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潮: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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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炮响,红事喜,白事凄。

    什么都没有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

    来帮忙的邻居给花丽珍换寿衣时,花雅紧紧抱着老人不肯松手,哭到昏厥,哭到最后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还是江旋将他给抱了出来,不停地安慰,可少年什么也听不清,就连被泪水糊住的视线也开始模糊,看不清楚外婆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花雅拍打着江旋的肩,“外婆,我要外婆”

    “小椰,你听我说,外婆已经走了,”江旋心脏揪疼,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拍着花雅的背脊,嗓音发紧地说,“你乖乖的,让他们给外婆穿寿衣,让外婆走。”

    “不,不要,”花雅揪着他的衣领,悲痛地哭吼,“我没有家了,江旋,我没有家了,我”

    他哭到咳嗽,被江旋双手捧住脑袋,听见少年对他说,“你有,你有!花雅,我在这,一直在这,永远在这,外婆已经将你托付给我了,我会”

    江旋哽咽,内心发誓,“我会给你一个家。”

    江彧联系好殡仪馆,从里屋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放下手机揣进兜里,薄唇抿着,转身离开了。

    阴阳先生算了时间,后天接客,大后天上山。

    花丽珍生前为人处世邻里关系处得很好,这次后事顺水村一大半人都来帮忙了,布置灵堂,操办酒席,抬花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孝孙就只有花雅一个人披麻戴孝。

    于佳阔他们几个从学校请了假,安抚花雅的情绪,但少年那股悲痛的劲儿发泄完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连续守夜几天,花雅把花丽珍的照片抱在怀里看着,不说话,不哭,不回答,就只是静静地看着。

    但他会吃饭,会喝水,累了会休憩一会儿,会听懂白事儿流程怎么走的人该买什么,缺什么,他就配合的跑路。

    这边上山的意思就是要出殡了,需要七辆黑白色的轿车当成灵车,村里买车的人少,大多数都是儿女出去打工将车给开走了。

    江旋叫棠萡和韩横过来开了两辆,江彧加上自己又找了四辆,分别配上白花,去送花丽珍入土为安。

    在去往墓园的路程中,天气很好,十二月底的温度将近二十度,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

    海风习习,海鸥盘旋在上空,发出刺耳地鸣叫。

    花雅一身黑的穿搭,长发被风吹得凌乱,看他们将外婆的碑立好,这场葬礼到今天已经彻底结束,外婆永远长眠于地底。

    “孝孙上前奠酒上香。”

    花雅接过他们倒在酒杯里的白酒,听着指挥奠了三次,下跪,上香,磕头。

    磕到最后一个头该起来时,他久久将头埋在地。

    啪嗒。

    泪水砸在石板的地面上。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花雅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外婆对他说的话,胳膊被握住,江旋将他拉了起来,随即用纸巾轻柔地擦拭他脸上的泪水。

    “奶奶不会舍得离开的,”江旋轻声说,“想她了,就抬头看看。”

    日子总要过。

    花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多久才能走出外婆已经离开他的这个事实,在学校的时候还好,每天面对的就是书本,黑板,讲题,空余时间少,不用想太多,但其实也是他潜意识地在用学习来麻痹自己,另向的逃避。

    只要一回到家了,孤独感席卷而来,有江旋陪着也好不了多少,触景就会伤情,和外婆相处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每一个角落,大脑里都会涌出曾经的回忆,彷佛外婆还是会笑着喊他吃饭了,会戴着老花镜坐在院子里扎鞋垫。

    何处是家,何以为家。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某种困境中,又或者是走进了暗无天日没有出口的迷宫中,找不到清醒的自己,也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他开始厌倦了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的肉|体。

    大海一望无际,充满着未知的事物,有人对它向往,有人对它绝望。

    花雅站在海岸的悬崖上,淡漠的眼波眺望远处翻滚的海浪,银色的月光洒在海面,闪着白鳞的浪潮如同张开黑洞大口的巨兽,似想将人湮没。

    他忽然想跳入海里死去了。

    第68章 N

    近几年因为疫情, 各省的旅游业逐渐下滑,当然各个行业都不太景气。阳西当年被政府着重整治,经济足以支撑度过疫情艰难时刻, 十二月, 国家发布全面开放疫情, 国人重新恢复了自由。

    花雅回来桐县特意订的阳西那边儿的民宿, 不过不再与年少的事情挂钩,丁丞舅舅已经将民宿产业转移给了其他人,丁丞现在还在沪漂。

    当年他们几个人, 要说发展最好的, 也没法儿如此定义。只能这样说,都有正当职业的工作, 最起码能养得活自己, 唯一一个吃国家饭的还是应了名字的党郝,在南市的某个地方政府当公务员。

    #WK 夺冠#

    #段添退役#

    手机主屏幕弹出来今日最具热搜的两条消息, 花雅单手擦着头发, 拿起手机看了眼。

    很熟悉的战队, 很熟悉的人名儿。

    朋友圈顾嘉阳也发了一条:老子的青春啊【哭】

    花雅点开那几张图片, 站在最中央的粉色头发青年引起他的注意,大脑飞速运转,才记起来这些人是谁。

    很多年前, 他当过他们的导游, 还送给那对小情侣一个海螺和一个贝壳, 匆匆几天的相处,倒也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他好像还说过什么来着?

    噢他记起来了, 要是再来海南,他会带他们好好玩儿一圈。

    这些年, 他换了手机号和手机,当初列表的很多人都不见了,高中班群也没有了,包括最亲密的江旋。新号上的联系人也只是工作上的同事以及于佳阔他们。

    想着想着,花雅在顾嘉阳的评论底下评论了一句:恭喜夺冠,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顾嘉阳立即给他闪了个电话过来。

    “小椰,听阔儿说你回桐县啦?”

    “嗯呐。”花雅笑着说。

    “后天有时间吗?我后天就回来了!”顾嘉阳激动说,“咱俩聚聚啊!妈的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唉,不好意思啊阳子,我只请了两天假,年关医院很忙。”花雅叹气说。

    “啊,”顾嘉阳遗憾地拉长语调,“那你过年回来吗?”

    于佳阔问他,顾嘉阳此刻也问他,他悄悄的又改变了答案。

    花雅将模棱两可的回答咽回了肚子里,肯定说,“嗯,回来。”

    “我今天接了个甘肃的号码,我以为是你的电话呢,”顾嘉阳突然放低了声音,“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花雅掏出烟盒,细杆兰州被他叼在嘴里。

    “江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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