾子把膀子练得有劲,他滚下去的时候拽不住枣树。”邬常顺语带庆幸,“等我回来,我也推磨去。”

    “没事就好。”陶椿说,“今天下雨的时候,你们恰好在附近的山里?”

    “对,本来回来就是为了拿斗笠,担心蛇掉头上咬到脸了。”邬常顺伸个懒腰,说:“恰好赶上下雨,能在家歇两天了。”

    “那大哥快回屋歇着,在山里睡不好觉。”陶椿不打听了。

    邬常安回屋提桶拿盆,把丈母娘的洗脚水也一起提到屋里。

    陶桃拽着陶椿站在仓房外面,仓房正对着灶房,站在仓房外面能看见陶母在灶房里擦灶台。

    “姐,我听说我姐夫不能生是不是?”陶桃压低声音紧张地问,“这是假的吧?”

    陶椿挠一下头,问:“小核桃跟你说的?”

    关于邬常安不行的传闻只有邬家几个人知道,香杏和邬二叔他们巴不得造个棺材把这个事装棺材里埋进土里,最怕的就是陶家人知道,不止不会在陶桃面前提起,是压根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陶桃眼下晓得了,只能是小核桃说漏嘴了。

    “嗯,公主陵的孩子说你不会有孩子,我以为你病了,小核桃悄悄跟我说是她小叔不能生。所以这事是真的?爹娘知道吗?”陶桃见陶母出来,她紧张得搓手,更小声地问:“我要帮你隐瞒吗?”

    陶椿揉了揉妹妹的头,说:“你先别提,我过后跟娘解释。”

    “好。”陶桃大松一口气。

    “你们姐妹俩还在外面嘀咕啥?”陶母只听到声没看见人,她走近几步,问:“是二丫头和三丫头吧?”

    “是我们,我跟我妹说几句悄悄话。”陶椿推陶桃回屋。

    陶母又念叨几句,带着小女儿回屋了。

    陶椿也进屋,她关上门,邬常安挑下眉,问:“三妹在陵里听到风声了?”

    “嗯,陵里人多嘴杂,这是我娘只在家附近打转,没接触外人,不然也早晓得了。”陶椿蹲下去撩水洗脸,擦脸的时候,她撞男人一下,笑着说:“你侄女把你卖了,又多一个人知道你不行。”

    “你晓得我行不行就行了。”邬常安捧着她的脸亲一口。

    陶椿顺势坐在他腿上,她蹬掉鞋褪下足袜探进水盆里泡脚。

    邬常安埋首在她脖颈里,浅浅地嗅她身上的气息,冰凉的鼻尖让她缩了下脖,他轻轻啄了上去,手也跟着探进棉袄下摆,摩挲着软软的腰肉。

    他言语含糊地问:“什么时候跟娘说?”

    “过一天是一天吧,把春耕忙完再说。”陶椿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再向上移,说:“快洗脚,水快凉了。”

    这场春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雨停后,地里的土是黏的,太阳晒了两天,陵里的男人们才赶牛扛犁去犁地,妇人和孩子们则是扛着装干竹筒的麻袋去地里炸耗子洞。

    邬常顺又进山巡逻了,犁地的事落在邬常安和刀疤脸身上,他跟它在后面犁,陶椿和姜红玉还有陶母带着家里的两个小姑娘跑在前面炸耗子洞。菜花蛇也来了,但它害怕炸竹筒的声音,山谷里竹筒爆炸声接连响起,它吓得早不知溜哪儿去了,连着三天没回家。

    陵里的人炸了三天的耗子洞,麦子撒下去后,陶椿统计了下,这次一共捉了九百七十一只田鼠。

    陶椿她们捉了四十五只田鼠,正好邬常顺又带两只狗回来了,四十五只田鼠被两只狗一条蛇两顿就吃光了,她只留了鼠皮。

    “陶椿,我咋听陵里的人说你不能生小孩?这是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陶母拎着个空筐气冲冲回来。

    第147章 两头撒谎 重用陈雪

    陶椿冲陶母笑一下,陶母气得仰倒,她伸手拍她一巴掌,这一巴掌带着劲,把陶椿打得“嘶”了一口气。

    “你还给我笑,我看你是糊涂了,为了当这个劳什子陵长,你还答应那一帮贼子不再生孩子,你、你气死我算了。”陶母戳着她的头,气冲冲地说:“你去洗洗手,跟我去胡家,老娘今儿去会会这帮不要脸的,要你替陵里干活,还不许你生孩子,哪来的道理。”

    陶椿抓一把皂角粉搓搓手,她没跟陶母出门,她拽着老娘说:“可去不得啊,你这趟去了,我这个陵长可就换人当了。”

    “凭啥?你又不是没为陵里办事。”陶母瞪眼骂。

    陶椿笑一下,心里也跟着松一口气,听这意思,陶母也是舍不得陵长这个名头,她暗暗高兴,幸好陶母没说舍了陵长的位置也要生个孩子的话。

    “能为陵里办事的人多了,凭啥我能当陵长?”陶椿反问,“春仙倒是也能为陵里办事,他能当上陵长吗?”

    陶母动了好几下嘴,愣是没发出声。

    “那就这样了?你这辈子真就没有孩子了?”陶母泄气,她看着陶椿,又想想邬老三的长相,她摇头说:“你长得好,姑爷长得也好,你俩一个有想法有本事,一个能说会道有个好性子,生下的孩子该有多好。我只是想想,我就爱上了。”

    “皇帝的儿子还有庸才呢,御花园的花也不是每一朵都是好的,你只想好的,我要是生个矮的丑的蠢的,你还爱不爱?”陶椿问。

    “我都生不出矮的丑的蠢的,你能生出来?”陶母烦她这时候还犟嘴,恨不得再打她一巴掌。

    “他们胡家太欺负人了,你就甘心?不如过两年怀一个,秋天的时候怀,显怀了也到冬天了,冬天穿的厚又不常出门,没人晓得,开春了你回娘家,孩子生了再回来,我就不信孩子生出来了他们还能掐死。”陶母出主意。

    陶椿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她垂着眼低声说:“我生不了,这事只有我跟邬常安晓得,对外说的是他不行,免得邬家人对我有意见。”

    陶母哑声,她站起来在院子里急躁地走一圈,问:“你没骗我?”

    “我喝了耗子药,差点就死了,身子哪能不亏空。”陶椿装佯难过,继续说:“帝陵的大夫来给我看过,不然胡阿嬷哪能这么轻易相信我的承诺。”

    “你、你……”陶母气得头晕,嘴唇都打哆嗦,再出声嗓音都哑了,她一下子有了疲惫之色,无奈地说:“叫你任性胡来,这下后悔吧?你跟女婿感情多好,要是有一儿半女,日子还有啥愁的。”

    陶椿不说话。

    陶母坐在盘蛇的石头上也不吭声了。

    陶椿偷偷瞄了瞄她,她拿起耗子皮,继续刮耗子皮上的油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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