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娘子山食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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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黑狼和黑豹也跟她一起,快靠近胡阿嬷的家时,陶椿让狗叫两声,这俩傻狗这会儿又听不懂人话了。

    无奈,陶椿学两声狗叫。

    胡阿嬷闻声开门出来,陶椿拉下面巾,她像个无事人一样扬手打招呼:“胡阿嬷,是我啊,陶椿,我包了些馄饨,给你送点来。”

    胡阿嬷:……

    陶椿厚着脸皮带狗走进去,她笑着说:“我包的馄饨可好吃了,您尝尝?”

    “没下耗子药吧?”老太太不放心。

    “没有没有。”陶椿捏一个馄饨扔了喂狗,她扭头说:“药您不是找死,我又没活够。”

    胡阿嬷想了想,她以为陶椿是来死缠烂打的,说:“昨儿的事你别想了,我旁的不管,只关心公主陵会不会生乱。各人有各人的命,活不下来的人,你只当她命里有这一劫。”

    “我是物伤其类,害怕自己也死在产床上。”陶椿随口胡扯。

    胡阿嬷没吭声。

    陶椿也没再说,她把盆递过去,提醒说:“您昨儿许诺给我的香膏还没给我。”

    胡阿嬷:……

    她有点摸不准陶椿的路子了,做出赔不是的姿态但丝毫不提道歉的话,还耿耿于怀但也绝口不提昨儿的事,莫不是真惦记那两盒香膏?

    陶椿拿到香膏,又问能不能来请教她怎么做狐裘。

    胡阿嬷明白了,陶椿这是想把昨儿的事掀篇啊。也是,这本来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管不了就不管了,也不得罪她这个老太婆。

    “行。”老太太一口答应,有个真性情的孩子在她面前说说话也好,也正好方便她探探陶椿的底。

    第105章 年关 祭祀

    陶椿端着空盆拿着香膏带着狗下山,看见陵长的家,她停下步子站在雪地里看了好一会儿。对于怎么能拿下陵长的位置她毫无办法,陵长有儿子,他肯定不愿意把位置让给外人,尤其还是个女人。她目前只能从胡阿嬷这里下功夫,只要她对公主陵有用,老太太就重视她,再一个就是老太太在公主陵是隐形的掌权人,接触她比讨好陵长或许更有话语权。

    陶椿回头往半山腰看一眼,从山下只能模糊地看见房屋的一角,但从山上能清楚地看见山下的情况,她不再犹豫,还是按原路下山。

    好在这会儿陵长家的狗不在家,他家的人都关着门坐在屋里,没人出来,陶椿悄无声息地带着狗回家了。

    傍晚时,屋外飘起雪花,距离上一场大雪结束还不到十天,山里又落雪了。

    邬常安巡逻回来,他身上积了一层雪,从远处看就是个移动的雪人,就连家里的狗都没认出他,黑狼和黑豹吓得僵着尾巴叫。

    “眼瞎了。”邬常安气得骂一句。

    两只狗反应过来,它俩怂怂地摇着尾巴迎上去。

    陶椿站在门前笑,“哪来的野男人。”

    “有主的,不野。”邬常安冻得伸不直手了,他颤着声说:“给我掸掸雪,雪拍掉了我再进去。”

    陶椿拿一把干净的扫帚把他身上的雪拍掉,她踮起脚扫他帽子上的雪,帽子取了再解面巾,面巾上结了一层冰碴,就连睫毛上也挂着白霜。

    “快进屋烤烤火。”她推他,“明天要是雪下大了,还去巡逻吗?”

    邬常安点头,他坐在灶前伸手烤火,袖口上黏的雪粒子快速融化,很快,袖口上浮现水痕。紧跟着,睫毛上的白霜

    化水如泪水一样淌下来。

    陶椿走过去在他脸上抹两把,脸上凉得像冰坨子,她拿出怀里的热水囊给他捂着。

    “肚子还疼不疼?”他问。

    “不疼了,你自己捂着,我给你舀一碗姜汤。”陶椿说。

    邬常安灌两碗姜汤,坐在灶前烤了一盏茶的功夫,身上才有点暖和气。正好锅里的水煮沸了,陶椿把馄饨倒进去煮。

    “我白天包了五百多个馄饨,明天你带馄饨和骨头汤出门。”陶椿说。

    邬常安没听说过馄饨,等馄饨盛碗里了,他接过一看,这像饺子一样的东西,面皮薄得像纸,皮下流动的汤汁和绿色的葱花清晰可见。

    “小心点,烫的很。”陶椿提醒,“吃的时候一整个塞嘴里,嘴巴闭紧,不然汤会流出来。”

    邬常安按她说的做,一口咬破面皮,真真是薄得像纸,汤汁浸润齿缝,感觉要从嘴巴里冒出来。

    陶椿吃完一碗就饱了,剩下的都是邬常安的,他连汤带水吃了三大碗才丢下碗筷。

    “好吃,这一天没白受冻。”他感叹。

    “吃顿好的就满足了?”陶椿笑,“拿盆来,你先舀水泡脚。”

    “家里有饭吃,还有媳妇在,这还不满足?反正我是满足了。”邬常安打个哈欠,他出去拎木盆,进来说:“在外面巡逻的时候,我就盼着天快点黑,我能早点回来。”

    狗听到刷锅的动静,它俩呜呜叫地在门外催饭,邬常安想起来了,他出去把麻袋里的两个死鸽子拿进来,这是巡逻的时候在雪地里捡的,看样子是冻死的。他把鸽子塞灶洞里烧掉毛,焦糊糊的肉扔出去喂狗。

    外面的风雪又大了,白茫茫的,一丈之外的树影都看不清了。陶椿把装了猪骨头的陶缸架炉子上,邬常安端水出门,她拴好门,二人快步冒雪跑回屋。

    大风呼呼地刮,风雪呼啸而过,这种天没人敢出门,家家户户都早早回屋关上门,一家人躲在屋里说话。

    山里的树木摇曳得厉害,后半夜的时候,山上噼里啪啦响,树木应声而断。

    天明时,邬常安起来烧水做饭,外面风停了,雪还在下,他松口气,要是还刮大风,今天巡逻要在地上爬才能挪动。

    馄饨煮熟,邬常安盛一碗送到床上去,陶椿趴在床沿吃饭,说:“你要辛苦了,今天再不停雪,外面的雪要淹过大腿了。”

    “看这情况,我巴不得雪再下大点,堆到大腿根最好,人走不了,野兽也走不了,我们也不用去巡逻了。”邬常安说。

    “那估计再下两天就差不多了。”陶椿说。

    邬常安穿上狼皮袄,再戴上面巾和狼皮帽,最后穿上长靴,他收拾好,陶椿也吃完了,他接过碗出门,嘱咐她能别出门就别出门。

    邬常安打算先去找他姐夫做个伴,出门走出一段路再回头,他发现他家后面的枣树倒了一棵,幸亏没砸到房子。

    之后巡逻的路上,他们走几步就能看见一棵被风吹倒的树,更多的是被雪压倒的,树枝全折了,只剩光秃秃一根树杆子。

    “等开春了,要补种的树少不了。”陈青云往山上看,说:“山下的树都倒了这么多,山上只会更多。”

    “明年不愁烧火的柴了,不用我们费劲砍了。”要不是走路都艰难,邬常安恨不得当场把树枝拖回去。

    有了这事,巡逻的人不上山了,他们在山下挨家挨户地巡看,检查房子有没有倒,还帮孤老和身有残疾以及重病的人家清扫屋顶上的雪。

    在陵里转一圈,邬常安又赶紧回来清扫自家屋顶上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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